第223章 父与子的对峙
作者:爱吃尖椒肉沫的李师爷   豪门娇婿最新章节     
    陈名说,他带儿媳妇来看秦水月了。

    这句话,让沈佳音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陈名和叶水在一起三年,却从来都没有带她看过他的母亲,可他愿意带她来,这说明他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共度一生的人。

    心酸的是,他最爱的母亲,只能冰冷地躺在这虽然看似山清水秀,却凄凉孤独的山顶,她没有机会给自己的儿子送上祝福。

    也无法像沈佳音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脸颊,说:“佳音可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妇,我做梦都想我家那小子快快长大,好娶你。”

    想到这里,沈佳音不由也红了眼眶,她紧紧握着陈名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男人感受到她想给他的那份力量。

    两人就这样缓缓跨过被雨打湿的台阶,走得很稳。

    大雨似乎渐渐小了,小到两人似乎都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只是当即将踏过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陈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佳音也察觉到了异常,她抬眼望去,就见墓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墓碑前,正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

    之前被砸的墓碑,此刻已经换上了新的,就连那照片上的人,也如活着一般,笑的鲜活明亮。

    陈名看着那人,神色瞬间冷峻下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清洲。

    此刻,陈清洲一手放在墓碑上,另一只手撑着伞,打在墓碑上,他看着照片里秦水月那灿烂的笑脸,似乎回到了两人初见时。

    那时他风华正茂,凭着一腔热血,想赤手空拳在燕京打天下。

    而他的一腔抱负,却被同学们轮番耻笑,大家笑他天真,笑他痴心妄想。

    就在他羞愤交加的时候,她却突然打开包厢的门,缓缓走进来。

    那一刻,她如一道光,衬得满桌的人黯然失色,她轻轻一笑,笑声如百灵鸟动听,一下侵入他的内心。

    她落落大方的道歉,说自己走错了房间,只是离开之前,她特意看了他一眼,友善地说道:“燕雀安之鸿鹄之志?你的梦想,不必和不懂你的人说。”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在聚会上所受的屈辱,如数被冲刷殆尽,只留下她的那句,没有鼓励却胜似鼓励的话。

    从此以后,他的梦想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娶她为妻……

    回忆戛然而止,因为陈清洲不愿意再回忆之后的事情。

    要强的他,从未说过后悔,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悔了多年。

    尤其是孙美涵母子越不堪,他就越懊恼。

    ……

    身后,陈名终于抬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他望着陈清洲,冷声道:“不要过来脏了我妈轮回的路!”

    陈清洲转过身来,父子俩在这雨中遥遥相望。

    陈清洲看着这个几年不见,已经十分陌生的儿子,沉声道:“这是你一个儿子,该对自己父亲的态度?”

    “父亲?”陈名冷冷一笑,道,“我的父亲,随着我的母亲一起入了土,至于你,想当父亲,应该去找你的便宜儿子陈帆境。”

    “逆子!我已经退了一步,你不要不知好歹!”陈清洲皱眉道。

    一向狂妄自傲的他,自认为将视频发给陈名,给陈名伤害孙美涵母子俩的机会,这已经是认错的姿态了。

    这也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在他看来,陈名也应该“见好就收”,和他和解,而不是依然纠缠于过去,和他不死不休。

    陈名嘲弄地笑了笑,说道:“我捅你一刀,再跟你说对不起,你是不是还得对我感恩戴德?”

    陈清洲不语,眼神中透着不悦。

    陈名则继续说道:“陈清洲,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是那么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以为,你将那对母子推出来,就能剿灭我心中的怒火?”

    “她们是该死,可是,最该死的不是他们,而是你!因为是你害死了我妈,是你陈清洲!”

    此刻的陈名,再也没有了在别人面前的沉稳,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恨不得将陈清洲给撕了。

    陈清洲却不急不躁,淡淡道:“我该死?那你就来杀了我呀。你不是很厉害吗?”

    一旁的沈佳音听到这话,恨不得扇陈清洲一个耳光,她看着极力隐忍的陈名,满脸心疼,说道:“陈叔,何必呢?你明知道,陈名他不会对你动手的。”

    陈清洲也丝毫不给沈佳音面子,他说道:“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佳音,你可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女孩。”

    陈名立刻说道:“懂不懂事,要看对什么人。你有什么值得她懂事的地方?何况,她是我妈看上的儿媳,也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指摘她?”

    顿了顿,他说道:“至于杀了你……呵,我何必为了你这种人,而担上一个‘弑父’的名声,虽然我不在乎,但,我总不能连累了秦家的名声。”

    “何况,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说过,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失去一切,就像你遇见我妈之前那样一无所有!”

    “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打造出来的商业帝国,被我瓦解,被我却而代之!”

    “我要这燕京,从此以后只有一个陈,不是你陈清洲的陈,而是我陈名的陈!”

    听了陈名这番话,陈清洲只是哈哈大笑着,他不屑地说道:“好大的口气!小子,你不认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二十几岁的我简直一模一样。”

    “可惜,现在不是二十几年前的燕京,燕京,是我陈清洲的燕京,是你陈名撼动不了的燕京。”

    “你想将我取而代之?你做不到的。除非……呵……”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陈清洲的笑脸,在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中,显得无比讽刺。

    他继续说道:“除非你认我这个父亲,站在我这个父亲的肩膀上,才有可能超越我。”

    陈名倒也不生气,他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好啊,拭目以待。”陈清洲双手交握,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而后,陈清州转身,从另一条路离开,只是他打的那把伞,并未被他带走,而是被他放在了秦水月的墓碑上。

    孤零零的,像个笑话。

    陈名来到墓碑前,一把将伞扯下,一脚将伞踩碎,冷冷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