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一腔野心还没有实现的赵毅,会突然去世,更没想到吗,赵家竟然由一个私生子继承。
这个消息,俨然和沈佳音与赵家私生子的桃花新闻并驾齐驱,成为整个燕京最火爆的消息。
更让众人惊愕的是真个赵家的态度。
面对这个私生子的“夺权”之举,面对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继承,整个赵家竟然没有一人表现出不满,甚至对这位家主言听计从。
这一切,都是连夜赶来赵家的亲信们亲眼所见,也因此,这位赵家的新家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为了燕京最年轻的大家族的掌权者。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是夜。
沈家。
此时沈悦正在家里肆无忌惮地怒骂宋春晨,对于那些外面爆出来的,关于沈佳音和宋春晨的流言蜚语,令整个沈家都感到震怒。
可是,当沈佳音从昏迷中醒来后,看到那些花边新闻,却没有生气,而是发起了呆。
沈卫国此时也刚从陈家回来,路上,他便已经知晓了这些事,所以脸色也很难看。
他一踏进房门,沈悦就红着眼睛说道:“爸,姐的名誉都被那个赵春晨给毁了,他太卑鄙了,一定是想用这种方法,逼我姐就范,逼我姐嫁给他!”
说到这里,她攥着拳头,气急败坏道:“我真想杀了他!”
沈卫国沉着脸,拧着眉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我已经调动关系,将这传闻给压下去了。”
他看向沈佳音,见她背对着他,一言不发,以为她是在难过,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慰道:“佳音,他不会得意太久的,相信爸。”
沈卫国却不知道,沈佳音压根不是在生气,因为她很清楚,视频里那个走入酒店的“沈佳音”是谁,也深知李一一是绝对不会害她的,那么一切就只有一个解释:赵家那位少爷,怕是已经死了。
现在在赵家的那位,应该是他吧……
想到这里,沈佳音便觉得鼻酸,别人都觉得他是要对她巧取豪夺,要让她无路可退,只有她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沈佳音的鼻尖发酸,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眼泪却没有被吸回去,而是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来。
沈卫国以为她在难过,不由悲从心中来,在爱妻的遗体面前,他却保护不了她最爱的女儿,他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丈夫、最无用的父亲!
他将沈佳音搂在怀里,哽咽道:“对不起,佳音,是爸对不起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然而,沈佳音却说了一句让他心头大震的话,她说:“爸,他非他,他回来了,他是在保护我,我怎么会难过呢?他不怪我,已经足够让我开心了。”
沈卫国松开沈佳音,震惊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确定?”
沈佳音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定,但,爸,什么都不要说。”
什么都不要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他终要飞过这个世界,成为更厉害的角色。
……
沈卫国想起陈名下午说的话,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难怪他说会保住陈家,如果他真的成了那个人,自然有办法让那边放弃对这边施压。
这让沈卫国感到很高兴,但他随后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沈佳音到底是什么时候记起陈名的?
沈佳音从沈卫国的目光中,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摇摇头,说道:“这些爸不用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
“既然他觉得我忘记他是一件好事,那我就遵从他的愿望好了。”
沈卫国看着沈佳音,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眼中一点光都没有。
他很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沈卫国知道,陈名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他不仅因为强悍的实力,更因为他肩负的责任,让他不可能被儿女情长牵绊。
所以,最终他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我没有……”
沈佳音却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她道:“我很清楚,就算没有您,以他的胸怀和心性,也必定会选择这条路。所以,谁也没有错,只是……老天爷早就将我们的位置摆好了,又恰好,我和他离得很远罢了。”
沈卫国看着一直以来都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如今却妄自菲薄,便觉得似在遭受锥心之痛。
沈佳音这时又说道:“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妈一定不爱听。”
沈卫国点了点头。
于是,灵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与此同时,陈家。
陈清洲自沈卫国走后,便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院子里,木然看着佣人们收拾东西,来来往往,看着这原本热热闹闹的陈家,慢慢变得死寂。
王伯说道:“家主,危机解除了,为什么您还是执意要遣散他们?”
陈清洲这才将目光调到王伯的身上,然后露出一抹如痴似傻的笑,说道:“陈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要这么多人伺候做什么?”
王伯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清洲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那树长得郁郁葱葱,高大挺拔,和这处处精致的院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他曾经和秦水月一起种下的,他似乎还能看到她给它浇水,坐在它面前期盼它长大的娇媚模样。
他苦涩一笑,说道:“这红尘再无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余生,我打算去青城寺,常伴青灯古佛,就当是为我当年的愚蠢赎罪吧。”
王伯无比震惊道:“这……您,您要出家?可是陈氏集团怎么办?那是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啊!”
陈清洲淡淡道:“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我已经决定将它们变现,一部分送给我那女婿,一部分捐给国家。”
王伯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陈清洲那空洞的目光,他便知道,没人能改变陈清洲的这个决定了。
于是,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说道:“您去哪,老仆便去哪里。”
……
两日后,刘思染下葬,另一边,陈清洲正式出家,轰动燕京。
陈名得到这个消息时,眼神微微波动,此外便无任何反应。
又过了一日,他戴上面具,以沈佳音师傅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方邈镇守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