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驳虽然身上伤势仍未痊愈,但看起来也比几天前好得多了,精神明显健旺不少。
楚小木九人一齐行了碧城军礼,朗声说道:“牧马队参见中军、副中军,牧马队九人回军复命!”
肖振戎笑着点了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接着说道:“你们几个月不见音讯,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大事了呢。本想着用鹰给你们传信,爪族人突然攻来,也就没工夫理这事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驳却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不是十人么,还有一人呢?”映丹在他中军大帐中进进出出将近一月,他一眼就看出他不在其中。
楚小木只得将映丹被爪族人抓伤、最后昏迷不醒直至忽然消失不见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最后说道:“恳请二位中军安排人马回南定军大营详加寻访,一定要找映丹回来。”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牧马队九人可立即出发!”
周驳又仔细问了映丹失踪时的详细情况,最后问肖振戎,说道:“振戎,这件事你如何推论?”
肖振戎沉思一阵,说道:“依我推断,映丹小兄弟大概是被爪族人给掳走了。”略微思索一阵,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掳走他,我一时想不明白。”
周驳点了点头,也说道:“我也是这般想法。青卢马不会乱走,要回碧城也早该回来了。”
楚小木急道:“二位中军,那……那该怎么办?”
肖振戎说道:“既然被爪族人掳走,那的确没有好的办法。只怕已被害死了也说不定。”这次爪族突然来攻,虎暮关、南定大营先后被破,战死的军士多达五百人。两名中军见惯了生死,自然也不会将区区一名牧马队小军士的生死看得太重。
众人都是大惊,张厚忍不住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映丹最讨人喜欢,爪族人不会害死他的。”他平时与映丹二人很不对付,可毕竟是一个生奴奴舍出来的,情谊自然不轻。然而“爪族人不会害死他”这种话,自知不过是安慰言语而已,虽然从他口中说出,可自己也很难完全相信。
万岗也说道:“二位中军,不管映丹有没有死,我们还是恳请前去调查。我们小队十人情同亲生兄弟,这样才能安心……”众人也纷纷附和。
周驳皱眉说道:“爪族人营地在花独丘被破,不少刺徒已向南逃却,南定大营那一线此时最是危险不过。”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想回去寻访,我是不会准许的”。
肖振戎忽然“啪”地一掌拍在小几上,站起身说道:“爪族人突袭虎暮关,吃我马匹,杀我军士,害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缓了一缓,接着说道:“你们今天回来,也算我军中一大喜事,我们把不痛快的放到一旁,先聊聊痛快话……来来来,听中军说你们带了近两千马匹回营,其中多是彪悍的野马,此事可是当真?快说于我听听。”原本的满脸怒容,瞬间转变成了一脸喜色。楚小木心说肖副中军能够做到碧城的副中军之位,的确有些本事,光是这份悲喜转换的工夫就够我学好一阵的了。
却听周驳问道:“他们抬的是什么,是爪族人么?”他忽然间看到四名军士抬着的那人被捆绑绳索中露出的些微手爪,心中不禁一动。
肖振戎忙说道:“快抬上来看看。”
楚小木说道:“回中军,这爪族人是我们回城途中遇到后抓住的,听与他同行爪族人的言语,这人应该叫……”
不待楚小木说完,周驳大声问道:“叫……叫什么?!”竟开始莫名兴奋起来。
楚小木说道:“应该叫‘厉棘刺鲁克’。”
“厉棘”两个字一出口,周驳、肖振戎二人同时面色大变,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驳兴奋说道:“拉他的头起来给我看看。”
一名军士拽住厉棘脑后那乱糟糟的头发,将他的头仰起给周驳、肖振戎二人察看。原本凶狠精旺的一张脸,这时已是满脸血污无精打采,好像一张皱皱巴巴的破抹布,两只眼睛像两颗霜打过后的茄子般无力地低垂着。如果不是厚嘴唇上那一道又斜又长的疤痕,还真不容易认出这人竟是之前威风凛凛领兵直犯碧城的爪族头领厉棘!
周驳看了两眼厉棘,说道:“没错,就是厉棘,第一个向我攻击的爪族刺徒…——厉棘!”激动之下,声音竟有些发颤。又说道:“‘刺鲁克’是沙国人的言语,就是将军、领头的意思。”楚小木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爪族人口里时不时地蹦出“刺鲁克”的音调。
肖振戎说道:“中军,会不会看错了,厉棘灵力无匹,连你都伤在他的爪下,怎么会被……他们几个给抓住?”
周驳竟缓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肯定地说道:“我绝不会看错。据我所知,只有养器术到了六阶以上的刺徒,一对手爪才会炼得这么漆黑如墨!”
一名军士将绑着厉棘手爪的绳索割断了几根,让他一对手爪完全垂出能让众人看见,果然见这爪族人的手爪黑黝黝的还带有光泽,好似在上面涂了一层黑光发亮的油漆一般,连接在暗红色的小臂之上,显得既诡异又可怖。楚小木众人也是这时才仔细观察他的一对手爪,只见十指细长,指骨突出如竹节,指甲弯弯,好似十柄锋利的尖刀……不禁越看心里越是发毛,真想不到被这双爪子抓一下后会是什么后果。楚小木回想起被厉棘抓住的那一刻,更是后怕之极。
肖振戎喜道:“恭喜中军,贺喜中军!小木兄弟和他的牧马队,可真是我南定军的福灵,哈哈……”言语中也显得极为高兴。
周驳喃喃地说道:“我……我还以为这仇无法得报了……你们不错……果然很不错……大将军是不会看错人的。”
楚小木等人听得莫名其妙,他这话后半句像是对自己牧马队说的,又模模糊糊的不太是,不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