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真是轴!难怪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营长!”
这是孟凡标对夏雨林的评价。
手下进来汇报:“参谋长,我们找不到谷家祖坟!”
孟凡标少见地急眼了:“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军统咋就养了你们这几个废物?”
手下低头解释:“你那外甥,从来都没人见过他去上坟,到现在还用着夏天笑这个化名!”
孟凡标开始在屋里转圈思索:“看来,我猜得没错了,他年纪轻轻的就能爬这么高,一定是祖坟埋的好,只要找到他家祖坟,就可以破了他的气运…”
手下不解:“这个,民间传说,做不得真吧?”
孟凡标心情很糟:“宁可信其有!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么?现在,不管是日本人还是金陵那边,都明确地告诉我,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长此以往,我这仇啥时候能报?”
手下劝说道:“属下觉得,不如来点直接的,岂不省事?到时候,谁有证据能证明咱们杀了人?”
“别说了!我还不屑于用这种办法,一刀抹了脖子,真就没有意思了!我要慢慢搞死他!让他谷家也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孟凡标阴狠一笑:“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谷德百啊,我的好外甥,咱们就走着瞧,一只小老鼠罢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问手下:“城北保安团现在哪里?”
手下回答:“电报中说,还在耿继勋部纠缠!并未收到求援消息!”
“蠢货!”孟凡标训斥起来,“明显的是,他哪里在打仗?分明就是想拥兵自重!还想搞军阀那一套,作死!”
转身戴上帽子,出门去找陈、张两个司令。
陈昌森一脸恭敬地接完电话,坐下来,爱搭不理地问:“孟参谋长,有事?”
“陈司令,杜建所部有哗变迹象,我想提醒一下…”
孟凡标的话没说完,就被陈司令抬手打断:“参谋长啊,我是刚刚才知道,你前几天派人去替换他们的军官,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商量一下?”
孟凡标淡然一笑,回答说:“这样的小事,就不劳司令费心了,难道,我连处置一个团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张向峰坐在墙边的沙发上看着报纸,一言不发,只是冷哼一声。
陈昌森的语气更加冰冷:“我的参谋长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孟凡标不慌不忙地说:“两位司令日理万机,我也是想着为二位分忧嘛!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个哗变的队伍吧!”
张向峰副司令丢下报纸,起身指责道:“再这么玩下去,迟早被你玩散伙!”
陈昌森不耐烦地说:“这个事情连参谋总部都知道了,刚把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现在部队缺编严重,我看参谋长挺闲的,不如,征兵的工作你就多操心一下!”
孟凡标皱眉问:“这是征兵处的责任吧?我现在手头上的事儿还挺多,抽不出身来。”
陈昌森早就想好了说辞:“杨副参谋长马上回来,工作交接一下吧!”
孟凡标当然不服气,也不再装高深,用指责的口气说:“两位司令,你们这可是排斥同僚的行为,我保留向参谋总部申诉的权力!”
陈昌森得意地说:“巧了,这正是参谋总部的决定!大家都知道孟参谋长能力出众,说白了,就是管得宽,这也算人尽其才了。”
“我劝两位司令还是慎重对待城北保安团,小心他们会变成咬人的毒蛇!”
孟凡标丢下一句警告,甩手离开了。
他刚走,张向峰皱眉说:“老二,你觉得城北保安团是不是咱们老三的后手?”
陈昌森轻轻摇摇头:“肯定跟老三脱不开关系,不过区区一个团而已,能成什么气候?派人盯紧一点就行了。”
深夜,邳县八义集乡外五里的坟地里,几个鬼头日脑的家伙悄悄摸到几处石头垒砌的大坟头前,每人扛着一个大铁锹,带头的不是别人,就是瞎狗子。
他回城之后没有回家,直接带人打听到了孟凡标的祖坟所在地,准备搞点歪门邪道了。
康蛮子挠着头说:“你娃太不地道了吧?外公的坟地你都敢动!”
瞎狗子恶狠狠地说:“那能怪的了我吗?我那个舅都想要我的命了,我还不能反击了?”
小罗成也表示疑惑:“这是你亲戚家的祖坟,不会对你有啥不好吧?”
老六表示:“风水先生说了,祖坟的风水只管自家男丁,嫁出去的闺女,管不着的!”
禹航一个劲地叹气:“你们爷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是一点人事都不干!”
瞎狗子不耐烦地说:“动手吧,别磨蹭了!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是盗墓的呢!”
徐传信递过来一把香,哆嗦着问:“老大,我有点怕,你还是上炷香吧,让你外姥爷外奶奶别怪咱!”
“看你那点胆子吧!还当杀手?丢人!”
话虽然这么说,狗子还是接了香点上,插在坟前,跪在地上恭敬地磕头四个,嘴里念叨着:“姥姥啊,姥爷啊,我是你没见过面的外孙子呀,俺舅现在权大势大,他想杀我,你们躺在这里又管不着他,别怪外孙子我不孝顺,等我逃过他的毒手,我一定好好的给你们布置一下风水。”
起身在坟头前用脚量一下,在西南方向三步远的地方,跺跺脚下令:“阚老头说了,把镇物埋在这下面,就能破了他们周家的风水!”
所谓的任务就是红布包裹着的一个秤砣,也不知道是啥说法,反正阚老头说得头头是道,据说可以镇住孟凡标的官气,把瞎狗子唬得一愣一愣的,暂且就信他了吧。
给人做贼一般的买好东西,把土踩实了,又铲了一块枯草皮盖在上面。
夜黑风高,一阵阴风吹过,让人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恰在此时,不知躲在哪里的一只母猫发出叫春的声音,那声音凄厉,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直击心灵,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老大,你姥姥要来掐你脖子了!”
就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是裤裆一紧,汗毛倒竖,撒开脚丫子就飞速往外跑,谁都顾不上谁。
争先恐后地跳上等候在路边的马车,马鞭的甩得啪啪响,太吓人了,一刻钟都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