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猫，直接炸毛了。
“又为什么不吃？”
“我刚点外卖吃饱了啊！”蒋灵笑嘻嘻地欣赏着对面人脸上五彩变换的神情。
哎，对，就是这样！
她就是喜欢折磨王春花，看她生气，看她跳脚，看她怒而不敢言！
就像当初王春花折磨她一样。
她不过是加倍还回去罢了！
“你吃饱了还让我回去做？你知道我多累吗？我都一把年纪了，还为你跑前跑后，你有为我考虑过吗？”王春花声音都是嘶哑的。
来回跑好几趟，大热天还钻进厨房烟熏火燎的做饭，把饭送来了人家却不知，这放谁不气炸？
“那我明明叫了小伙子送水，你非得让我自己搬，把我摔倒弄进医院里，那我怪谁去呢？”蒋灵板着小脸，一副要跟她掰扯掰扯的样子。
王春花当场哑火。
“行行行，是我对不住你，这饭你不吃，我自己吃！”
开什么玩笑，都是好菜好肉做的，她可舍不得扔。
“别啊，我说了送给陈医生的。”蒋灵直接按了铃，把一大包饭菜都递给闻声而来的小护士，“麻烦交给你们陈医生，就说是902病房蒋灵送给她的午饭，对了，这饭菜挺多的，你们跟她一块吃吧！”
“谢谢，您真是人美心善！”小护士早就吃够了医院的食堂，闻着这浓郁的饭菜香味，忍不住把蒋灵一顿夸。
王春花看着小护士美滋滋的背影，人都傻了，“我做的饭，你给别人了？”
“那怎么能是别人呢？那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陈芸芸，我哪能顺利住院？”蒋灵抬眉看向王春花，“所以我用一顿饭谢谢陈医生，不过分吧？”
“不，不过分……”王春花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滑倒在地。
人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这会才觉得快要饿昏过去，整个前胸贴后背了。
她辛辛苦苦去买菜，做饭，做了六菜一汤一点心，自己一口没吃到，就送到医生嘴里去了。
简直我了个大去！
王春花快要心态崩溃了。
这儿媳妇她伺候不了一点！
“灵灵，妈跟你商量个事，你看妈笨手笨脚的，也伺候不好你，要不让你妈来伺候你？”王春花试图跟蒋灵讲道理。
“可以啊。”蒋灵答应的很痛快，“我妈要是来照顾我，那水产店就得关门，少做了生意，还得交房租，那你得给我妈赔偿，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我也不给你算多了，你一天给一千块钱就行，可以吗？”
她笑眯眯地看着王春花。
明明是极热的天，王春花听得后背都发凉，“一，一千？那还是算了吧！”
蒋灵在心里冷笑。
没用的东西，自己的锅不想背，还想扯她亲妈下水，她岂能饶了这老太婆？
“要不，我给你请个护工。”王春花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我刚才去护士站打听了，请护工不算太贵，一天也就二百块钱，而且她们专业，比我更能照顾好你！”
为了脱身，王春花决定豁出去了。
不就二百块钱嘛，她出得起！
只要别让她伺候这尊大佛！
“可以啊，请护工挺好的！”蒋灵还是笑眯眯的，“不过请一个可能不够，得五个，医生说我现在伤的太重，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得人陪，所以我一个人就得用三个人。”
“那另，另外俩人干嘛？”
“当然是回家帮我照顾两个孩子了，我住院了也不能不管孩子们啊，你说是不是？”
“那，那还是算了吧……”
王春花差点哭出声来。
请五个护工，那跟请刘英有什么区别？
一天一千块，这笔巨资她可付不起！
王春花哭丧着脸，这才听到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连忙下楼买了两个包子，因为去的太晚，包子都凉了，她也顾不上，随便吃了两个，总算吃了个半饱。
刚回到病房，正打算睡觉，蒋灵的吩咐又来了。
“妈，帮我洗脚。”
“洗啥脚？你脚不是打石膏了吗？”王春花直接惊住，这活儿怎么还越干越多，没完没了？
“我只一只脚打了石膏，另外一只脚还是好的呢。”蒋灵指指床底下的水盆，“麻烦你给我打盆水来，帮我洗脚！”
“我给你洗脚，这不合适吧？”王春花显然不乐意。
做饭也就罢了，婆婆给儿媳妇洗脚？
她的面子不要了吗？
蒋灵给她洗脚还差不多！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给爸……”蒋灵拿起手机，还没等打开就被王春花按住了。
“我洗，我这就给你洗！”
王春花气鼓鼓地去打了热水，呼哧呼哧地端进病房，给蒋灵脱了袜子，亲自蹲在地上给她洗脚。
蒋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一阵阵冷笑。
从前，蒋灵刚生完老大曦曦的时候，王春花嫌给孩子买纸尿裤太费钱，所以执意让蒋灵用旧衣服做的布戒子，那时候还是冬天，家里没热水，王春花借口做饭，让她自己用凉水去洗戒子，一洗就是十几条，泡了满满一盆。
她那时候一个人蹲在洗手间，分不清盆里是洗衣服的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回忆的功夫，脚已经洗完了，王春花腰弯的生疼，半天才直起来，只要去倒洗脚水，就听蒋灵淡淡说了一句。
“别忘了把我的袜子洗了！”
“啥？”王春花猛地转身，就见蒋灵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满满一大袋子臭袜子，散发着恶心的 味道，她差点当场yue出来，“这么多？”
“不多啊，还没以前我给曦曦洗的尿戒子多！”蒋灵微微一笑。
她当然没这么多臭袜子，这还是她趁着王春花下楼吃饭的功夫，去隔壁病房讨要的。
这医院里多的是长期住院的人，住院嘛洗漱总是不太方便，有发懒的病人就懒得洗，一攒就是一盆，蒋灵用二十块钱换了这么一大袋子，足够王春花洗到半夜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春花捂着鼻子，恶心地眼泪都泛出来了。
“这么多，我得洗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