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我怕你把我家钱给贪喽！”听到这话，老蒋当场笑出声来，那声音中的鄙夷十分明显。
李东艳没想到老丈人这么不给面子，竟然当面给他撅回去，顿时感觉脸上挂不住，“爸，话不能这么说，我跟你们总归是一家人，怎么可能贪你家的钱？”
“哦？那之前我给灵灵送去的鱼，都哪去了？”老蒋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
李东阳被噎的脸色一僵。
说起月子里的鱼，不是被他和王春花吃了，就是被李美月拿走了，这话他实在没法接。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
李东阳老老实实地开车，再也没敢开腔。
到了家，老蒋拍拍屁股下了车，李东阳吭哧吭哧地又把海鲜搬下来，眼瞅着老丈人不搭理他，他只能对岳母下手。
“妈，杀鱼呢？需要我帮忙吗？”
“那你来吧，我正好歇歇！”刘英一看李东阳要坐下歇着，立马把他喊过来干活。
李东阳：……
他只是客气什么，这一家子怎么都当真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不干也不干，哪怕摆摆样子也得上。
“妈，你说你整天杀鱼多累，等蒋峰以后买了别墅，你们就可以退休了。”李东阳一边杀鱼，一边搭讪，只是那鱼太大太滑，他死活按不住，让鱼一个咕咚飞出去了。
“像你这么杀鱼是挺累的，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连条鱼都搞不定？”刘英看着李东阳狼狈地飞奔出去捡鱼，立马摇头晃脑地表示谴责。
“只是一条鱼而已，我很快会弄好的。”李东阳尴尬地捡回鱼，重新按在案板上，手起刀落。
咔嚓！
“啊啊啊啊啊……”
惊声尖叫在半空中炸响，连路过的客人都忍不住探头来看。
李东阳捧着被切伤的手指头，猛地放在嘴里吮吸鲜血，疼得龇牙咧嘴。
“你看吧？我就说你搞不定一条鱼！哎，都说三岁看好，你都三十了还是这副德性，以后怕是更没出息了。”刘英在旁边嗑着瓜子，一针见血地总结发言。
李东阳脸上一阵阵惨白。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差劲吗？
他都三十岁了，事业事业没有成就，家庭家庭搞得乱七八糟，现在连一条鱼都搞不定？
浓浓的挫败感在内心升起，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是我说你，你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是回去找你爸妈啃老去了！”刘英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李东阳垂头丧气了出了菜市场，在车上坐了半天，才开车回家。
到了家，蒋灵正和王妈在商量做什么饭。
李东阳进了门也不说话，就直不楞登地盯着蒋灵。
“你有事？”蒋灵微微皱眉，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又犯什么神经？
李东阳看了半天，低头回了自己卧室，换了件衣裳又出来坐下，问待会吃什么饭。
蒋灵把手朝他一伸，“你先把这个月生活费给了再说。”
“又要钱？”李东阳的 火气几乎在瞬间蹿起来，“我上个月 不是给过了？”
“你也说了那是上个月的，怎么这个月不吃饭了？你想饿死我们娘仨？”
李东阳紧紧抿着唇，好半天憋出一句，“我现在没钱，等回头发了工资给你！”
“那你就别吃饭！”蒋灵毫不留情地把人轰走，“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你算什么男人？”
李东阳走到门口的背影僵了一下，很快又换鞋离开。
他漫无目的地出了门，站在车流穿梭的十字路口，忽然生出深深的寂寥和无助。
世上人那么多，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一个哥们叫他去喝酒。
反正也没地方去，李东阳打了个车直奔烧烤店。
叫他吃饭的是个留着平头的哥们，那人一见他就勾肩搭背，“哎吆大忙人，好久不见，是不是把兄弟都忘了？”
在场男男女女好几个人，李东阳也认不全，再加上心情不好，勉强扯出个笑算是应付。
平头提了一箱啤酒放在桌上，李东阳几瓶下肚，终是打开了话匣子，把家里那点事抖落个干净。
“兄弟，哥跟你说句实话，女人就不能太惯着她！她不听话，你就得打她教训她！”平头大着舌头，把旁边一个纹身的女孩搂进怀里，“你瞧哥的女朋友，老老实实的，我说往东她绝不敢往西，来巧巧给你阳哥敬酒！”
叫巧巧的姑娘鼓起胸脯，把李东阳的酒杯续满，声音也娇滴滴的，“阳哥怎么不喝完呀，留那么多养鱼吗？”
李东阳看着对面两人亲亲热热的场景，心里越发生气，仰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的太多，肚子胀的难受，他摇摇晃晃要去厕所，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醉醺醺地他抬眼去看，只觉得撞到的年轻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但再一看眼睛又花了。
“你给老子小心点，滚！”李东阳骂骂咧咧地去了厕所。
“蒋峰，你认识？”与年轻男人同行的另一个男子扬扬下巴，好奇道。
“不认识。”蒋峰撇撇嘴，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号男人，说认识都脏了他的嘴！
难得周末，他想着好久没回来老家看望父母和姐姐，因此特意抽了空回来，刚一落地就被朋友拉来吃饭，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这个醉鬼。
他连声姐夫都不想叫。
恶心！
蒋峰懒得再搭理他，跟朋友去了另一桌去吃饭。
李东阳去厕所放完水回来，又跟平头喝上了，一边喝还一边骂骂咧咧。
“哥啊，你命好，摊上这么好的女朋友，不像我，我老婆根本不跟我交心。”
“我辛辛苦苦挣钱给她，她还处处嫌弃我，我妈和我姐就吃她两条鱼，她没完没了地闹着离家出走。”
“还有她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不在家安心看孩子，整天打扮地花枝招展去外面逛街，谁特么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听到野男人几个字，平头眼睛迸发出一抹精光。
“吆，看来你老婆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啊，难不成她在外面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