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岭还有理有据。
“那孩子的感激就不是感激吗?
小孩子的执念就不是执念吗?
没有功德吗?”
萧安乐想吼他一句:
“没有!”
深呼吸,深呼吸,这是亲二哥,亲二哥,还是自己的徒孙,不能打,不能打。
萧安乐心里默默告诫完自己,转念又一想,为什么不能打?
那么大个人,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打坏了?
萧安乐这么一想,当即抽出打魂鞭,对着萧成岭就抽过去。
她速度多快呀,就萧成岭,即便考了武状元,也躲不过她的鞭子。
“嗷——!”
萧成岭自家妹妹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的,嗷嗷直叫一蹦三尺高。
伸手制止萧安乐接下来的第二鞭。
“妹妹你冷静,你在干什么啊,我可是你二哥啊!”
萧安乐怒吼一句。
“老娘还是你师祖呢!
你再给我想那些不着调的捷径,看我抽不抽死你?!”
萧成岭第一次发现自家妹妹竟如此可怕,恐怖如斯!
自己这状元之才的功夫,在自家妹妹手上竟然过不了一招!
一招啊!
这就是没有女子考武状元,不然自家妹妹妥妥的大梁第一武状元。
“妹妹别打了,师祖,祖宗,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再也不敢想捷径了,一定老老实实的去超度那些,心有执念的鬼去投胎。
我以后一定会按部就班的积攒功德,再也不敢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别打了。”
听他这么说,萧安乐才算是收回打神鞭。
这个东西有技巧,只要不用玄力勾人魂魄,就只是单纯的鞭子,抽人格外疼而已。
“回头我就将这打神鞭送给周闯,只要你敢走捷径,我就让他用着打神鞭抽你。
看你还敢不敢再给我整些有的没的。”
萧成岭不住哀嚎。
“妹妹啊,到底谁才是你亲哥呀?
你这不对呀,你叫周闯的时候,你这么抽过他吗?”
萧安乐眉头一挑,好像还真没有。
不由得反思。
为何教自家二哥就这么不耐烦,教别人就有耐心呢?
这是不对的。
果然不能收亲人为徒,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是对的。
如果是教自家亲人,她这个气就忍不住,这不影响亲人之间的感情吗?
萧安乐自己想通便也释然。
“自然没有,他又不像你这么孺子不可教。
我给他两本书,他隔天就能看完还能背出来,而且从来不想着走捷径。”
萧成岭惊讶的张大嘴,没想到曾经的好兄弟竟然背书这么厉害,他咋不去考科举?
之前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形象,谁能想到他还有过目不忘之能,原本以为他俩都是废柴,没想到自己才是真废柴。
萧成岭伤心了。
“给我一本道法的书,我来背,我就不信我背不下来!”
以前他和周世子那是一起招猫逗狗的,总不能差距这么大吧?
萧安乐从袖子里拿出两本书给他,让他回院子背书。
看着萧成岭回去,萧安乐深吸一口气,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发火?
不好不好,默默静心咒念了十几遍这才平静下来。
拿出之前冯书生的留声符,又打出一张求救符。
一张求救符不行,那就两张,三张,这冯书生这里一共有十二张求救符。
她就不信十二张求救符打出去,对方还能无动于衷!
做完这些她连夜将要送给所有人的荷包都给绣好,顺便加上了周闯的。
第二天去秦家把事情说了下。
秦家大房和二房经过那次事之后已经分家,如今大房单独住。
只是在秦家大房要给秦舒苒重新下葬的时候,二房来人表示不同意。
原因是二房那边要给宫中做妃子的女儿过生日,他们的皇孙马上要过生辰。
秦家二房的秦二老爷,面色不悦的坐在秦家大房的客厅。
“这些都是喜事,苒丫头早就死了这么多年,她的尸骨都未必能找到,你们就当她依旧死在外面不行么?
我不同意在这个时候给她举办葬礼。
若是一定要举办葬礼,那就等明年,今年实在是不合适,也和宫中娘娘还有小皇子冲撞,没的晦气!”
萧安乐坐在一旁,身边就坐着秦舒苒,这位萧二老爷真是刚啊!
不过这到底是萧家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端看萧大老爷怎么说。
萧大老爷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够入土为安,面对萧二老爷的反对依旧坚持。
“二弟有一句话叫人死为大,苒苒已经故去,之所以一直没有办她的丧事是她大头未报。
如今萧姑娘既然已经说了她仇怨已报,该入土为安,那便应让她入土为安才对。
退一万步说咱们两家已经分家,我大房做什么,你们二房无权干涉。
所以苒苒入土为安这事,我必会大肆操办任凭谁来都不好用。”
二老爷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家这位大哥。
“大哥,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面子,你可别不知好歹。
贵妃娘娘系着咱们秦氏宗族的荣耀,我们凡事应以娘娘和皇子为重。
如果你非要在这个月将苒丫头入土为安的话,那别怪咱们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那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儿,简直丢尽了我秦家的颜面,也就你还把他当个宝!”
秦舒苒这会儿周身阴气缭绕,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我这个二叔还真是能耐了,仗着我那在宫中当贵妃的表姐,人都快飘到天上去。
他是不是以为他是国丈了,架子倒是大,我入不入土为安竟然还碍着他的事?
不对,是碍了宫中那位的事,我可真是要笑发财,简直不要太离谱!”
秦舒苒有气从来不憋着,直接一挥手,秦家二叔手边的茶盏,砰的一声就飞到他身上,洒了他一身茶水。
“这!”
秦家二叔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拍着身上的茶水怒瞪萧安乐。
“萧姑娘,你这是何意?”
不过一个区区侍郎之女竟然敢这对他这么无礼,真是岂有此理!
萧安乐双手还端着茶盏,无语的看着他。
“秦二老爷,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就平白无故的针对我,是要冤枉我吗?”
秦二老爷目光阴沉的看着她。
“这里除了你谁还会这些手段,不是你又是谁?
你不就是想要赚钱吗?
让我大哥将我那好侄女的下葬之日改到明年,我给你一千两!”
一千两自己随便下个赌,都赚的都不止这个数,他还费好大劲拿出来。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算过,三天后是秦舒苒下葬的最佳时间。”
听萧安乐这么说,秦二老爷立刻反对。
“不行!
三天后是宫中娘娘的寿诞,他她说什么也不能在那天下葬!”
秦舒苒这个暴脾气,一拍茶几,嘭!的一声显出身形。
“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宫中娘娘的圣诞,区区一个嫔妃,莫非皇上还能给她大办不成?
怕是皇上记不记得她的寿诞都不好说。
就算记得也顶多是让二婶婶进宫探望一番,吃一晚上一碗长寿面,又不会大办。
二叔可别忘了,锦王才去世没多久,皇上必不会给她大肆操办。
所以我在那日下葬,碍着她什么事儿了?”
秦二叔在看到秦舒苒显出身形的那一刻,已经吓得瘫坐到地上。
一脸惊恐的伸手颤抖的指着她。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秦舒苒冷哼一声。
“对呀,我就是死了才要下葬,二叔还活得好好的,自然不用入土为安。
怎么我在三日后入土为安,还碍着大堂姐什么事儿么?”
秦将悍夫一脸。惊恐地看着秦舒。冉就想又看看外面,想到如今是大白天的这位侄女竟然能够在人前显行。这就是什么情况。他越想越是忌惮。
扯扯嘴角道:
“就,就因为是你大堂姐的寿诞,你看,要不我多给你烧些纸钱,咱们把日子往后挪一挪可成?”
“不成!”
秦舒苒这反驳的话刚一说完,萧二叔眼中就闪过阴狠。
“那这就是没得商量,我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你们废话。”
秦二老爷起身,起了一下没起来。
实在是秦舒苒的忽然出现,给他的冲击太大。
他起了两下才从地上站起来,不敢看到秦舒苒的方向,看向秦大老爷道:
“大哥,你最好想清楚咱们秦家如今靠的是谁。
苒丫头毕竟已经死了,大哥你就一点不为活人着想么?
还是说大哥非得要我请宗族长老出面,才肯改日子?!”
听秦二老爷这么说,秦大老爷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只是想让女儿入土为安,难道就这么难吗?
“二弟即便请了族中长老过来,这日子我也不会改变。
难不成你等还敢将我驱逐出秦氏一族?”
秦二老爷见他,尽管不吃吃罚酒这么高也不在出,什么意思?甩衣袖,怎么了。等他走后,秦大老爷也同样生气。
秦舒苒看他这么生气,只能安慰他。
“爹,要不还是换个时间再给我下葬吧,我是无所谓的,二叔那句话说的对。
我死都已经死了,还在乎什么吉时不吉时不及时的。
我如今大仇已报,接下来还要对付一个老道士就剩积德了。
什么时候下葬都无所谓。”
秦大老爷摇头。
“你可真是个傻丫头,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你二叔以为他靠着你大堂姐就能平步青云。
可实际上烈火烹油,并非好事。
爹不瞒你,爹打算从秦家分离出来,你二叔的野心太大,爹怕了!”
萧安乐不得不说,这位秦大老爷是个智者呀!
秦舒苒看向萧安乐。
“你能算出来我秦家的走向吗?”
萧安乐摇头。
“秦大老爷说的对,烈火烹油并非好事。
如今皇上的几位皇子都大了,秦家二房究竟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我能看得出,秦二老爷未必有好下场。”
听她这么说,秦大老爷点头道:
“我一直奉行中庸之道,坚信物极必反的道理,就比如做生意,我不是不能够越做越大。
但在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之前,生意做得越大并非好事。
哎,就如同上次分家之前,他想分家他不说,却要我们的命,自那次起我便寒了心。
早就有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的打算。
正好趁着这次这个机会。”
秦大老爷说着看向萧安乐道:
“萧姑娘,我们要怎么准备还请萧姑娘教我。
另外苒苒的骨灰,是不是要交给我们自己保管?”
萧安乐点头。
“按理说是应该这样的,但是我现在觉得贵府上还是不安全。
比如我也只是才来了一盏茶的时间,秦二老爷就来了,这……?
我看还是我自己保管,等到下葬那天再拿出来吧!”
她这么一说,秦大佬也有苦难言,总不好说是自己故意让人去通知的秦二老爷。
可不说吧,又显得他们秦家大房如同筛子一样,什么事都能传出去。
这让秦大老爷一时间也只能干笑一声。
不过有一点秦大老爷是放心的,东西放在萧安乐那里,总比放在他这边更安全就是了。
毕竟这位萧姑娘是真有大本事的人。
“这样也行,就要劳烦萧姑娘再多帮忙保管三天,届时我定无畏误了吉日让苒苒下葬入土为安。”
萧安乐点头,就琴家这个情况,她觉得秦舒然的骨灰,其实直接火葬更好。
但这个世界的人不知会否愿意如此。
萧安乐在秦家待了一上午,拟定好秦舒苒入土为安的流程便离开,约定好三天后再来。
至于秦家这边要如何闹腾,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出了秦家后,直接去看二哥的最后一场比试。
昨天都能出状况,今天,萧安乐觉得不可能不出状况,搞不好她今天还有财运进账。
随着她的功德越多,能够存住的钱财越多,她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二哥和对手上擂台。
可能这次对方知道了萧成岭背后有高人,所以没有在萧成岭的对手身上做文章。
倒是让二哥轻松的赢下了这一场。
此时包厢中程弯弯紧张的看着下面的擂台,有些激动的道:
“快看,轮到我家弟弟了,这是最后一场,就算这一场没有赢,也能谋份差事。
当然若是赢了更好!”
萧安乐看到程家小弟的对手,目光就是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