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哀悼持续了三天三夜,主道路的鲜花后来被荆州人用了永生花的技术保存,种植在了道路的两旁。
在雕像的下方,奇门学院的院长看着荆州最早的两位院长的雕塑,又看了看英雄石碑。
“这一次,到底是我们的失败。”奇门学院院长说道。
龙鳞学院的院长也站在了这里,他们两个人互相点头打招呼,都在想着该怎么做。
“成立学院是我们和其他州最大的区别。我们要保证最多的人都能够学会道法,学会知识,能够让知识流通,而不是只有强大的学生才能学习。结果现在的我们也和其他州的宗门没有区别,甚至我们的技术被更多人继承的优势也逐渐消失。过了这么久,我们终究是忘记了。”龙鳞学院的院长说。
“是这个道理。”奇门学院的院长说,“没想到我们居然要从一个小丫头身上重新认识这个道理,当真是惭愧。”
“到底是荆州的几个家族变化太快,他们很善于改变自己适应现实环境的变化。”龙鳞学院想起了万家家主,开口说道,“故步自封使不得啊。”
在荆州双子星的两位院长若有所思的时候,天工学院已经收到了两个学院的邀请,希望天工学院的学子也能来学校进行交流。
“这也太快了吧?”宋胜年感觉有些无语了,之前他们态度不能说差,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就是在重大的事情上会出现拖延自己的情况。
现在灾难一过他们就火急火燎地来修复关系,宋胜年都觉得有点厚脸皮,但是信上面的反思态度又无懈可击,不仅仅是说出自己的无礼还说自己这一次的选择十分短视,希望贵院院长的谅解,还会开放学院的藏经阁给他们的学生进去借书,也可以跟着他们的学生上课,还希望下一次派更多的学生过来天工学院交流学习。
“先去看看吧。能白上课白看书就是个不错的条件了。”宋胜年开始着手写回复的信。
“对了,殷琇的判决结果下来了,该出个通知才行。”宋胜年想到这,开始写一个正式的通知。
殷琇和那个散修的判决已经落实了。在殷琇是一个凡人而且家人被要挟所以选择偷盗知识这个前提下,他们判决了殷琇在未来的五年将不能踏足荆州,而且接下来五年的高等学府大考不能参加,如果五年后还想回来考试,在考试结束后还需要经过一年的观察期才能正式入学。
筑基期散修被送回去扬州,与此同时他的记忆也被清除只保留他半年前的记忆,因为消除记忆的技法比较粗鲁,他的记忆力和专注力也衰退了一些,还被没收了部分财物并且终生不得踏足荆州。
这个结果符合荆州的规则,而且也算是给殷琇一个机会,至少不是终生驱逐,在五年后她要是愿意熬过一年的观察期的话,还是能够重新回去天工学院学习的。
郑欣雨看到这个消息,就去找了从禁闭的房屋出来的殷琇。
殷琇看着郑欣雨先是愣了一下,她开口问到:“怎么样了?”
郑欣雨把胜利的消息告诉了殷琇,还告诉殷琇她的家里人听说了消息以后担心她于是自己跑出来找她,还好被雷泽凯救了回来。
殷琇露出了笑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云梓德呢?”
郑欣雨沉默了一会,摇摇头。
“对不起……”殷琇听到以后感觉心如刀绞,道歉的时候她的脑海也是空白的。
她的第一次爱恋就以天人两隔而告终,她抬头看见了郑欣雨身上的烧伤,感觉一阵憋闷和悲痛,她搜索着词语表达关心,最后只能留一句,“郑同学,你多保重。”
“你也是,多保重。五年后堂堂正正、平平安安地回来,不要再被威胁了。”郑欣雨苦笑着说。
“你还是对我太宽容了。”殷琇说,“那好,五年后再见,希望我还能追上你们。”
风吹动着树梢,天脉的节点依旧在闪着光。人们终于为整个故事画下了一个句号。
很多事情也开始尘埃落定,而段思纤却觉得远不止于此。
她这几天又逛了一遍曾经去过的地方,把所有信息调查了一遍以后,才开始慢慢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金鼠他本身就已经有金族人的特征,鼠街的建立本就是郁郁不得志的散修和落魄的凡人聚集的地方,下九流都囊括在这,每个人的身份都是一团迷雾,是个很好的掩护。如果金族人成了冀州凤家的奴隶在地下挖矿,加上冀州封闭多年以后开放导致的信息流通,那掌握情报的金鼠就可以带着大量的信息以及多年来的资产回去找自己的族人。”
“所以他找我,说不定是为了反抗凤家。”段思纤想。
只不过金鼠的的确确是一个可憎的人,唯利是图、两头吃,而且也插手过不少肮脏的勾当,对于不少人来说相信金鼠这种人会反抗凤家还是挺难的。
“极乐教现在就在冀州的主城,凤家居然没有排斥极乐教在他们那里建造寺庙,怕是凤家现在的家主和极乐教已经有了联系了。”段思纤想到这,回想起曾经麦穗村里面那些复仇了以后露出快意表情的村民,皱了皱眉。
“仇恨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大仇得报后的喜悦。”段思纤说,“用报仇以后带来的快乐来麻痹自我?他们到底要报什么仇。还有冀州失踪的孩子,听闻冀州会集中这些孩子进行教育,他们不会偷而是会强行分离父母和孩子……但是不能排除嫌疑。”
段思纤想了想,决定去冀州以后除了去凤家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但是现在的自己实在太惹眼,需要伪装进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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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中的两位已经去世了。”一个魔族单膝跪地将消息传递给了俱焚。
“不睦就算了,大逆为什么死了?”俱焚对自己这个妹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也不算讨厌,而且俱静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送死的人。
“俱静大人留下了一句话。”魔族说,“恶果已经种下了。”
“……她还真是憎恨这个世界。不过我们魔族的故乡本来就不在这里。”俱焚说完屏退了那个魔族。
“既然无法回去故乡,那我们就构造我们的故乡。就像我的父尊说的,我们那遥远的故乡,那里没有罪恶、没有痛苦,只有万众合一的理想。”俱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似乎不愿意接受魔族居然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一样。
他虽然一出生就在九州,但是身体中的记忆总会让他回想起先祖的记忆,那些记忆在他们的身体里挣扎,它们在“神”的帮助下帮他抵抗着这个世界对他的控制。
俱焚的确是这里的原住民,但是魔族的确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俱焚想起当初“神”告诉他的真相。
他们的起源,源自另一本小说,他这个躯体的原型,也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矛盾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根基,或者说他们的根基只有爱上某个人,或者成为一整个群体的死敌,成为万物团结的契机。
“我们也有自己的伟业,不是你们操纵人族的傀儡,也不是谁的替身。”俱焚握紧了拳头,“你们想要的团结,想要的爱意,我们以域外魔族的方式给你,天道。”
“你们认为沈凤灵一个人就能做到,那我们又为何不能。我自会让万物无罪,万物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