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板,你来瞅瞅,你来瞅瞅,我儿子被你们超市的神兽挠成啥样了!”
赵巧珍尖锐刻薄的声音,引来等候区顾客的注意,全都好奇地望着她。
姜禾按下电脑暂停键,抬头看向来人。
目光在杨国斌身上停留须臾,开口问道: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儿。”
赵巧珍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这还用说吗?我儿子都毁容了,可见那只畜、神兽有多猖狂!
它随随便便就伤害我们基地老百姓,说明它根本就没有被完全驯化!
姜老板,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吧,我们家连瓶止血粉都没有,我儿子只能硬生生忍着,心疼的我哟,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姜禾揉了揉太阳穴,这人实在太聒噪了,吵得她脑仁疼。
“不就是要赔偿嘛,如果你们能说出一个正当理由,超市可以给任何物资。”
她不了解杨国斌母子,但还能不了解自家打工崽?
都是经过专业洗脑训练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攻击人类。
她单纯就想听一听,这俩人编瞎话,究竟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杨国斌深吸一口气,把他心中所有委屈,全都吐出来。
“今天早上,我一个人出门溜达,一只黑猫突然蹿出来,张开嘴巴就想往我腿上咬。
我被它吓了一大跳,拼命往旁边躲,谁知道它一直要跟上来,还往我手上挠了一道。”
说着,男人挽了挽袖子,露出手腕,“喏,伤口还在呢,皮都给我挠破了,流了好多血。
怕它再挠人,后来,我就跑啊,谁知道,那只猫把我堵在角落,哐哐给我脸上又来一爪子。
我一个大男人疼得蹲在地上,眼泪哗哗的,缓过劲儿来的时候,那只猫早就不见了。
也得亏我是个男的,这要是换另外一个女生,或者小孩儿,可能早就被挠死了。”
听完这些,姜禾微微挑眉,情绪很是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杨国斌显然是撒谎的惯犯,瞎编乱造的过程,说得他自己都相信了。
“姜老板,我真怀疑你们超市的黑猫发疯了,被挠了以后,我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就感觉吧……有点像电视里面的变异。”
姜禾煞有介事地道:“呀,这么严重啊?该不会是要……变丧尸了吧?”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居民不约而同地后退两步,目光警惕地盯着杨国斌。
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就准备将他原地嘎掉。
赵巧珍脸色煞白,“姜老板,应该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我儿子快要被你吓死了。
反正今天这件事儿,曙光超市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赔偿肯定不能少。”
姜禾微微颔首:“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当事人已经说过了一遍事情经过,接下来就应该听听当事猫的说法。”
杨国斌原本沉浸在他得了狂犬病,或者即将变异成丧尸的恐慌里。
听到这话,他猛地抬起头,“那只黑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吧。”
赵巧珍焦急地道:“是啊,姜老板你赶紧给药吧,先让我儿子好受一点。”
她丝毫不担心,杨国斌在这件事上说了谎。
一只猫而已,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事实摆在这儿,就算说破天,她儿子也是受害者。
“那可不行,我们超市的物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免费送人?
如果我家神兽是被冤枉的,你们又不能把药吐出来。
还是先把事情经过,全部弄清楚的好。”
姜禾打了个响指,下一秒,超市收银台上,就凭空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小猫。
杨国斌差点惊掉下巴,这是怎么做到的?小畜生怎么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超市?
姜禾撸了把小猫脑袋,开口问它:“煤球,认识这个男人吗?他脸上的伤,是你弄的?”
突然之间换了个环境,煤球还处于懵逼状态。
扭头瞅见那个阴险狡诈的人类,背上的毛,瞬间就炸了起来。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告状的语气凶巴巴。
「主人,就是他,跑去楼顶想要跳楼,我好心去救人,他还拿棍子打我!
幸好我身手矫健躲了过去,后来他又掏出饼干想要引诱我,等我走过去,这个可恶的人类,就露出了真面目!
通过他当时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他是想虐杀我,而且动作非常熟练,以前肯定没少干过这种事!」
激烈的喵言喵语,充斥着整个超市。
围观的顾客摸着下巴,猜测道:“根据我多年养猫的经验,这只小猫现在非常生气,骂得很脏。”
杨国斌双腿有些发软,他刚才说的那些,有一大半都是他临时编的。
不过,猫又不会说话,不能为自己辩解。
所以,他应该能要到赔偿……吧。
对,猫有啥好怕的,畜生终究是畜生,哪儿有人重要?
想明白以后,杨国斌挺直腰杆,心里有了底气。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姜禾面色逐渐阴沉,看向杨国斌的眼神透着冰冷的寒意。
“你讨厌猫?经常性虐猫?”
闻言,杨国斌心头一紧,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我不是!”
姜禾扯了扯唇,语调缓慢:“你大概不知道,神兽能听懂人话,也可以和我无障碍交流。
早上发生的事,煤球已经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赵巧珍看了眼炸毛的黑猫,只觉荒唐,“姜老板,它一只畜生,能知道些什么?
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人吧?看把我儿子挠的,以后找对象都困难!”
姜禾无语至极,“大姐,是你儿子先动的手,煤球只是正当防卫,他受的那些伤,都是他活该。
煤球思想单纯,以为每个人类都能称之为人。
如果你们不把这件事儿捅到我面前来,我根本都不会知道。
但你们恶人先告状,还企图讹诈曙光超市,将事情上升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层面,就不可能简简单单地混过去。
现在,需要一个说法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