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齐肃溜进了人鱼展馆内。

    林朝看到他进来，对他道：“她一直待在洞穴里没有出来。”

    齐肃看着水面，犹豫一瞬：“我可以进入水里吗？”

    林朝问他：“你有换洗衣物吗？”

    齐肃摇摇头。

    林朝便道：“我下去把她叫出来，你在这里等着。”

    林朝脱下衣物跳入水中。

    游到玛利亚的洞穴内，玛利亚在角落内蜷缩成一团。

    她的身下是淡蓝色的珍珠。

    看来她哭了一场。

    林朝游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玛利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麻木，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够牵动她的心弦了。

    林朝指了指她胸前的项链，又指了指头顶。

    玛利亚微愣。

    林朝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出去。

    玛利亚犹豫一瞬，跟着林朝游了出去。

    来到水面上，看到齐肃，玛利亚鼻子一酸，又要流泪。

    林朝把她推了过去。

    齐肃蹲下来，朝玛利亚伸出手。

    玛利亚直接就是一抓。

    齐肃也不避开，乖乖受着。

    好在玛利亚的指甲被林朝修剪了，没有把齐肃的手抓破。

    齐肃满眼歉意道：“对不起。”

    玛利亚看了他一会儿，哭着朝他张开手。

    齐肃把她抱上岸紧紧相拥。

    看到他们重逢，林朝扬起微笑。

    忽然他感觉后背一凉，他扭头一看，瑞兴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了他身后，正死死盯着他。

    今天和瑞兴沟通无果之后，瑞兴再次闹脾气躲在水里不出来了。

    林朝转过身正要说话，瑞兴扑过来抱住他，吻住他的嘴把他带入水里。

    齐肃听到水的动静，扭头看向林朝他们这边，还没来得及细看，玛利亚捧着他的脸让他转了回来。

    齐肃看向她，开始想方设法解释。

    另一边，林朝被瑞兴按在水里亲了一会儿，又被带出了水面。

    林朝深吸一口气，猝不及防被瑞兴按在了水边。

    “操。”林朝轻骂一声，伸手抓紧自己的裤衩。

    瑞兴扯不动他的裤衩，转而继续亲他。

    林朝被亲得手脚发软，没一会儿，瑞兴趁机扯掉了他的裤衩。

    林朝：“！！！”

    他一脸震惊，伸手揪住瑞兴的嘴，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林朝忽然身形一晃，脸色更加难看，“瑞兴！”

    瑞兴尾巴摆了摆，林朝无奈之下，往他腹下踹了过去。

    一瞬间，瑞兴整条鱼僵住，直直往水下落去。

    林朝环顾四周，找到自己的裤衩穿上，赶紧溜上了岸。

    他回头看向水里，瑞兴已经僵硬得沉到水底，整条鱼也蔫了些。

    林朝有些担忧，“我踹得应该不重吧？”

    没一会儿，瑞兴翻身游了起来。

    没有游向水面，而是背影忧伤地回到了洞穴。

    林朝无奈叹气，走去洗澡。

    过了一会儿，林朝出来时，齐肃过来找到他。

    “她给了我人鱼之泪。”齐肃道，“她想让我把她带出去。”

    林朝盯着他的眼睛，“你欠的债还完了吗？”

    齐肃摇头，“巨额债务，我怎么可能短时间就还完。”

    “你会把得来的钱用来买她吗？”林朝问。

    齐肃长叹一声。

    林朝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肃道：“我会把她买出来，再次把她放回大海。”

    林朝微愣。

    “我还有很多很多钱要还。”齐肃靠在墙边，盯着手心的人鱼之泪沉默半晌。

    “我打算把玛利亚和瑞兴买走。”林朝道。

    “玛利亚曾经也给了我人鱼之泪。”

    “我不知道钱够不够，但我有这个打算。”

    林朝拿出手机，点开一篇人鱼研究的学术论文，“在一条人鱼身上只能获得三次人鱼之泪，人鱼第三次落下人鱼之泪后，会彻底心死，不会再爱任何人。”

    “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玛利亚，一定不能再让她落下人鱼之泪了。”

    “你如果把她放回大海，她绝对会落下第三次人鱼之泪。”

    齐肃叹气，“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饲养她了。”

    “我和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或许她回到大海，彻底对我心死，是我和她这段故事的最好结局。”

    他握紧手中的人鱼之泪。

    林朝沉默。

    齐肃轻声道：“我现在的工资一个月能有几万，但是这都不够我还债。”

    “我住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她跟着我，我连让她待着的地方都没有。”

    林朝忍不住问，“把人鱼之泪卖了的钱，也不够还债吗？”

    “能够减轻一些负担，但还远远不够。”齐肃道。

    “我不想拿她的眼泪来还我的债务。”

    “你那里的人鱼之泪你用来买你的那条人鱼吧。玛利亚，我来买。”他站直身体，对林朝再次道谢。

    “谢谢你，给我和玛利亚见面交流的机会。”

    林朝终究还是提醒他，“你要想清楚，一定一定要考虑清楚。”

    齐肃点点头，“好。”

    看着齐肃的背影，林朝轻叹一声。

    瑞兴那边实在没有办法说通，但是他却不得不离开。

    如果直接用人鱼之泪和领导他们做买卖交易，他担心他们反口说这人鱼之泪是海洋馆的，这本该是他们的东西。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是林朝为了带瑞兴他们出去，他只能隐瞒这件事。

    出去后将人鱼之泪换成金钱回来交易，领导他们也没法说什么，毕竟他们不会知道这笔钱他从哪里得来。

    一个星期转瞬即逝，到了林朝离职这天，林朝来到水边，叫了声瑞兴。

    瑞兴游了上来。

    看到林朝身后的行李，他的心里涌起不安感，“呜？”

    林朝将提前画好的画递给他。

    瑞兴快速看完，而后对着林朝摇头，满眼恳求。

    林朝倒退一步。

    瑞兴瞪大了双眼。

    林朝对他道：“等着我回来，瑞兴。”

    瑞兴爬上了岸，陈仁走到他面前拦住他。

    林朝拿起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快点出去，快点将人鱼之泪卖掉，然后快点回来。

    “呜呜！”瑞兴大喊。

    他想要追过去，陈仁却一直拦着他。

    眼看着林朝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瑞兴气得眼眶发红，直接攻击眼前拦着他的陈仁。

    “冷静点冷静点......”陈仁躲着攻击。

    瑞兴发出攻击的声音，趁着陈仁头晕目眩之时，他冲过去打了陈仁几拳。

    而后他摆动尾巴想要去门口，却忽然浑身一颤，无力瘫软在地。

    陈仁站起身甩了甩电棍，他看了瑞兴一会儿，忽然眼神愤怒地踢了他几脚。

    瑞兴蜷缩身体。

    陈仁骂道：“还敢攻击我，给你脸了。”

    门口保安探头看过来，“小陈，有事吗？”

    陈仁道：“没事，这条人鱼果然发疯攻击人了……李哥，谢谢你借我的电棍，我一会儿还你。”

    保安摆摆手，“小事。畜牲终究是畜牲，攻击性还是很强的，你养他们的时候要多多小心。那电棍你留着防身吧，我这还有一根呢。”

    陈仁点点头，对着保安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谢谢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