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你刚才说,今日谢少卿也去了云霞山,你今天见着他了吧?”
听到嫂子说起这个,沈沅的眼神不自觉飘忽起来。
“见着了,在大理寺也见着了,他还让我去看了审案子。”沈沅脑子里一会儿闪过那把递到自己面前的刀鞘,一会儿闪过坐在公堂之上的谢大人。
何瑛是过来人了,看到她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分明是喜欢的紧呢。
“嫂子,爹好像也知道了。”沈沅趴在桌上叹了口气,她爹定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
“父亲说你了吗?”
沈沅摇摇头,“这回没说什么,不过之前爹说过,咱们家的家世,与谢家并不匹配,我知道爹说得对,门当户对其实很重要。不过我还没想那么多。”
沈沅明白,门当户对这个词,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不过她现在并不想去考虑那些。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喜欢感到欣喜,除此之外,并没有去考虑现实的一切,也从没想过自己怎样才能嫁给谢回。
何瑛轻轻摸着小姑娘的头,对她道:“父亲是怕你受伤怕你难过先跟你说了那些,要与一个人成亲,自然需要考虑门当户对的事情,但是喜欢一个人,却不用想这些。满满,在你这个年纪,喜欢是很珍贵的感情,只要你开心,而且没有影响到别人,那你就尽情地去喜欢。”
沈沅笑着点点头,语气轻松道:“嫂子说得对。”
谢回那么大年纪了,说不定过两年就成亲了呢,而她说不定过两年又喜欢别人了呢,现在并不需要想太多。
跟嫂子说完话,沈沅就回了自己院子,今天起了个大早,又折腾到现在,期间还很是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确实也累了,现在只想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谢回今日又留在大理寺没有回家,他今日去找来了那些有嫌犯,但是却没抓到人的案子的卷宗,又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筛选了一番,最后只剩下了比较符合条件的案子。
整理完最后一份卷宗,谢回又灌了口冷茶,这才惊觉外头的天已经快亮了。因为今日恰逢大朝会,谢回也没打算睡了,直接回了后头自己房内,梳洗了一番,又去厨房用了早膳,就去上朝了。
“有期!有期!等等爹!”谢渊大老远就认出了儿子的背影,赶紧出声将他叫住。
“瞧瞧你这眼睛,莫不是一夜没睡?”谢渊有些心疼地说。
“嗯,看了些卷宗,没注意时辰。”
“这是又有大案了?看来近日京中不怎么太平啊。”
“几年前的老案子。”
谢渊便一脸不赞同地看向儿子,“几年前的案子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身子最重要,别仗着年轻便不注意,晚上一定要早睡,不然有损容貌。”
谢回还没来得及感动,听到最后这句话那点感动又没了。
谢渊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以为然,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以为自己长得好就不注意,咱们男人容貌是很重要的,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很快便会年老色衰了。”
“父亲,快些走吧!要迟了。”谢回在父亲大谈保养秘诀前,赶紧打断他。
沈耘看到谢回时,也发现了他眼底青黑,便猜到他一夜没睡,便关心道:“小谢大人可要注意身子,左右这案子已经过去几年,也不急于这一时。”
“是,晚辈知晓了。”
今日的早朝,也没什么大事,只有礼部尚书提到即将成婚的三位皇子开府一事。礼部尚书王大人因为次子是断袖一事,很是沉寂了一段日子,今日因着三位皇子大婚,王大人作为礼部尚书,就想趁着这个差事,一举翻身,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皇上对自己儿子以后住哪儿,屋子要怎么装修也没什么意见,就让礼部和工部去跟他们各自商量宅院要如何如何,只要不逾制,都随他们去。
因此这早朝,很快也就结束了。
谢回没想到,自己父亲和沈大人也就罢了,连皇上都能看出来他一夜没睡。
“舅舅,您眼神挺好的。”那么大老远都能看见。
“哈哈哈那是!朕龙睛虎目,眼神自然不错。”听到外甥夸奖,皇上十分自得。
“大理寺又有什么案子了,怎么忙成这样?连睡觉的工夫都没了,叫你母亲见了你这样,怕是要来怪朕了。”
谢回便简单说了这起案子,包括尸骨是沈沅和她的朋友发现的,也是沈沅机敏抓住了嫌犯也一并都说了。
“案子不是十分紧急,只是有期经验不足,想着多学多看一些,一时间忘了时辰。”
外甥上进,做舅舅的也十分欣慰,都说外甥肖舅,有期这点就很像他嘛!
但皇上也没忘了叮嘱谢回要注意身子,接着又问起沈沅的事。
“沈爱卿这闺女也不简单,有勇有谋。这要是儿子都能接过他的衣钵了。待这案子破了,你要提醒朕,给这姑娘赏赐一番。”
谢回自然是点头应下,而且他隐隐觉得,沈家姑娘身上,还有更不简单的地方。
说完了话,谢回就要告退,但却被皇上硬是留下他,让他去偏殿睡了快一个时辰。
谢回回到大理寺后,拿着自己昨夜筛选出来的三个案子的卷宗,去了大理寺的大牢。
这三个案子,都是有嫌犯,但是嫌犯没被抓住的,而且根据卷宗中对嫌犯的描述,跟明悟也差不多能对的上。
大昭每位百姓,都有自己的户籍文书,有了户籍文书,到哪儿都跑不掉。只是户籍文书,伪造一份普通人自然做不到,但是要想拿到他人的户籍文书,却并非没有可能。
谢回去了大牢内提审明悟,从昨天关到现在,除了中间给过一口水,再也没别的了。且牢房内昏暗闷热,他早就没了一开始进来时的淡然。
谢回坐下后,也不多废话,直接看着他,“八年前,江州栗阳县偷盗杀人案……五年前,并州姚家投毒灭门案……”
谢回看到了他的表情,随即笃定道:看来就是并州案了,于文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