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又是休沐的日子，沈沅一大早就打扮齐整，吃完了早膳，以前她晚上点灯看话本，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现在已经改了这样的习惯，每天一睁眼就有事情等着她去干，懒觉都不敢睡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她这些天晚上睡前雷打不动看大昭律，只是这东西真不怎么好看，常常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不过今日沈沅早早起床，是因为要跟谢回出去玩儿，毕竟这也是正事儿嘛！

    “姑娘，您都好些日子没好好出去玩儿过了，今日一定得好好打扮！”往日出门忙，沈沅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头发梳最简单的发髻，也不怎么戴首饰，青黛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很是挫败，今日就不一样了，甚至在昨儿夜里，青黛就想好了要给姑娘梳什么头发，穿哪身衣裳，戴什么簪子。

    “这大冷天儿的，穿的像个球，再打扮也不好看吧？”

    青黛道：“您外头裹上大氅，里头穿薄些也不冷，再说姑娘您就算穿得再多也是好看的！”

    沈沅便不说话了，由着青黛摆弄，等上好了妆，沈沅对她说：“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今日就不必跟着我出门了，反正我们也就是在城里，不去旁的地方，你们呢就在家歇一日，茯苓是没法子，不过等到金陵哪位大夫来了，她也能松快些呢。”

    其实青黛并不觉得累，不过既然姑娘发话了，她也答应下来，姑娘体恤她们这些下人。

    “祖母！”

    “干什么，吓我一跳。”

    沈沅看到祖母正在吃早膳，就顺势在祖母旁边坐下，还顺势拿了一个小笼包吃。

    沈老夫人对上小孙女儿，那是一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你要吃就让人给你拿双筷子，多大的孩子了，还下手抓着吃。”

    小笼包汤鲜味美，汁水在口中炸开，好在已经上桌好一会儿，不烫了，沈沅吃完一个又拿了一个，摆摆手说自己不用筷子，“我早膳吃过了，您不是说我整天不见人影儿嘛，今日就来让您见见我呀，您看我今日，漂亮吗？”

    老太太哭笑不得，“漂亮漂亮， 今儿要出去啊？”

    沈沅吃完擦了擦嘴，又掏出随身带着的口脂补了补，“嗯呢，跟你孙女婿出去玩儿。”

    老太太倒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于在孙女儿站起身那一下子没忍住，“还没成亲呢，什么孙女婿，小姑娘家家的，咱们得矜持些！”

    “好啦好啦！以后的孙女婿。我走啦！”

    沈沅从祖母院中出来，就准备再去她爹那儿大声招呼，哥哥嫂嫂昨日哥哥下值后，两人就带着岁岁一块儿去了嫂子家，所以他们那儿，沈沅就不必去了。

    “呦！爹，您这是打拳呢？”

    沈沅在院门口就看见了她爹正在打拳，黄金糕跟在旁边，时不时跳起来扑腾他爹的衣角。

    沈耘看到女儿来，动作不停，回答道：“年纪大了，胖了些，打打拳强身健体。”

    沈沅跑过去抱起黄金糕就是一顿摸，摸得好脾气的糕糕儿喵喵叫了才放开，“那爹您好好打吧，我出去了呦，今日跟小谢大人出去。”

    沈耘猛出一拳，“去吧，昨日有期跟我说过了，早些回家。”

    “知道啦。糕糕，姐姐走了哈！”

    沈沅一出门，就看到谢回已经站在马车外了等了。

    “等很久了吗？大冷天的，你怎么不在里面等。”

    “我不冷，是我等不及相见满满了。”谢回说着，拉起了沈沅的手。

    沈沅也感受到谢回手掌的温热，习武之人就是好，大冬天的谢回看起来穿得比她还少，但手还是热乎乎的。

    ”咱们走吧。”

    等上了马车，沈沅奇怪地问，“怎么了吗？你怎么一直看我。”

    谢回微笑道：“满满今日真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

    “满满天天都漂亮了。”

    沈沅这才点点头，重新把手塞回谢回的手心，“这还差不多。”

    “医馆这几日还好吗？来的人多不多？”

    说起这个，沈沅挺高兴的，“也许是那因为那三日义诊，这几日来的人还挺多的，有不少人都说是听来过义诊的人说的，说咱们医馆专给女子诊治的，所以慕名而来，我祖母帮着从金陵请了一个大夫来，而且我家茯苓还招到一个学徒了呢！”

    这位学徒，说起来还与沈沅有些缘分，就是当初摆摊卖夹饼的二娘的妹妹，是二娘亲自送妹妹来的，她听买夹饼的客人说起这间医馆的事儿，她想让妹妹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特地打听了，还来医馆看过，认出了茯苓和青黛是沈沅身边的人。

    “你应当还记得那位卖夹饼的二娘吧？茯苓收的学徒就是她妹妹，听茯苓说小姑娘很聪明，而且二娘如今也不摆摊了，盘了一间小铺子，真好，我就想看大家的日子都越过越好。”

    “会的，满满的愿望一定都会成真。”

    谢回说得认真，逗笑了沈沅，她笑道：“你把我当神婆了吗？”

    “不是，你是仙女。”

    ……

    两人今日去的第一个地方是茶楼，谢回知道满满喜欢看话本，还特意问了母亲京城哪家茶馆儿说话本说得最好，这家也是他母亲推荐的。现在天冷了，在外边儿不如在屋子里暖暖和和坐着。

    昨晚，谢回连夜接受了来自父亲的教导，今日一坐下就开始剥瓜子，谢回边剥，沈沅就边拿着吃，一点都等不到剥满一盘子。

    沈沅边吃边问谢回：“宇文大人要入赘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嗯，宇文牧还来找我，请我帮忙，可惜我没帮上。”

    沈沅好奇了，连瓜子都顾不上吃了，“嗯？什么事儿？”

    “他问我该怎么给岳父岳母留下好印象，我说我在认识满满之前，跟伯父就是同僚了，所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后来大理寺的大人们听说了之后，跟他说了不少。”

    “哈哈，你不用讨好我爹，你讨好我就够了，反正我爹一直拿我这个闺女没什么办法。而且偷偷告诉你吧，在你只是大理寺少卿的时候，我爹还是很看好你的，不过当女婿就不知道了。”

    “那我继续努力用功，当沈家的好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