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将军,你应知,无论王剑是否在我手中,王翦将军与恒乾将军必会出征。然而,此举一旦触怒王上,两位将军恐将受牵连。”
嬴高直视蒙恬,言辞坚定:“若王剑归我,届时,一切行动皆遵王剑之命,罪责再重,亦由我一人承担。”
“至于王剑如何得来,也可轻易解释,兵符在握,将军岂能违抗——!”
蒙恬心中明了,嬴高所言确是实情。他对王翦等人了如指掌,战事当前,无人敢错过战机。若嬴高亲临,两位将军必会出兵相助。
“公子,请告诉我,此战你有多少胜算?”蒙恬紧握王剑,心中已有决断,此刻的询问,只为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理由。
“七成!”
嬴高目光炯炯,凝视蒙恬:“若将军能在最短时间内攻克阳城,将蟒雀吞龙旗插上城头,我有八成把握!”
“好!”
蒙恬慎重地将王剑递予嬴高,一字一顿:“为大秦,蒙恬愿与公子共担风险,刀斧无惧,生死不退。”
“嗯!”
嬴高心中微动,轻拍蒙恬手臂:“此战若能灭国,我保将军封侯!”
“公子务必小心。”
“嗯!”
..........
在大秦朝廷,年轻一辈中,最易封侯者,非王贲与蒙恬莫属,毕竟他们有开疆拓土之功。
前次封赏,无论是对嬴高还是王贲等人,皆嫌不足。尤其是嬴高,开疆千里,硬是在漠北夺得一郡,身为主帅,却仅得大夫之爵。
如此赏赐,既是对嬴高出兵不满,也是为了制衡蒙恬与王贲,他们的大用在于对抗六国。
若今嬴高与蒙恬能灭国,赫赫战功,即使蒙恬未能封侯,也指日可待。
目送蒙恬离去,嬴高轻笑,转向王虎下令:“王虎,备车,我要拜访师尊和恒乾将军。”
“遵命。”
..........
“隆隆......”
轿车隆隆前行,此刻的嬴高才算安全无忧。在大秦境内,除非是死士,否则无人愿与如日中天的公子为敌。
“王虎,铁鹰等人还没跟上吗?”
王虎驾车,声音低沉:“公子,恐怕铁鹰等人未离开新郑,韩王如何对待他们,尚不得而知。”
“若铁鹰等人有任何伤亡,我便攻破新郑,以韩王室十倍之人偿还!”
..........
轿车驶入秦军幕府,王翦与恒乾连忙迎上前。
“见过公子。”
“师尊,老将军不必多礼。”
嬴高挥手,对二人道:“蒙恬已率十万大军攻打阳城,我有一任务交予二位将军,三十万大军齐出,包围新郑。”
“公子,此事王上可知情?”
嬴高望向王翦,举剑道:“师尊,手持王剑,我之军令即王上之令。”
“遵命。”
..........
刚才的王翦只是顾及,不愿让爱徒铸成大错。如今王剑在手,一切问题皆非问题。
嬴高极富理智,即便愤怒,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只是王翦忘了,嬴高毕竟年少,血气方刚。
此刻的嬴高怒火中烧,才会威逼利诱蒙恬交出王剑,宁愿独自承担所有罪责,也要让韩王难堪。
“王虎,准备羊皮纸和笔墨!”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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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武人,何惧一战!此战,邀天下见证,我以四十万大军为赌注,一举灭韩,为大秦拓展三千里疆域。”
说完,嬴高看向王虎:“将战书送至韩王案前,同时联络张平,救出铁鹰等人,同时,将请战书送往咸阳。”
“遵命。”
..........
听闻嬴高的战书,王翦与恒乾面露愕然,这太过嚣张。
吾辈武人,何惧一战。
以四十万大军为赌注,邀天下见证,看他一举灭韩。
实在狂妄。
然而此刻,王翦与恒乾心中热血沸腾,自武安君白起之后,大秦军中再未有过如此疯狂之举。
“公子,此举是否过于狂妄?”王翦目光锐利,虽热血沸腾,但大军情绪需谨慎调动,此时大秦尚未做好灭国准备。
王翦担心嬴高的冲动会打乱大秦布局,届时秦王必会问责。
“师尊无妨!”
嬴高微笑:“虽非最佳灭国时机,但谁能预料,或许此战将为大秦开启新局。”
“胜负功过,唯有战后方能评断。此刻战争未启,我们何必多虑!况且局势变化,那些忧虑留给咸阳的官员和父王去头疼,我等军人,应关心战时如何以最低代价取胜。”
“尤其师尊你,应能掌控战事长短!”
这是嬴高的肺腑之言。
战争只是手段,作为统帅,便是驾驭这种手段之人。无论何时,统帅必须掌控这种手段,唯有如此,才能伤敌而不伤己。
真正高明的统帅,既能指挥己方大军,也能引导敌军,甚至敌军统帅和国君都得配合。
配合则少死人,不配合则多死人,不论意愿如何,战争结束时,你会发现始终在对方的布局中行走。
在嬴高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巅峰统帅。也许当年的武安君白起能做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王翦。
整个大秦军中,只有王翦有这样的可能性。
毕竟,若武安君白起是杀神,项羽是战神,韩信是兵仙,那么王翦便是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