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辙坐直了身体,神情镇定:“上次出院时医生特意叮嘱妈的身体不宜情绪波动过大,冷静点。”
陆韵笑了。
眼里带着嘲讽。
他望向陆辙和老太太,情绪无处发泄,视线定格在玻璃杯上,顺手取过一玻璃杯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啪!
清脆的声响充斥着耳膜,吓得老太太的身体跟着一颤,温棠站起身来连连劝阻:“爸,您好歹顾虑一下奶奶的身体啊!”
老太太捂着胸口,面目狰狞。
陆辙慌张的喊道:“妈?”
下人赶忙去倒水。
陆韵看到这一幕,眼中的神情逐渐缓和。
陆辙则是迅速从茶几下的抽屉内取出一白色药瓶,拧开,倒出药片凑到老太太的嘴边冲服下去,勉强舒畅了不少。
抬起胳膊来指着陆韵,张口良久说不出话来。
陆辙顶着大孝子的名声,斥责:“还不快过来给妈认错。”
温棠示意。
陆韵苦笑,“妈,从小到大你就偏向我哥。”
“我不求你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可也不能因为他是长子就把继承权交到他手上吧,至少也要来一场真正的较量,而不是按照排名,我不服!”他倔强无比。
老太太干咳两声,下人立刻将水凑上前。
她侧过头,没喝,嘴里回应着:“就拿脾气这一点来说,莽撞、冲动,你比你哥差远了。”
陆韵后退两步,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中带着失望和落寞。
再努力也没有用,他终究比不过陆辙在老太太心里的分量。
“好。”陆韵环顾一眼,记住陆家别墅的模样,嘴里说着:“既然在这个家里我是多余的,我走!”
话音落下,他气急败坏的向客厅外的方向走去。
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陆辙提醒:“阿棠,还不快去追。”
温棠纠结,出了别墅。
她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一眼,没能捕捉到陆韵的身影。
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转身,再看看眼前近在咫尺的陆家别墅,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要空了。
她嘴角上扬,摇头笑笑,还真是大快人心。
要走时,陆明昊出现了。
他停下车子来到温棠跟前往陆韵驱车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来我来晚了。”
温棠耸肩,“不,好戏才刚刚开始。”
陆明昊半信半疑,向温棠逼近道,“刚才不在,要是能有幸知道具体发生哪些细节了,我想,我会乐到彻夜难眠。”
“你也一样吧。”他话语中带着趣味性。
温棠的手指卷了卷。
碰到路过的车子,她下意识遮挡了一下视线。
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时间很宝贵,我不希望浪费在这儿。”
她迈开步伐。
走了没几步,陆明昊追了上来。
他望向温棠的眼神变了,摸着下巴开口:“反正现在陆韵失势了,不如跟了我,我护你周全。”
“比在裴河宴跟前鞍前马后轻松的多。”
一阵晚风吹过,温棠感觉到脖颈间的凉意,神情突变。
她摸了摸项链,险些忘了身上是佩戴着针孔摄像头的。
仿佛已经能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凉意了,直觉告诉她,裴河宴正在以他的角度观看着画面,并将眼神定格在了她身上,心情忐忑不安起来。
“别逗我了。”温棠强装镇定:“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以为几句话就能收买我,还是先想想除了画大饼之外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吧。”
话音落下,她盯着陆明昊补充道:“忘了告诉你了,陈氏集团的陈总曾经和我谈过,要挖我去陈氏集团做她的左膀右臂,条件待遇薪水随便我提,但被我拒绝了。我还是劝你先看看自己脱离了陆家有几斤几两吧。”
言外之意,他还不配,没有陆家,什么都不是。
就是一纨绔子弟,顶多城府重了些。
要论实力,她还真没发现陆明昊有什么过人之处。
“温棠。”陆明昊的情绪有被挑起,“我们联起手来不好吗?”
“扪心自问,在裴河宴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回馈过你什么了,给过你的温暖吗,还是呵护过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
一系列问题涌入温棠的脑海中,她被困住了。
因为这也是她在多少个失眠的夜晚中反复问过自己的问题。
想不明白,最终皆以跟着裴河宴有靠山不了了之。
“原来你在这儿。”
男人磁性的话语声传来。
温棠拉回了思绪,回眸。
只见裴河宴不知不觉的走来。
眼底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低头望着温棠说道:“不是说好了今晚陪同我出席一应酬,左等右等不见你人,想着过来找找,果真碰见了。”
温棠不敢和他对视。
心里跟明镜似的,压根就没有应酬。
陆明昊装起了没事人,笑道:“刚才还说要送她回去,这不,你来了,我就不跟你争了。”
话音落下,他低头看了眼时间,问裴河宴:“要不要进去吃点。”
裴河宴不感兴趣,眼底带着敌意:“不用了。”
他压低嗓音冲着温棠说道:“张总和陈总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也该过去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温棠攥紧了衣角。
直觉告诉她,裴河宴生气了。
转身跟上裴河宴的步子坐进了副驾驶。
气氛安静的可怕,温棠连呼吸都收敛了不少。
更不敢在私下察言观色裴河宴的眼睛,咬紧下唇怔怔的目视前方,前所未有的乖巧。
时不时还会回过头看一眼熟睡的温岚。
主动找起了话题。
“刚才谢谢你替我照看我妈。”她鼓起勇气来说着。
换回来的是沉默。
也不敢开口了。
等车子在君悦蓝山门口停下,温棠下了车要去后方叫醒温岚,手腕被人攥住了。
“待会儿张阿姨会过来。”裴河宴话语沉沉的说着。
温棠的心跳频频加速,提到了嗓子眼。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裴河宴瞳孔缩了缩。
温棠酝酿,下一秒,被男人扯着胳膊粗鲁的带到了二楼主卧。
“裴河宴,你弄疼我了。”温棠柳眉紧锁揉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