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温棠现身了。
她来到方才两兄弟交谈的小亭子嗅着紫藤花的香味,淡雅又清新,连心情都舒畅了。
估计老太太到死都想不到应该会有这一天。
“某个人看起来心情不错。”
陆明昊回来了。
温棠手持高脚杯和他碰了一下,“你不是一样。”
她早就留意到这男人了。
在暗地里注视她许久了。
“怎么样,更倾向于哪一边。”陆明昊在石凳上坐下。
温棠摇晃着高脚杯,鲜红的酒液挂在杯壁上十分诱人。
“想听真话?”
陆明昊在等她开口。
“无论谁是最后的赢家,对我来说都不会输的太惨。”甚至还赚了。
说完,温棠目光落在陆明昊的身上,打趣:“真正的赢家不是正坐在这儿。”
悦耳的话不免让陆明昊心里一阵畅快。
不过他从不相信有人会真的不图名不图利。
况且陆家的资产少说以亿为单位。
随便瓜分一部分都能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没有人会不为所动。
“要是真信了你的话,那我岂不是都高兴的太早了。”陆明昊调侃:“不愧是裴河宴亲手培养出来的人,把我卖了我还得替你数钱。”
温棠柳眉蹙了蹙。
一阵晚风吹过,乱了她的头发。
温棠把头发隆到耳后毫不掩盖的开口:“听着,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陆家的钱。”
陆明昊不解,带着深深的质疑与她对视。
温棠神色坚定在做着无声的证实。
二人对视良久,陆明昊笑出了声。
不过有些渗人。
听的温棠泛起了鸡皮疙瘩,嘴里直言不讳的说着:“陆家垮了,钱可以全部归你,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让他们一尝一尝当年的滋味罢了。”
陆明昊挑眉。
联想到最开始谈合作之前温棠淡漠的神情。
他仰头抿了一口红酒开口:“我就说嘛,没有人会真正放下以前的恩怨。”尤其是在积怨已深的情况下。
“所以说,我们两个人合作,你不亏。”温棠特意咬准了字音:“我还可以帮你除掉陆念心。”
“让她彻彻底底丧失继承权。”
陆明昊想了想,借温棠的手来惩治陆念心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万一要是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又是另一码事了。
温棠见他没开口:“信不过就算了。”
她转身向晚宴现场走去。
没两步就被陆明昊叫出了名字。
来到她跟前:“别让我失望。”
温棠会心一笑。
陆明昊俯下身凑到她耳畔,“我也不让你白帮忙,可以用陆辙的机密和你互换。”
温棠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光芒,陆明昊压低了嗓音控制在仅能二人听到的范围内唇齿轻启起来。
张氏和孙氏还有秦氏,一连三家公司的机密皆入了耳,这要是捅出去了,足矣要陆辙半条命。
“够狠的。”温棠面上风轻云淡。
陆明昊摆弄着高脚杯:“我只不过是浅浅的向你透露了一二,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还不全凭你?”
“究竟谁狠心,就看接下来怎么做了。”说完,他潇洒的扬长而去,又恢复到了以往玩世不恭的状态。
温棠站在原地眯起了眼睛,抬眸看向陆韵,重回晚宴。
“爸。”
她喊了一声,终止了陆韵和其余几人的交谈。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陆韵领悟,冲着眼前的几位大亨说道:“不好意思,失陪。”
他跟在温棠后面来到了走廊尽头。
除了时不时会路过一两个打杂的,周边无人。
面色坦然的开口了:“刚才碰见了几个老朋友,透露大伯准备和张氏他们合作,目前已经做好了规划,就等签合同了。”
陆韵不感兴趣:“阿棠,让爸爸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温棠摇头,“当然不是。”
她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璀璨的景色:“重点是我特意托了朋友打听,说是可以弄到他手头的机密文件内容,到时候不就可以……”她话语中另如所指。
一语点醒梦中人。
陆韵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等他把这些机密透露出去,陆辙搞砸了,公司里的各大股东铁定不愿意。
运气好的话,他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了头把交椅的位置。
“别忘了把文件发给爸爸。”陆韵眼里带着贪婪。
温棠被催急了,话语长长的开口:“爸,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不小心免不了要被人盯上,等我回去以后把知道的编辑成文字给你发送过去,安全又妥当。”
陆韵点头笑出了声,连带看向温棠的眼神也寄予了厚望,与小时候那嫌弃又厌恶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嗞嗞嗞——
手机震动了一声。
温棠往大堂的方向扫了眼。
与裴河宴相视,男人走在前面出了晚宴现场。
温棠回首看了看还未结束的活动,众人仍旧在洽谈着,台上穿着香槟色拖地礼服的女人仍旧在弹着钢琴,她吞咽,带着不解出门坐进库里南的副驾驶。
耳边清静了,钢琴声消散,更不用游刃有余的接各路大佬的话,整个人突然松懈了不少。
疑惑的问:“还没散场,怎么就要走。”
裴河宴开动车子:“目的达到了,回家。”他一刻也不想逗留在晚宴继续做无用的社交。
温棠在他眉眼之间捕捉到了厌烦,忍不住笑出了声,话语温顺又乖巧:“好,听你的。”
她坐在副驾驶编辑起了文字。
车子一停,消息也编辑好了,温棠转手发给了陆韵,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进入客厅碰巧遇到张阿姨,温棠换下鞋子轻声开口:“我妈她睡了?”
张阿姨点头,“嘘,刚哄睡。我去帮你们准备些吃的垫垫肚子。”
温棠在她眼里看到了红血丝,仰头看向裴河宴:“饿吗?”
她可以亲自下厨煮一碗面。
裴河宴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比起吃饭,他更想做一些其他有意义的事。
“阿姨,不用做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温棠往厨房喊完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淅淅沥沥的淋浴声入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