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摆摆手,“陛下,奶娘告诉臣妾不下三遍了,是正常现象,真的不必扰烦吴院判了,是不是睿儿?看看你父皇担心的,快给你父皇笑一个。”
谢昭对着璟睿笑,璟睿有样学样,开心得手舞足蹈的。
永康帝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拨浪鼓,在璟睿的面前来回地摇晃逗着他。
现在的璟睿可不是两个月的时候了,之前看到永康帝用拨浪鼓逗他只会笑,现在还要伸手抢呢。
永康帝刚刚停下手里的动作,璟睿便快速地抓住了拨浪鼓的一根线。
小小的人儿抓着那线不肯撒手,对着自己的父皇母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口水都流到脖子了。
谁敢在帝王的手里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东西?
永康帝见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的欣慰。
“睿儿长大了,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昭拿着帕子,略有嫌弃的帮着璟睿这个小家伙擦干净了口水,心想她儿子之后可是要让她当皇太后的,肯定是聪明,嘴上却说着,“聪明不聪明的不知道,长大之后是个皮猴儿那是肯定的。”
说完,璟睿对着永康帝皱了皱眉头,意思很明显,要让永康帝将拨浪鼓给他。
永康帝哪里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也是宠着璟睿,将拨浪鼓轻轻地放到他的身上。
谢昭突然捂嘴笑,“陛下,您知道睿儿皱眉头的时候和您多像吗?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朕的儿子,自然是随朕的。”
永康帝摩挲着璟睿的小脸儿,陪着他玩拨浪鼓,脑海里出现的,是刚刚在宫道上的那一幕。
璟睿玩累了,便向永康帝讨抱,永康帝抱着璟睿逗了一会儿,便将他递给了谢昭,“昭儿,朕还有奏折要批,等明日再过来看你们。”
“臣妾恭送陛下。”谢昭送走了圣驾,坐在软榻上抱着璟睿慢慢地哄着。
小全子进来,给谢昭换了盏茶水,小声禀报道,“娘娘,那个小太监按着你的吩咐,之后每日都会去碧霄宫转悠,您说陛下会不会起疑?”
“帝王疑心重,用不了多久,本宫又要少一位姐妹了。”
那个小太监的长相,尤其是那颗痣,和墨承泽至少有八分像,墨承泽可以说是要看的登基路上最大的敌人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这件事儿呢?
*
刚刚解决了纳兰氏一族的事儿,朝堂上凡是和纳兰旭有关系的官员,永康帝该斩首的斩首,该贬职的贬职,处理了个干干净净。
最近永康帝忙着提拔些官员上来,经常批阅奏折批阅到亥时,李忠怎么劝都不管用。
这日,永康帝正在熬夜处理奏折,李忠进来,剪了剪烛芯,在永康帝面前低声道,“陛下,敬事房的人在外面候着呢。”
永康帝快速批阅完了一本奏折,将毛笔放下,“传进来吧。”
敬事房总管举着放着嫔妃们绿头牌的托盘进来,跪在永康帝脚前,“请陛下翻牌子。”
永康帝端起手边的雨前龙井抿了一口,目光在托盘上扫视了一遍,突然问道,“刘才人的牌子呢?”
敬事房总管心头一惊,陛下一年多没有召过刘才人了,今日怎么把这位主子想起来了?
“回……回陛下,刘小主染了风……风寒。”
永康帝将茶盏放下,沉声吩咐,“出去。”
“是。”敬事房总管今日没有挨罚就算是好的了,哪里还敢多管永康帝的事儿,立刻起来,低着身子退了下去。
“让你盯着的事儿怎么样了?”永康帝撑着头坐在龙椅上,这话显然是问李忠的。
李忠上前,给永康帝斟满了茶水,低声道,“回陛下的话,最近奴才确实经常看到那个小太监出入碧霄宫,尤其是,晚……”
哪怕李忠是御前大总管,永康帝最信任的太监,剩下的话,他也万万不敢说。
他惶恐地跪在地上,嘴上说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永康帝的手攥成了拳头,在御案上砸了一下,吓得李忠赶紧劝道,“陛下,您保重龙体!”
永康帝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对李忠摆摆手,“不许跟来。”
看着永康帝已经走远,李忠才颤抖着身子站起来,这是要出事儿了啊。
*
碧霄宫内,刘才人已经入睡,不知道为何,她迷迷糊糊地仿佛是看到了一位故人,那个愿意在她最黑暗的时候帮助她的人。
“王……王爷……”刘才人小声地喊着。
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若涵很好,现在都去尚书房了。”刘才人说着,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可是王爷看不到了,就算是王爷看不到了。”
“妾……妾也会将这个孩子养大的。”
男子的表情微变,心里一惊,惶恐地说道,“小主……小主您可怜可怜奴才吧,您放了奴才好不好?”
刘才人觉得浑身无力,嘴里叫着,“王爷,王爷……”
“小主,小主您开恩啊。”
永康帝闯进去的时候,隔着床幔看着刘才人与那个小太监抱在一起。
“放肆!”永康帝暴怒,踹倒了殿内的一个花瓶。
那个小太监立刻爬下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刘小主,是刘小主强迫奴才的,请陛下明鉴,请陛下明鉴啊!!”
刘才人听到殿内的动静,瞬间惊醒,睁开眼一看,永康帝已经暴走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刚刚说的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永康帝的怒吼声,似乎是要将碧霄宫的房顶掀了,刘才人更是连呼吸都不能,更别说解释了。
“你说!”永康帝踹了一下那个小太监。
“陛下……小主说……说奴才有福气,就……就让奴才画上了一颗痣,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