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知道,上官采女过来上赶着巴结自己,其实心里不一定是在想什么呢。
就算是真的过来巴结自己,谢昭也一定不会收留她,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更何况还不是真心的,谢昭就更要直接把她打发走了。
上官采女退下去之后,愉贵人便又从偏殿内过来了。
“刚刚请了太医过来,你身子怎么样?”谢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愉贵人的身子了。
愉贵人笑道,“姐姐,你每日都要问上好几遍,我和孩子真的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愉贵人吃了块点心,问道,“姐姐,你是在逼着曲书婉动手吗?”
在殿内,当着所有嫔妃的面儿被掌掴,是个嫔妃恐怕都受不了,更何况曲书婉的心性高,现在只怕是想直接杀了谢昭的心都有了。
她现在若是想动懿贵妃谢昭和的三个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但是若是想害死愉贵人肚子里的未来谢昭的孩子,只怕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儿。
谢昭微微颔首,“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给曲书婉最最沉重的一击。”
现在没有宫人在殿内伺候着,谢昭直接说道,“还记得一年前的时候,本宫和你在瑶华宫做过什么吗?”
愉贵人忘不了,也已经知道了谢昭的意思,“姐姐,若是曲书婉将这件事儿闹大了,陛下问罪怎么办?”
“问罪?”谢昭冷笑一声,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金丝护甲,“诗语,你太不了解咱们这位陛下了,陛下只相信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儿,陛下要问什么罪?问谁的罪?”
见谢昭对这件事儿有了十足地把握,愉贵人田诗语也不再多嘴说什么,只等着颖贵嫔曲书婉乖乖地入套就行了。
*
瑶华宫。
颖贵嫔曲书婉又在殿内发脾气,这次可不是砸上三五个茶盏这么简单的事儿了,几乎是见到什么就砸什么。
“滚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本宫的这个瑶华宫,不再需要人伺候!”
“你们都去伺候谢昭吧,滚!”
颖贵嫔一边摔着花瓶一边怒吼,强忍着情绪,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或许是她最后的倔强吧。
“娘娘息怒。”瑶华宫内,所有的奴才们跪了一地,磕头求饶,整日承受着自己主子的怒气,这种日子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颖贵嫔今日受到了奇耻大辱,心里的怒火怎么可能这么快地消下去,随手拎起来一个花瓶,就砸了出去,刚好砸到了夏美人的身上。
夏美人见状,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行进去,趴在了颖贵嫔曲书婉的脚边,“请贵嫔娘娘息怒。”
“滚!什么身份也敢来攀扯本宫?”一想到自己刚刚受巴掌的时候,夏美人这个贱人还在一边看着呢,颖贵嫔更是生气,直接几个巴掌抽在了夏美人的脸颊上。
夏美人受了巴掌,但是一点儿都不敢吭声,在她看来,只要是还能够进瑶华宫的大门,那就比什么都强。
夏美人也受了将近二十个巴掌,曲书婉许是打累了,便坐在了软榻上休息。
“你这个贱人来,是来挨揍的,还是来为本宫分忧的?”
夏美人恭敬地跪在地板上,即使自己的嘴边已经全是鲜血,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擦。
“嫔妾自然是过来为娘娘您分忧的。”夏美人说着,非常有眼力见儿的上前,帮着颖贵嫔曲书婉捶着腿。
“娘娘,现在田氏这么地嚣张,不过是因为自己怀有了身孕,若是娘娘您现在怀有了身孕,那受巴掌的,不就另有其人了吗?”
“现在四皇子殿下已经快两岁了,嫔妾斗胆地问一句,娘娘您准备什么时候,再要一位小皇子?”
“是本宫不想要吗?”颖贵嫔皱着眉头抱怨,“这半年,本宫的坐胎药都已经喝吐了,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贵嫔娘娘,可让吴院判瞧过您的身子?”
夏美人一语惊醒梦中人,颖贵嫔立刻起身说道,“来人,去禀报陛下,本宫身体有恙,请吴院判过来瞧瞧。”
夏美人劝了几句,就退了下去,免得颖贵嫔曲书婉再对着她发火,虽然她也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让她告诉贵嫔娘娘这些,但是现在,她的命都是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她直接照着做就是了。
宫人们将颖贵嫔身体有恙的事儿告诉了永康帝,永康帝便直接命吴院判来到了瑶华宫,给颖贵嫔请平安脉。
吴院判跪在地上,给颖贵嫔请完了脉之后,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垂首道,“贵嫔娘娘,您……您身子受损,再……再也不能生育了。”
颖贵嫔瞬间愣到了那里,不能生育了,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
吴院判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回娘娘,微臣从来都没有伺候过娘娘您的身子,故而不知道如何回答您的话。”
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在后宫,就是别人的笑柄。
就像是当初的纳兰慕瑾,不就是人人都可以嘲讽她几句吗?
瑶华宫的总管太监拿出了一个大荷包,递到了吴院判的手上。
吴院判在宫里伺候了三十多年了,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嫔妃身子受损想让陛下知道,毕竟安慰是一时的,失宠才是永远的。
“贵嫔娘娘,微臣要去养心殿复命,这银子可是断断地使不得啊。”
瑶华宫的总管太监叶祥笑着说道,“瞧吴院判说的,我们娘娘怎么敢欺骗陛下,让您难做呢?只不过我们娘娘现在需要时间缓和,等过几日,我们娘娘会将这件事儿亲自告诉陛下的。”
吴院判也知道,颖贵嫔这会儿心里肯定是不好受,“那娘娘自己禀报陛下吧,微臣告退。”
吴院判没有收那荷包,直接退了下去。
吴院判出了殿门的那一刻,颖贵嫔泪如泉涌。
她不能生了,陛下已经许了她妃位,可是她再也不能生了。
叶祥见状,赶紧给颖贵嫔递上了帕子,嘴上劝着,“娘娘,您消消气儿,吴院判说的,也不一定就全是对的啊。”
颖贵嫔没有接那帕子,任由泪水爬满了自己红肿的脸颊。
今日掉的眼泪,已经快赶上大长公主薨世那日掉的眼泪多了。
“叶祥,本宫想娘亲了,也想皇后娘娘了,她们都是那么地疼爱本宫,为什么要离开本宫?怎么忍心留本宫一个人?”
“现在本宫快被人欺负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护着本宫了。”
曲书婉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叶祥伺候曲书婉这么多年了,也知道了这位主子的脾气。
若是她只是砸东西,把气撒出来也就好了。
若是哭,那可就难办了,得需要很长时间缓和。
叶祥想着,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让主子化悲伤为愤怒。
“娘娘,您觉得,这件事儿会是谁做的?”
颖贵嫔想了想,若说是没有人对她下手,谁都不信。
想到一年前的那一碟子玫瑰酥,颖贵嫔脊背发凉,“是谢昭和田诗语,一定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