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群人里面,郁闷的除了这个候补知县欧阳敏之外,最无语的就属于正了。
于正负责的事,是在城外开设粥棚,吸引神泉监附近的流民乞丐。
按照江童的意思,于正的白武军之中,现在还有许多耕地,并没有分发出去的,江童的意思便是将这些耕地分给前来神泉监的乞丐。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江童之前把神泉监的耕地全都分出来了,上等良田,中等耕田,下等荒田,全部都区分开来。
上等良田和中等耕田,附带着几分下等荒田,几乎是平均分出去的,但现在留下的基本都是荒田,江童计划是想着让这些军队的好好开垦一下。
但是却换来了于正的极力抗拒。
按照于正的说辞,白武军本来都是朝廷军队之中挑选而来的,虽然最近这几年,白武军也开始从百姓之中挑选士卒。
但那都是从十几岁就进入军营,就算会种地,会的也不多,说句实在的,良田到了他们手里都会变成耕地,最后变成荒田。
所以开设粥棚,除了是将人流引进神泉监之外,也是早一点要把荒田分出去。
至于于正为何无语,那是因为江童的命令,白粥掺沙子,神泉监城里还有三处工程正在建造之中,沙石还是有很多的。
而前来领粥的也都是叫苦不迭,纷纷抱怨,对此江童也不闻不问。
“大人,下官不明白,下官也曾听说过大人您曾经在忻州城开设粥棚,而忻州城的粥棚并没有掺沙子,为何这到了神泉监,您就要在白粥里面掺沙子?
难道就是因为您是忻州城的人,而不把神泉监的百姓当人吗?”
面对于正的质疑,江童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对于正说道,
“于大人,你有所不知,我虽然在忻州城开设粥棚,但是那里的白粥稀汤寡水,白米不多。
如果有人想吃,除非是特殊关照,否则一碗白粥是绝对吃不饱的。
神泉监就不同了,我虽然让你在白粥里面掺沙子,但是给的白米是十足的。
而且现在神泉监还有很多吃饱饭的机会,我不是已经张贴布告了吗?可种田,可做工。
神泉监内的工程建造还需要人手,这些人要是接受不了这种掺沙子的白粥,大可以进城做工,包吃包住,还可以种地开荒,都有饭吃。
如果是闲散懒汉,那就天天吃掺沙子的白粥,我也没意见。”
于正还是有些疑惑,继续询问道,
“大人,恐怕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啊,而且忻州城那边也有粥铺,杭州城那边也有,他们为何要选择神泉监的?”
“这有何难,神泉监不光有粥棚白面,还有好的事情给他们做,只要花点力气就能赚钱,我给的工钱可不低哦,这神泉监原来的扛大包的一天多少银子,也就是60个大钱。
我给的可是120个大钱,这点银子虽然不能买房置地,但是作为生活的基本,是可以满足的。
而且三处工程建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至少要小半年的时间,这些事情做完,就算是普通力工,你自己算算吧,至少能赚一些银子的吧?
忻州城和杭州城可没有哦,那里只有官府的粥棚,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的,就算是我在忻州城开设的粥棚,也是偶尔断顿的。
我没办法去理解每个老百姓的疾苦,但我了解人性。”
于正是个武将,也算是饱读诗书兵法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坐上县统制这个位置。
但是于正更是个武痴,喜武不喜文,对于这些事情,于正也了解的不多。
看着于正还在那边比划着,不知道在算什么账,江童继续说道,
“对了,你手下的白武军都驱散了吧,这上千的人马一直放在神泉监也不是回事,哪来的回哪里去,公款出差,管吃管住,他们也不吃亏。
然后再招募一些,这事儿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江童点点头,“既然明白,那你就去照做吧,我下的命令不可随意更改,另外最近天冷了,你去医馆那边买一些御寒的药,给这些百姓熬煮一些。”
于正,“大人,最近城外还有许多老人,年纪比较大了,还有的抱着孩子的女人,这些人孤苦伶仃的,也没有个做事的样子。
虽然每天只有一顿掺沙子的白粥,但是这个冬天,恐怕有很多人都要熬不过去了,每年冬天城外都会有冻死熬不过去的人。
今年这种人恐怕也不会少。”
江童有些不解,随后询问道,
“按照你的意思,神泉监每年都会有这种人,那你们作为朝廷的官员,难道就不管吗?”
于正却摇摇头,对江童说道,
“大人,如果这个冬天您有闲心,可以到神泉监周边转转,每年冬天冻死的人不在少数,即便是官府给出赈济粮,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救不了那么多人的,今年恐怕是更多了,苏杭那边因为反贼周圣的事情,今年的难民则会更多,今年自然会死更多人。
不过大人您肯定会办法解决的,只是下官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江童示意于正离开了县衙,而自己则是继续坐在县衙后堂发呆。
于正说的很对,因为反贼周圣,不知道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苏杭那边也在重新建设。
江童没办法把手伸到更远的苏杭,只能顾及的到眼前的神泉监,但是于正所说的,也的确有道理,现在不光是神泉监周边。
四处都是因为反贼家破人亡的人,吃不上饭的,没地方住的比比皆是,不早点想个办法,这迟早也都是个问题。
可是该如何解决,这可难倒了江童,江童已经做了很大的决心,好在当初苏广源没有让人把金银全部收走,现在江童每天都在往外花银子。
神泉监县衙现在没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这都多亏了江童的政策,免去神泉监一年的税赋,全部由县衙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