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你没礼貌,云惊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脸上带起一个温和的笑意。
“可爱的小姐,谢谢你的夸奖。”
毫无攻击性,但是带着十足的侮辱性。
婶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她三月七也不可忍!
可恶!
“你这人怎么这样?”
“哪样?”
虽然云惊问了一句哪样,但是云惊也没想着听到三月七的回复就是了。
和三月七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她是什么样早就明白了,和三月七进行语言攻击的话。
云惊感觉,那是肯定赢,没什么悬念的。
飞龙骑脸怎么输?
所以云惊相当干脆地换了个对象,凑到了刚才看自己面色不善的瓦尔特。
改变阵营,不对,改变战线。
其实主要是和三月七讲半天也讲不到什么点子上,没什么意思,他还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因为和聪明人说话,可以不用说很多话。
云惊坚信自己是个话少的人。
“瓦尔特先生。”
瓦尔特像是突然被打断思路一样看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粉发青年。
“呃……是您啊,令使,您有什么事吗?”
瓦尔特也没想着和他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相当平淡地看了云惊一眼,丝毫没有被打断思路的不快。
“是不是和我一开始说的一样,这片忆域破败,腐朽。”
云惊倒是扬起笑脸,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倒是在说破败腐朽的时候,语气有些明显地感叹。
“的确。”
瓦尔特没在这件事情上面反驳他,毕竟的确如他所说,这流梦礁的确是破败。
“您一早就知道流梦礁的事情了?”
瓦尔特想到之前这个家伙说过的话,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那个骇客小姑娘没有说错,列车的进度,已经落后其他人一大截了。
“算是吧。”
“这样就对上了……”
瓦尔特听到他的话,再结合之前那个忆者,以及穹说过的话,倒是差不多拼凑出来了。
毕竟之前姬子说过的,这个令使应该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现在,瓦尔特突然明白了这个令使想要告诉他们什么。
“其实除了另一片忆域「流梦礁」之外,你应该还想要告诉我们,‘梦’。”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云惊,大有一种不得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感觉。
“对,是‘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惊也没想着继续隐瞒他们了,毕竟这就是梦,这整个匹诺康尼都是被编制好的梦。
但是这句话不能说就是了,不然就太剧透了。
“别在这美梦之中太过沉迷。”
“不然,会迷失在这美好中的。”
云惊说完这句话,也没想着接着说什么了,该劝的话都劝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如果还能迷失在这「太一之梦」里,就只能说各位太需要鞭策了。
他看了看貌似又陷入沉思的瓦尔特,心情不错地笑了笑,选择了重新回到知更鸟的身边。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和知更鸟一起过来的。
瓦尔特现在的确是陷入了沉思,而且是一个相当关键的沉思。
最重要的通关秘诀,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瓦尔特明明记得黄泉小姐之前说过一句话,可是现在他却有些记不清那句话了。
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让他们特意忽略那句话一样。
而能被这样的对待,就说明那句话非比寻常,甚至可能还隐藏着非常重要的秘密。
可是,那句话是什么呢?
会迷失在这美好里,迷失……对,就是迷失!
“有人让我转告你们:在下一个抉择之刻,在你们都将面临选择之刻,切勿迷失。”
黄泉的话突然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瓦尔特的脑海中,抉择之刻,什么时候的抉择之刻?
在你们都将面临选择之刻 ……
但是瓦尔特的思路明显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因为已经到了米凯所说的墓地,不,用米凯的说法,而是衣冠冢。
那里一共有三座纪念碑,两个是有名字的,另外一个则是空白的。
瓦尔特的目光转向那两座有名字的纪念碑,在看清那上面的名字之后,目光一凝,有些沉默下来。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纪念碑,上面的名字…各位应该不陌生。”
米凯的目光同样看着这几座纪念碑,声音听起来也有一些低沉。
事实也的确如此,列车组的每个人都不会陌生,因为这上面的名字,就是他们来这里的初衷,本来要寻找的前辈消息。
“「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
瓦尔特看着这个墓碑,轻轻地呢喃出声。
米凯听到瓦尔特的声音,微微叹气,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在这个纪念上面的名字抚摸了一下。
“在匹诺康尼还被叫做「边陲监狱」的年代,是「开拓」将它和群星相连。他们都是拯救了阿斯德纳的英雄,名字理应被刻在岁月的丰碑,而不是这小小的石头上。”
说到这里,米凯顿了顿,将自己的目光转向流梦礁的天空,流梦礁的天空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可米凯却仿佛透过这流梦礁的阴沉天空,看到了奢华靡靡的匹诺康尼,看到了那尚未被解放的阿斯德纳,那段峥嵘的抗争岁月。
“然而现在,盛会之星只剩下了美梦,沉重的历史和那座监牢一样…早已无迹可寻了。”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无迹可寻,但是米凯语气中的遗憾,大家也都没有忽略。
“他们的名字被刻在碑面上,这也就意味着……”
倒是知更鸟看着这几块纪念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个时候,倒是也有些低沉了。
听到知更鸟的话,姬子看着这几块纪念碑,勉强算是回答了知更鸟的话,其实姬子来的时候想过很多可能性,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些无名客们已经消逝在时间的滚滚长河中了,但是现在姬子看着这几块纪念碑,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堵。
毕竟最好的打算被彻底验证,是一件比最坏的打算还要坏的事情。
米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无名客们,倒是也没有卖什么关子,他出言给几人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他先是来到了刻着拉扎莉娜名字的纪念碑旁。
“拉扎莉娜是在独立战争中牺牲的。她为了弄清楚忆质的流向,独自驾驶穿梭机深入星系中心,再也没有回来……”
这句话说完,米凯看了看有些气氛有些沉闷的列车组众人,转而开始介绍铁尔南。
“铁尔南则是一位善用枪械的牛仔,强大可靠,他带领人们挺过了惨烈的对外战争,却没能坚持到和平真正来临的那天。”
说到这里,米凯顿了顿,微微闭眼,好一会儿这才接着说。
“战后的十年,匹诺康尼深陷内忧外患。为了阿斯德纳,铁尔南重拾「开拓」之道,带领灯蛾家系向星系外探索,却惨遭虫群包围…全军覆没。”
最后的四个字全军覆没被米凯说得极轻,但是那段独属于三位无名客的抗争岁月,却在这寥寥几句话中,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三月七目光在几座纪念碑上面停留一下,随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心里早有预期,但前辈们的故事…还是很令人遗憾啊。”
她的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低沉。
“他们的一生都走在迈向未知的进行时上,无愧于「开拓」之名。但…这块没有字的纪念碑又是…?”
姬子看向说完铁尔南的事情之后就有些沉默的米凯,主动走向了那座空白的纪念碑,疑惑地询问着米凯。
“在流……”
这次米凯还没有开口,加拉赫的话刚开了个头,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如让我来说吧?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