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南部军营。
云栎端坐于正堂之上,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沙盘,与众将士商讨着战局的走向。
“太子殿下,我军已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收复了南部五府十二州。如此势不可挡,恐怕不久之后,皇城敦阳城亦将在我等脚下。”
一位将领兴奋地汇报着战况。
云栎轻轻摇头,语气坚定而冷静,“不,本太子决定暂时不再进攻。”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诧异,不解其意。
自太子云栎起兵以来,短短两月间,他所率领的军队便如破竹之势,所到之处,官员们纷纷归降,无一敢与其为敌。
将士们纪律严明,行军途中绝不打扰百姓,甚至在夏收之际,还帮助百姓抢收抢种庄稼,这样的仁义之师,让百姓们感激涕零。
而敦阳城的官员们,由于八成以上的官员老家都位于南部,面对云栎的崛起,他们始料未及。
虽然其中不乏对云栎持反对态度者,但也不敢公然反抗,毕竟他们的家人还在云栎的掌控之中。
云栎微微一笑,向众人解释道,“我军如今虽士气高昂,但长途奔袭,人困马乏,急需休养生息。且,本太子已得知,云恕那边已面临粮草不足的困境。我们只需固守阵地,等待云恕自乱阵脚。届时,再一举将其击溃,岂不是更加稳妥?”
云栎的话语中透露着成竹在胸的自信。
他深知,相比于云恕,自己有着更多的优势。
他已收到大宣皇帝的密信,允许他将朝阳郡作为后方仓库,如此一来,粮草充足,军需无忧。
而云恕那边,不仅国库空虚,军饷难以为继,连粮草也难以购买。
这样的形势之下,云恕想要维持军队的战斗力,已是难上加难。
而云栎只需静待时机,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便是他此刻决定不再进攻的原因。
云栎的这番话,让众将士们豁然开朗。
他们纷纷点头称是,对云栎的决策佩服不已。
彼时的敦阳城内,昔日繁华的街巷如今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
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变得空荡而寂寥。
偶尔几辆马车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卷起的是商贾们匆忙逃窜的慌乱气息。
商铺的门窗紧闭,昔日琳琅满目的商品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凌乱的货架和散落的包裹。
地面上,碎银和珠宝随意散落,却无人问津,因为此时的商贾们心中只有逃离的念头。
商贾重利,但更惜命。
城门口,逃难的人浩浩荡荡,排成了长队。
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富商们,此时却已顾不得形象,他们带着家眷和金银细软,慌乱地奔向城门。
有的人骑着快马,有的人乘坐马车,马车轮下的石板路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还夹杂着人们急促的喘息声和惊恐的呼喊声。一些商贾在逃离的过程中不慎跌倒,他们挣扎着爬起,却又不得不面对更多的拥挤和混乱。
城门处,人群拥挤不堪,守城的士兵们试图维持秩序,但无济于事。
商贾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城门,生怕错过逃离的机会。
日薄西山,霞光渐隐。
一名小兵手握旨意,策马疾驰而来。
“即日起,敦阳城城门封闭,任何人均不得擅自出城!”
那铿锵有力的宣告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原本喧嚣的城门口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须臾,人群沸腾起来。
排在城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城的商贾与守城士兵开始撕扯推搡,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直到守城的士兵乱棍打死了几个人,混乱的场面才暂时被控制住。
此刻起,敦阳城变成了一座孤城。
而那些逃向南方的商贾们,不知道昔日的太子会不会接纳他们,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敦阳皇城,皇后宋怀汐的居所,永华宫,听风亭。
听风亭四周悬挂着及地的纱帘,中央放了一张簟席,簟席上洒满了香气馥郁的花瓣。
听风亭一侧,碧水环绕,直通永华宫的偏殿。
水面上,一叶扁舟轻轻摇曳,穿梭在连绵的荷叶之间。
水中偶尔冒出细密的水泡,随之,一双纤细素手轻巧地伸出,轻轻掐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又缓缓沉入水底,这般的雅致与情趣,只应天上有。
不久后,水声哗啦,两个身影从水中跃出,未着寸缕,宛如两条出水的芙蓉,娇艳动人。
这水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宋怀汐与贵妃崔宓。
她们身姿曼妙,宛若游龙戏水,引得周围的侍女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侍女们听到声响,立刻垂首,迅速将冰镇果子与绿豆百合粥摆放于篁席旁的小几上,然后恭敬地退下。
崔宓轻轻撩开纱帘,与宋怀汐一起滚落在散发着馥郁香气的簟席上。
湖风徐徐,吹起纱帘,两人的身姿在花瓣中若隐若现。
宋怀汐起身,走去小几旁拿了一串冰镇的葡萄。
崔宓则将绿豆百合粥端了过来。
方才的欢闹,让两人的身上都沾上了些许花瓣,崔宓俏皮地拿起瓷勺,小心地将绿豆百合放在宋怀汐身上的花瓣中,俯身轻尝。
“妹妹……唔……你好坏……”宋怀汐娇躯微微发颤。
“妹妹不坏,姐姐不爱。”
崔宓从宋怀汐手中摘下一颗葡萄,将紫衣剥掉,含在嘴里,欺身而上。
酸酸甜甜的汁水,瞬间在两人的口中四溢开来。
“姐姐,宓儿好爱你。”崔宓动情地抚摸着宋怀汐湿漉漉的长发,手指在她的秀发中穿插而过,双手捧着她的头。
宋怀汐双目紧闭,鹅颈微微后仰,藕臂紧紧环抱住崔宓纤细的腰肢。
然而,她等了许久,并没有等来期待中的爱抚。
等来的,只是耳边的一声轻笑。
宋怀汐骤然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崔宓那双宛如秋水般含笑的眸子,清澈而深邃。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猛地发力,将崔宓轻盈的身子推至一旁,随即一个灵巧的转身,便将自己置于了崔宓之上。
两人的位置,就这样在瞬间颠倒。
“姐姐,你……”崔宓被她的动作一时惊到了。
宋怀汐俯身下去,眸光渐深。
“姐姐……不要……姐姐.......我错了……我的好姐姐……”
不一会儿,崔宓便香汗淋漓,娇喘微微。
“姐姐!”崔宓蓦地握住宋怀汐的手,将她手中四分五裂的菡萏丢去一边。
下一刻,她抱住宋怀汐,一个翻滚,两人已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宋怀汐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地方抵着自己的小腹,不禁咽了口口水,央求道,“妹妹,自你进宫第二年,我们便一起恩爱。你也知道,云恕从不沾我的身子。妹妹可怜可怜姐姐,送给姐姐一个孩子吧!”
崔宓凝视着宋怀汐眼里涌动着的痛意,哑着嗓子问,“姐姐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一行清泪从宋怀汐眼角落下,越发衬得她楚楚动人。
“妹妹,这些年来,若不是有妹妹作陪,姐姐怕早就是一抔黄土了!姐姐爱重妹妹,想有个妹妹的孩子。”
“好!”崔宓将手中的鱼鳔往湖中一丢,俯身吻去,“姐姐可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唔……不……不后悔……”
习习湖风,裹挟着幽幽菡萏花香,徐徐而来。
湖中的扁舟,被一波一波的湖水吹得也一颠一簸,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