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晖殿内,气氛凝重至极,太医们跪在地上,个个面如土色。
“皇贵君的病情究竟如何?你们太医院号称医术高明,如今却束手无策?”赵稚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一位年长的太医颤声回答:“陛下,皇贵君所患之症,实在罕见,脉象紊乱,时强时弱,如同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臣等已经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却仍旧无法确诊。”
赵稚怒不可遏,她猛地拍案而起,怒视着下方的太医们:“朕要你们何用?连一个人的性命都救不了!”
“咳咳......咳咳......”虚弱的轻咳声自众人身后传来。
“参见太上皇!”“参见太上皇!”
众人见崔笙鹤拖着病体也来了,连忙行礼。
“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他无力地说道。
“皇兄,你怎么出门了?”赵稚连忙迎上去。秦汉在一旁替崔笙鹤解释道,“太上皇担心陛下忧思过重,伤了身体,这才着急过来。”
崔笙鹤微微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只只,皇兄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皇贵君病重,我岂能安心静养?”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们,“你们当真尽了全力?”
年长的太医额头渗出冷汗,声音颤抖:“太上皇,臣等确实已竭尽所能。皇贵君的病情诡异莫测,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崔笙鹤缓缓走到赵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朕知道你们尽力了。但皇贵君是朕的亲人,也是国家的栋梁,朕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病入膏肓。朕命令你们,立刻召集天下名医,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治好皇贵君。”
太医们面面相觑,但很快便齐声应诺:“遵旨!”
“都退下吧。”赵稚疲惫地挥了挥手。
太医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慌忙躬身退出房间。
赵稚握着崔笙鹤的手在一旁的杨妃榻上坐下来,望着他那张比前些日子红润了许多的脸,眼角噙满了泪。
“哥哥——”她哽咽道,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只啊,哥哥知道这段日子,你很辛苦。”崔笙鹤说着,瞧了榻上的云章一眼。“不过,云章病得,着实也太古怪了些。你刚被诊断出有孕,他便病入膏肓......”
崔笙鹤欲言又止。
“哥哥怀疑?”赵稚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屏退众人,这才继续说道,“现在满朝都知道我腹中怀了云章的孩子。他的势力又盘根错节,想要去母留子,扶持我腹中孩子上位的人,大有人在。
就算云章没有这个心思,但难保他手下的人没有这个想法。
我如今孤身一人,根基未稳,外戚势大,始终是个隐患。云章定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顿了顿,她咬了咬唇道,“但是,我并没有要杀他的想法。不管外界的传言如何,但自我登基以来,云章并未做过出格的事。我不能因为潜在的危险,就先除之而后快。尤其是在刚推行新政这个节骨眼上。”
崔笙鹤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只只,你所虑甚是。云章的病,或许并非偶然。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有人借机生事,后果不堪设想。”
赵稚紧握着崔笙鹤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哥哥,我定会保护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云章这边,我会派人日夜守护,确保他的安全。”
崔笙鹤轻轻拍了拍赵稚的手背,安慰道:“只只,你放心。我会亲自过问此事,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云章的病情,我也会另请高明,务必找出病因,对症下药。”
赵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哥哥。有你在,我便安心许多。”说着,她话题一转,“云章的病情我曾经写一封书信给外翁,算算时间,应该快收到外翁的回信了。”
崔笙鹤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几分忧虑:“只只,你我兄妹,何须言谢。只是,朝中之事,还需谨慎处理。你腹中的孩子,关系到皇室的未来,切不可大意。”
赵稚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哥哥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确保一切安好。”
崔笙鹤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只只,你已长大,羽翼渐丰,足以翱翔九天。皇兄相信你,定能守护云朝,安邦定国。”
赵稚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几分坚定:“哥哥,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我们的家。”
崔笙鹤轻轻拍了拍赵稚的肩头,眼中满是宠溺。
两人相视一笑,丝毫没注意到,原本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又慢慢地阖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