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怨他。”阿夭试探道。

    姜月楼笑着摸了一下阿夭的头，“我说过我不怨不恨，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时，想到过往种种，我无法不怨。也无法不恨。”

    姜月楼问阿夭，“那你觉得瑶羲的性格如何。”

    阿夭认真思考，“单纯善良、天真可爱。”

    姜月楼摇头，她道出原因。“我曾经无意间撞见瑶羲和叔叔的谈话。”

    “我记得叔叔问瑶羲，如果有人和他作对，瑶羲会帮谁。”

    “那瑶羲小姐是怎么答的啊？”

    “瑶羲答，如果有人和叔叔作对，她就杀了那个人。”

    阿夭面露震惊。

    姜月楼道:“瑶羲看似单纯，可她的智谋绝不弱于我，很多事情她比我做的绝，比我狠。”

    阿夭接话，“怎么说？”

    “瑶羲两千岁生辰那年，陵水族的长公主出言暗讽瑶羲的母亲。瑶羲气不过，生辰过后，她带着身边的几个神境期冲去陵水族，设计引陵水族公主出宫。直接挖掉了陵水族公主的一只眼睛。”

    阿夭震惊捂嘴，姜月楼继续道:“她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一但有人碰到了她的禁区，她必会报以雷霆。叔叔在清槐的打压下，无奈离去，瑶羲和叔叔的关系很好，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报复清槐。”

    阿夭:“那瑶羲小姐一直在利用你。”

    姜月楼看着漫天风雪，想起了在星海大陆瑶羲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她那时觉得蹊跷，瑶羲那样的人怎么会叫她叫的那么亲热，那声姐姐有有几分真心。

    “瑶羲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起清槐和他的女儿，巧妙的提起清乐颜的心脉之伤，就是在挑衅我，激起我和清槐的矛盾。”

    她没有承认瑶羲利用她，也许瑶羲对她也是有两三分真意的。

    阿夭听的懵懵的，她完全没有看着那样简单无瑕的瑶羲小姐会有这样的心思。

    姜月楼拉着阿夭的手，笑问:“是不是完全没有想到。”

    “其实这也正常，瑶羲从小失去母亲的庇护，阳光的外表的下是偏执、阴鸷，她很执着，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她宁愿毁了。”

    “我归还神凰剑反而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我想在冰凰神族里立足就必须要将神凰剑还回去。”

    “为什么？”阿夭不解，失去神凰剑不是反而更不安全吗？

    姜月楼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如果我手持神凰剑入神宫，那清槐会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挑衅，极可能会对我下杀手。”

    阿夭听的气愤，“人族常说虎毒不食子，清槐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真的会……”

    姜月楼语气淡淡，“没有什么不可能，冰凰神族内只有权利，血缘这个东西无关紧要。主系子弟之间的权利争夺是最为残酷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阿夭看着说的轻描淡写的姜月楼，面上写满心疼和伤怀。瑶羲小姐只是因为没有母亲的庇护就变得这么阴暗，主人当年没有双亲，一个人在独立于权利的旋涡中心，无数的明枪暗箭，她该是怎样的难熬。

    姜月楼安慰阿夭，“我当年很幸运，除了修炼没吃多大的苦。”

    姜月楼说的越轻松，阿夭越心疼，她知道她的主人是什么性子。越是难受，她越是说的无所谓。

    姜月楼看着风雪迷离的天地，心底的委屈和仇恨都被暴风雪压住。

    她转身对阿夭道:“我们该出去了，在这儿蹲了一年了，再不出去玄策该等急了。”

    阿夭调皮的问:“主人，那这次我们还抄近路吗？”

    姜月楼淡声道:“不抄了。”

    “虽然我对传承没什么兴趣，可是我刚刚回来，总要闹出些动静来，让他们以为我有价值，这样回去的事情才会顺利很多。”

    她现在不想争什么，只想让曾经欺负她，而那时她又无力反抗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君子报仇，无论几万年都不晚。

    阿夭飞回冰魄剑中，姜月楼握着剑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一离开神凰剑所在的保护圈。

    阵法就攻击姜月楼，无数灵力冰球从四面八方攻来，此刻，连这场暴风雪都变成了致命的武器。

    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姜月楼凭借冰凰神族极迅的速度躲了过去。

    “凤凰分身”，咒令一出，姜月楼在半空一分十，十分为百，百分为千，无数个分身吸引火力，而姜月楼本体跳出火力最密集的地方。

    姜月楼瞬移到地面，更加猛烈的攻势展开，地面冒出上百冰柱，每一个冰柱都像一座小山那么高。

    冰柱四周又分散出无数的小冰柱，这些小冰柱像数不清的尖锐锋刀，毫不留情的刺向姜月楼。

    本就狭小的空间被这些利器压榨的越来越小。

    姜月楼边躲避边感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冰域神境的阵法是越来越厉害了，比七万年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姜月楼本想用空间术逃脱，可发现这片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空间禁制，关于空间的一切法术都不能用了。

    这中心雪山连接的就是族长试炼，如果通过族长试炼拿到族长印记，那么就会直接被传送到这座雪山的山脚。

    相必设下空间禁制也是以防有人误闯族长试炼。

    姜月楼持长剑一剑打爆一个冰柱，蓝色的晶花顺着冰魄出剑的方向飞。

    出境口

    李玄策原本在悠闲的等待，他察觉到神境内的动静，抱着的双臂马上紧张的放了下来。

    他刚想移动脚步，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

    境内，姜月楼被阵法的武器攻击得漫天飞。

    她回身击飞身后的冰锥，左手一个不慎被冰锥击穿，血液飞洒之时，她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剑扔向地面。

    剑直击地面，而天空中的姜月楼四面楚歌。

    姜月楼单手捏碎从右边飞来的冰柱，她捏住冰柱的碎片，打向左边，强劲的灵力直击左边的冰柱。

    “法相仙身。”

    言出，蓝衣凤冠的女子手心捧着一只小凤凰现身，巨大的法相一现身，周围的灵力场势被瞬间改变。

    攻击好像在瞬息间被暂停。法相牢牢守护着姜月楼。

    就是这瞬息的时间。

    “望月”

    望月一出，天地变色。望月被放大几倍，飞浮在天空中，姜月楼抬脚，一脚踢向望月弓的手柄。身体向后倒，强大的灵力顺着姜月楼的动作而汇聚。

    巨大的箭矢形成，而这阵就像有人在操纵一样，马上察觉到了姜月楼的意图，更加疯狂的攻击姜月楼的法身。

    姜月楼眼神无波无澜，嘴角却溢出血。打在法身的每一道攻击都会反噬到姜月楼自己的身上。

    蓄灵成功，一击必杀，姜月楼面色淡然，轻念法术名，“星辰落无题。”

    “嘭”箭矢飞出，疾速接力冰魄剑，推动冰魄剑前进，所有拦路的冰障在瞬息被击碎。

    阵眼爆发出强劲的力量，一道光柱从阵眼中冲出，与冰魄剑对上，姜月楼不顾身后，不顾左右，收回法身，孤注一掷冲向阵眼。

    姜月楼将所有灵力汇聚于足尖，一脚踩在箭矢上，极致的速度冲向阵眼，即使这个阵法再强，也抵不住这么暴力的破坏。

    神境中期的姜月楼，在出手的那一刻已经堪比境主期，冰凰神族第一天骄，强悍如斯。她在战术、灵力法术运用方面基本是完全碾压同境界。

    山岳皆动，雪山积雪在瞬间爆发。

    姜月楼平静的看着被自己暴力破坏的阵法，轻声道:“本来是想好好破阵，可这阵难破。”

    不过，这阵法经她这么一毁算是彻底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