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胤禛点了点头：“皇阿玛早就命人修建景陵了，那里将是他老人家的安寝之地，早在很多年前，就有妃子被陆陆续续被葬到了那边，良妃也被葬在那儿，妃子所葬之地，暂无正式的命名，大家平常都称之为慧妃寝。”

    之所以没有正式命名，是因为皇帝还活着，要等皇帝百年之后，那些妃子所葬的园寝，才有正式的命名。

    “为何叫慧妃寝？”年惜月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立马变成了好奇宝宝。

    “因为慧妃是第一个被葬在那的，她下葬的时候，我都还年幼呢，大概也就两三岁吧，这些年，皇阿玛的妃子病故之后，都被葬到了那边。”

    “慧妃是何许人也。”年惜月问道。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按照辈分，她其实是皇阿玛的表姑母，不过……早年间皇族也不是那么在意辈分，她还是老祖宗在世时替皇阿玛选的呢，两人虽然差着辈分，但她其实比皇阿玛还小。”胤禛冲着年惜月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民间谣传皇上娶了自己的姑母，说的就是这位了？”年惜月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吧。”胤禛见年惜月这么有兴趣，便点了点头：“除此之外，皇阿玛其他的嫔妃，也没有比他辈分更高的了。”

    “咱们满人没有入关之前和蒙古人一样，只要不是同姓，都能通婚，并不在意辈分，尤其是姑表亲、姨表亲这些，差了辈分也不算什么，老子没了，儿子除了继承家业外，还得照顾那些女人，也算是娶她们了。”

    胤禛说着轻咳两声：“凡是熟读圣贤之书的人都知道，那是陋习，所以……这些年早就不兴这么做了。”

    “嗯。”年惜月点了点头。

    胤禛发现，自己和年惜月聊了这么久，越聊越歪，忍不住笑了。

    这小丫头对皇族发生的那些事儿，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都不是什么正经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胤禛轻轻捏了捏年惜月的脸：“笑着问道。”

    年惜月闻言摇头：“没了……”

    她想知道的八卦可多了，比如……良妃年轻时候是不是宫里的第一美人呀？皇上年轻时，是不是把宜妃的姐姐抢进宫来的？

    她到底没开这个口。

    太歪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用膳吧！来日方长，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胤禛当然看出年惜月有些意犹未尽了。

    这丫头怕是想知道一些隐秘之事，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

    十一月中旬，皇帝从热河行宫启程回京，还特意派人传了口谕给胤禛。

    年惜月让人打听了一下，得知八阿哥提前启程了，他要去遵化祭拜良妃，和历史走向一样。

    十一月二十五这日，年如月用过早膳，早早就来浮香院陪年惜月散步了。

    当然了，姐妹二人只是在屋里走动而已。

    外头下着大雪，路特别滑，年惜月是不能出门的。

    年如月是听说胤禛去了前院见那些幕僚了，才来找年惜月的。

    胤禛在浮香院时，她不会过来。

    “四妹妹听说过海东青吗？”年如月问道。

    年惜月一听，就知道她所指何事了。

    看来，毙鹰事件，重生的年如月也经历过。

    这种大事，肯定会传遍天下的。

    “当然听说过。”年惜月点了点头：“海东青在满人眼里可是神鸟，是万鹰之王，满族的象征，大清执掌天下，无人不知海东青。”

    “是啊，海东青可是满人的神鸟，且十分难得，皇上从前就豢养了两头海东青，可惜……那两头海东青前些年老死了。”年如月道。

    “以皇上的身份，再得两头海东青，也并非难事吧。”年惜月有些好奇道：“难道就没有人再进贡海东青给皇上？”

    “皇上很喜欢他之前养的那两头海东青，在它们老死之后，皇上很是感慨，说人也和海东青一样，有年迈老死之时，即便有人进贡海东青给他老人家，他也不要了，都赏赐下去了，十四爷就曾得到过皇上赏赐的海东青。”年如月说道。

    “我们王爷倒是没得到这样的赏赐。”年惜月可没有在雍亲王府见到过海东青。

    “是啊。”年如月点了点头：“这样的凶禽猛兽，在皇上眼里，也只有最勇敢最强大的皇子，才有资格得到，十四爷在诸位皇子之中是公认武功最高、箭术最好的，皇上赏赐给他，也在情理之中。”

    年惜月很想说，武功高强会带兵打仗的，未必就适合继承皇位、处理政务。

    不过，皇帝到了晚年偏心十四阿哥，也的确是事实。

    在皇帝眼里，他这个儿子不止武功高强，而且勇敢正直，强大而又自信，是他的骄傲。

    所以，胤禛以后最大的对手不是八阿哥，而是十四阿哥。

    他们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注定要一较高下。

    “三姐姐提到海东青，可是喜欢这猛禽，也想养一头？”年惜月问道。

    “我可不想养这玩意儿。”年如月摇头：“只是突然想起来，有感而发罢了。”

    年惜月听年如月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有个疑问。

    既然皇帝已经不养海东青了，那他八阿哥为何还要送一对海东青给皇帝呢？

    到底是谁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而一向有谋略的八阿哥，明知道皇帝不会养他送去的海东青，却还要送呢？

    送礼没有送到人的心坎上，这叫送礼吗？

    这叫添堵。

    这件事着实有些怪异。

    当然了，此事到底会不会发生，年惜月心里也没个底。

    两日后，胤禛收到消息，说八阿哥胤禩去祭拜良妃途中得到了两头十分神异的海东青，派人送去密云县给皇帝，结果却是两头死鹰，皇帝大发雷霆，当众诸多皇亲贵胄的面大骂胤禩，说其不忠不孝，盼着他这个老父早日归西……

    “皇阿玛明日就到京城了。”胤禛在屋里来回踱步：“我听说，胤禩已经吓得连夜赶去密云县求皇阿玛降罪了，你说……他为何要送那两头海东青呢？明知这是皇阿玛的忌讳，还要犯，关键那鹰还死了。”

    此事好生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