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同李氏商议过了,结果福晋不答应,还说什么……院子是给人住的,又不是给猫儿狗儿住的,明年选秀,说不定皇上又会赏人给王爷,难不成到时候还要把猫儿狗儿住过的院子,给人住?
“对了王爷,你之前是不是同我说,皇上不打算再选秀了?”年惜月问道。
她记得胤禛好像同她说过,只是记不太清楚了。
“嗯。”胤禛点了点头:“前年选秀后,皇阿玛便同内务府的官员说,他老人家已经上了年纪,以后就不选秀了,至于皇族子弟要成亲,让宗仁府从八旗贵胄的女子中挑选合适的,由他老人家指婚即可。”
“怎么突然问这个?”胤禛问道。
“我这不是担心皇上哪日又给王爷赏了人,人家没地方住嘛,毕竟……王府就这么多地方,剩下的院子真要挑一个给猫儿狗儿住,人怎么办?”年惜月笑道。
胤禛听了她的话后停下了脚步:“怎么?你还盼着皇阿玛给我赏人?”
年惜月听他语气不对,有些想笑。
一把年纪了还试探她,幼不幼稚?
“长者赐不可辞,皇上真要赏人,王爷还能拒绝不成?”年惜月说着笑了笑:“不过,我是不许王爷看她们的,哪怕一眼也不行。”
胤禛闻言笑了:“咱们府里剩下的院子都拿去养猫儿狗儿了,没有地方给人住,皇阿玛真要赏人,我就请他老人家一并把咱们王府附近的宅子也赏了吧。”
“我猜皇上会说——做梦!”年惜月笑道。
胤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嗯,的确是做梦,那些宅子都有主人,皇阿玛要赏给我,还要费很多银子呢,他老人家可舍不得。”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正院去了。
四福晋今日让膳房做了许多菜。
酒过三巡后,她迫不及待开了口:“王爷,李妹妹说,她无力管着后宅了,妾身的身子早已康复,自然要替王爷分忧,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胤禛本来还觉得今日的饭菜不错,听四福晋这么说,顿时有些不想吃了。
这种事,就不能过两日再说吗?
“本王见你从前管的也不错,怎么突然不想管了?”他转过头看着李氏,皱了皱眉。
“王爷,最近这段日子,福晋对妾身提点颇多,让妾身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妾身的确能力不足,管不好王府诸事,愿交还管家之权。”李氏连忙回话。
她最近真是烦死了。
年惜月生了孩子后坐月子、养身子,福晋无人可针对,就来盯着她了。
她之前还能捞点油水,最后却被福晋盯得什么都不敢做了。
这是又要马跑又不给马吃草呢。
这个家,谁爱管谁管。
“本王会好好考虑的,先用膳吧。”胤禛并未当场答应。
四福晋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她都毛遂自荐了,李氏也不愿意管了,王爷为何不答应?
自己这个嫡福晋,执掌后宅,不是理所应当吗?
难不成,他还想交给年氏?
四福晋忍不住看了年惜月一眼,发现人家正一脸淡定的用膳,好像他们方才说的那些,与她无关。
这个女人就是会装。
四福晋撇了撇嘴,继续用膳了。
家宴散了后,年惜月才出了门,就发现外头风太大了。
九月底,京中天气已经很冷了。
年惜月忍不住打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胤禛见了后,连忙脱下披风,披到了她身上。
“王爷,不用了。”年惜月想还给他。
她是觉得有点冷,不过她已经有披风了,再披上胤禛的,他就该挨冷了。
“披着吧,路也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胤禛说完后,拉着她便往前走。
等回了浮香院后,二人梳洗一番,早早歇下了。
他今日刚刚回京,年惜月也没急着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他。
第二日,胤禛在府里歇息,用过早膳后,年惜月才和他说起了自己生产遇险的事。
“贾嬷嬷想趁机要我和孩子的命,幸亏我早有防备,身边的丫鬟当场抓住了她。”
“咱们府上的护卫,在妾身生产后第四日,找到了贾嬷嬷的孙儿,他当时身受重伤,妾身请了大夫救他,人如今就在浮香院,妾身派人带他远远指认过了,那日掳走他的人,是福晋娘家侄儿肃庆,同肃庆一道的,是福晋身边的大丫鬟秋栗。”
胤禛闻言又气又急,直接对苏培盛道:“都清清楚了吗?派人把肃庆和秋穗拿下,严加审问,让他们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出来。”
这事肯定不是一个纨绔和奴婢就能做主的。
胤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苏培盛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惜月,你之前怎么不写信同我说?”胤禛转过头握着年惜月的手,眼中满是疼惜。
她只在信里同他说,她顺利生下一个小阿哥,多日不见,她和孩子都很想他,盼着他早日回京,却没有提她遇险的事。
“王爷要陪着皇上,不可能提前回来,即便我告诉王爷,你也鞭长莫及,只会担心、着急,万一你心不在焉,没办好皇上交代的事,肯定会受罚。”年惜月说着顿了顿:“我思前想后,便没有告诉你了。”
胤禛闻言心里不是滋味,她差点被人害了,却还要替他着想。
“王爷这次去木兰围场,一切顺利吗?”年惜月问道。
“嗯。”胤禛知道她是故意转移话题,大约是怕他自责难受吧。
可她越是如此,他越难受,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皇阿玛年纪大了,没有亲自下场狩猎,派我们几个皇子代劳,我骑射算不上出众,表现得中规中矩,不过……我帮皇阿玛处理了一些蒙古那边的事,他老人家倒是满意,对了……老五练的那一千兵马,这次表现极好,皇阿玛一高兴,便下旨多给了他两千兵马,让他继续操练着。”
“那加起来不是有三千兵马了!都抵得上一位副统领执掌的兵马了。”年惜月道。
她记得,历史上的胤祺,不仅没有参与夺嫡,也没有执掌兵马。
但这里的胤祺,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