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一人的错?”李氏瞪大眼睛问道。
“不是。”大格格摇了摇头:“女儿只是想告诉额娘,有因才有果,至于年娘娘和景仁宫娘娘,她们若有意害您和弘时,早就将此事传扬出去了,又怎么会给你们机会去皇阿玛面前认错?”
有些话她没敢说,怕自家额娘脾气上来了,去找她们闹腾。
这事吧,那二位娘娘是有机会帮她们瞒下来的,为何人家不愿意这么做?
说白了还是因为皇阿玛。
她们不想因为自家额娘和弟弟,给皇阿玛留下包庇他人的不好印象。
说句实话,她若是个外人,大概也会同她们做出一样的选择。
“可是……可是她们明明就是嫉妒你弟弟是皇长子,才故意将此事捅了出来的。”李氏说道。
大格格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她家额娘,还真不是一个聪明人。
这些年若没有她在一旁盯着、提点着,额娘恐怕早就因为和年惜月为敌,被人家给收拾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让额娘别同人家作对,结果阿玛做了帝王后,额娘被那皇位迷晕了眼,又想胡来了。
她也不想想,如今的她拿什么和年惜月斗?
长子长女吗?
皇阿玛虽然很喜欢她这个长女,但她也只是个女儿,不可能继承皇位。
至于弘时?太过平庸了,他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皇阿玛对他就更不满了。
“额娘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弘时现在是诸位皇子中最年长的,以后就能继承皇位?”大格格问道。
“那不管怎么说,也都有机会的呀,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儿,你皇阿玛很生气,以后怕是不会考虑弘时了。”李氏很沮丧。
大格格听了她的话后摇头:“我去年就同额娘说过了,弘时无论是才学还是武功,都太平常,别说和其他那些王爷府上的继承人比了,就算比起四弟,他也不如,在整个皇族中毫不出众。”
“明知他以后坐不上那个位置,额娘又何必劳心伤神?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还得罪人。”大格格说道。
面对现实就这么难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当初也是敢面对现实后,才同星德分府而居,再也不用为那些事劳心伤神了。
她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人差点就没了,打那以后,大格格就更想得开了。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把心思都花在争斗上?
“额娘,您上回不是说,等皇阿玛明年让我和星德和离后,封我做了公主,要给我重新选个额驸吗?这都快到十月中旬了,时间过得很快,要不了多久就是明年了,额娘也该提前物色了。”大格格其实根本不想再嫁人,她说这些话只是想让自家额娘找点事做,别成天胡思乱想。
“是啊,我还要给你选额驸呢。”李氏点了点头。
“额娘,我知道弘时是您最疼爱的孩子,但您也不能不管女儿呀。”大格格靠在李氏肩上,笑道:“女儿可全靠您了。”
李氏听了她的话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又传来了女儿的声音:“皇阿玛今日很生气,是不会轻易原谅弘时的,额娘您千万别去求情,免得让皇阿玛心生厌恶,到了年底大封六宫的时候,就不会给您很高的位置了。”
李氏闻言那还得了,连忙道:“好,我听你的,不去你皇阿玛面前替弘时求情,让他少吃些苦头也好。”
儿子虽然要紧,但她接下来能得到什么样的位置,也很要紧。
她好了,两个儿女自然也跟着沾光。
“您也别责怪年娘娘和景仁宫娘娘,她们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已经是看在这些年大家交好的份上了,额娘,咱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不该奢望的,别奢望,女儿可不想您以后像祖母一样,不得善终。”大格格压低声音说道。
德太妃做的那些事,早就传到宫外去了,大格格又经常进宫给李氏请安,对此一清二楚。
李氏听了女儿的话后心中一凉,片刻之后才道:“你说的有理。”
大格格闻言松了口气。
她家额娘不聪明,弘时也是个不靠谱的,若是去争那个位置,肯定是死路一条,自己只有多劝着些,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了。
也亏得他们不聪明,也不出众,给别人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不然……早就凉了。
十一月十三,是先帝的忌日,胤禛带着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前往景陵祭拜。
回京之后,众人除了孝。
到了十二月二十二这日,胤禛大封六宫。
在此之前,大家对各自的位份也算心中有数了。
内务府那边于三日前给各宫娘娘送了册封礼那日要穿的吉服和吉冠。
从吉服和吉冠的制式和华丽程度,便能猜个大概。
年惜月被册封为皇贵妃,掌六宫事宜。
李氏封为齐妃,钮祜禄氏封为熹妃,耿氏封为裕嫔,宋氏封为懋嫔,年如月封为襄嫔。
而四福晋,因其犯了大错,当初便被送去净水庵修行,此事是在先帝面前过了明路的,哪怕如今被接到了宫中,也不能立皇后,母仪天下,皇帝封其为慎妃,命其在咸福宫内吃斋念佛,在佛祖面前忏悔、赎罪。
今日举行的册封礼,也不必参加了。
其实,就算皇帝让她来,她也来不了。
三日前,那一身妃位的吉服和吉冠被送到咸福宫后,就被盛怒之下的四福晋丢到了火盆里,烧了!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不如不要。
而年惜月等人,在十二月二十二这日,举行了册封礼。
午后,年惜月在永寿宫正殿接受六宫嫔妃和外命妇们跪拜、朝贺。
至此,后宫众人有了自己的位份,心也定了。
……
除夕家宴是胤禛登基之后举办的第一场大宴,年惜月带着李氏和钮祜禄氏等人,将一切料理的十分妥当。
当日晚宴上,就有宗亲建议皇帝立她为后,还有几人附和。
年惜月心头一惊。
这些人该不会想捧杀她吧。
毕竟,自己和这几位宗亲一点也不熟,也从未派人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