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等着颜听雪一句解释,颜听雪当然解释不了,因为从始至终,那些太监的话全都是事实啊。
更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说过,可那又怎样,本来就是事实。
如若皇后的父亲不是丞相的话,这后位又怎么轮得到她来坐。
以她与陛下的少年情分,该母仪天下的本就该是她!
是皇后插足了他们之间忠贞的少年的情分。
如今居然还仗着身份想要压自己一头。
越想越委屈,一滴清泪缓缓流下,最后坚定地看着众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百口莫辩。”
皇后都被她这副模样给气笑了啊。
如今人证都摆在面前了,她居然还要说欲加之罪?真是好大一张脸。
皇帝也被她这副‘我是说了又如何,左右你们不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给气到了。
“此事便交与皇后定夺吧。”
颜听雪倔强的表情一松。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陛下难道不应该说她两句就此翻篇吗!
怎么能交由皇后定夺呢,他难道不知道那个恶毒的老女人会做出什么来吗!
可是高傲冷淡如她,是万万说不出求情的话的,只能眼眶泪珠儿打着转。
颜司清透过阿狸的传输画面,看到这一幕,心下冷笑。
好姐姐啊,你可要一直那么硬气,莫要让人瞧不起了。
皇后得了皇帝的首肯,自然不会对颜听雪手下留情。
直接让她去殿外跪着,让一众蠢蠢欲动的嫔妃们都瞧上一瞧,她的皇后之位,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颜听雪愤愤瞪了皇后一眼,心说迟早有一天,等她成了皇后,定要将她打入冷宫,再好好折磨一番。
端的是个佛面蛇心之人。
皇后也没跟她客气,直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让她回去的意思。
颜听雪的腿都快跪瘸了,膝盖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差点疼哭。
不行,她不能一直这么跪下去。
她可是还要靠这双腿,跳那水袖舞,牢牢抓住陛下的心的。
若是残废了……
想到这,颜听雪那是又慌又恨。
皇后果真是歹毒至极,居然想到这么阴损的法子争宠!她才不会让她如愿呢!
于是朝身边的心腹招了招手。
“你去晴晔轩,将颜司清还有颜灵儿给我找来,就说本宫有要事找她们。”
“是,娘娘。”
晴晔轩内。
颜司清跟颜灵儿正用着晚膳,听着这宫女着急忙慌地诉说着颜听雪的话。
“二位小主快去吧,要是耽搁了事儿,往后娘娘责罚下来。”
原本还因为今日冰西瓜一事有意装听不见的颜灵儿此刻停下了动作。
抿了抿唇瓣,很是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刚要站起来,却被颜司清拉着坐下。
“诶?”
颜司清给了疑惑的颜灵儿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而对那宫女道,“知道了,我们换身衣服便过去,小萄儿,先带她出去吧。”
“是,小主。”
等人离开,颜灵儿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凑了过来。
“姐姐,我们不去么?”
颜司清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下午是谁说的,从此以后跟颜听雪势不两立。”
颜灵儿摸了摸鼻子,“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也知道,我说的就是气话……
我哪敢惹她不高兴啊,咱们的娘亲,弟弟妹妹们可是都被她家里人‘关照’着呢,她随便写上一封信,就能让她们过上好一阵苦日子。”
没错,这颜灵儿跟原主都不是自愿替颜听雪效力的,若不是家中亲眷在颜陈氏的手里,怕她们受了磋磨。
原主跟颜灵儿恐怕早就跟颜听雪鱼死网破了。
颜司清:“难道你觉得,咱们在宫中唯唯诺诺,给她颜听雪当枪使,家中的亲眷就能过得好了?”
颜灵儿:“姐姐,道理我都懂,可……可……”
可懂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她们母女拿捏着。
没分家前是如此,分完家后还是如此,如今进宫了,非但没有摆脱,反而让她们更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就拿今日的冰西瓜来说,明明是颜听雪暗示的她,一遍两遍三遍地说那鹿常在小日子过得有多滋润,多奢华。
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敲打?就差直接说本宫馋了,你也去给我弄一盆冰西瓜来。
否则,颜灵儿这等位份,又怎么可能如此僭越去要这奢侈之物。
可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能被颜听雪倒打一耙,说她嘴馋,说她嫉妒见不得鹿常在好。
颜灵儿那叫一个委屈啊。
可下次碰到这种事,她还是只能应着颜听雪的性子做。
无他,只因颜灵儿知道,只要她敢没眼力见儿,她一定会动用她家里的关系难为她家的亲眷。
上次就因为她没有听从她的话,将小舟上跳舞献媚的鹿常在推到池子里去,她的父亲,愣是被公务缠着三个月都未归家。
还莫名其妙地给大理寺卿背了个黑锅,惹得圣心大怒,打了二十大板,如今走路还瘸着呢。
颜听雪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她那四处留人情的母亲,还有笼络一众大臣的父亲……
“灵儿,你难道就不想你们家,此后再也不受他们威胁么。”
颜司清的声音有着很强的蛊惑性,颜灵儿瞪着大眼睛,“可……可以么。”
“当然,灵儿,我们之所以会被威胁,是因为她们先发制人,让我们先有了忌惮,如若我们反过来让她们开始忌惮我们呢?”
颜灵儿:“姐姐的意思是,以颜听雪为要挟?”
“颜听雪?不,还有五皇子。”
听到后面,颜灵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眸光却越来越坚定,“姐姐,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颜司清思索了一下,把紧张站起身的她按了下去,“你就好好吃饭,哪也别乱去,在这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