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派已经是大派了,可掌门出手都不一定打得过嫉妒,何况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司徒夏嫣觉得他们修仙者和妖界开战的话,只有被屠杀的份,当年签订的两界和平的契约,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或者说背后有什么隐情呢?她隐隐察觉到书本上的历史,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的东西。
司徒夏嫣很挫败,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侥幸留下来这一条命,还是沾了秦书雪的光,人家高抬贵手放过的。
秦书雪不知道自己该装死还是逃跑,但是既然男人看上去很讲道理的样子,她试图和他讲讲道理:“求你……别杀他们……”
司徒夏嫣脸色更不好看了,这下子搞得自己的命都是秦书雪求来的一样。
那男人轻笑了一声,好像在笑秦书雪小孩子家家根本不懂事:“是我让嫉妒把他们全杀光的。你还求我别杀他们?”
虽然是笑着说的,秦书雪却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威严,反正横竖都要死了,她还是咬着哆嗦的牙道:“他们……打不过你。你……放过他们。”
“行。听你的。”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开始卖起了深情人设,在秦书雪额头上点了一下,恶心得秦书雪浑身起鸡皮疙瘩就想一头撞死。再红的血也擦不干净他这一下……
“那各位走吧?”男人把秦书雪丢到几个人面前,“身上的毒再不解,三天后就会死亡。”
长老们很识趣,讲话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多谢阁下高抬贵手,我们这就离开。”
那男人却好像看不上他们一样,指着地上的残肢问道:“这些弟子还留在这儿,几位长老不带他们走么?”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冷汗直冒,除了双臂受伤、毒瘴缠身的司徒夏嫣,她忙前忙后地救人,问心无愧。
一时间长老们都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意思,想不想放过他们,还是得有人留在这里了。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回答什么。
男人笑了一下:“放心,我不要你们的命。小姑娘给你们求了这么久,我得遵守承诺吧?而且你们得活着回去,不然让几位后辈如何自处?”
看长老们好像还要感恩戴德,男人面上露出不耐烦之色,挥挥手让众人快滚。一帮残兵败将搀扶着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感觉我们比较像坏人?”殷玄清迷茫地拖着腿跟在队伍末尾缓缓走着。
要是秦书雪那匹马拴好了,恐怕现在殷玄清还可以有马骑。可惜战场太混乱,那匹所谓的汗血宝马早就不知所踪,被妖兽一口吃掉了也说不定。
司徒夏嫣头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些人这副嘴脸,难免愤世嫉俗起来:“别管谁是好人,有些人真是一点做人的风度都没有。”她一向很尊敬长辈,尤其是教授他们知识的老师,今日一看才知道平日里儒雅只是装个样子的事,真遇见问题大家谁不是只求自保。
“好啦……夏嫣你明白就好,以后不要那么傻了,叫你别上了你还不要命地打……”秦书雪有气无力地附和,完全忘记了被她们看不上的长老就在身边。
司徒夏嫣只是自己骂几句出出气,见秦书雪来跟她一起骂,赶紧扯了扯秦书雪的衣摆,打了个圆场:“我觉得这个也分人吧,我相信掌门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这圆场还不如不打,真不知道她是想缓和气氛还是搞差气氛,不愧是一生出类拔萃被捧着的天才,让她干这种活还是太难了,交给她提着鞭子去杀杀别人的威风,恐怕她才能完成得很好。
最无辜的是殷玄清,他只是随口拉了个家常,就莫名其妙掺和进了这场站队的纷争里,而主角本人丝毫没有意识到。
殷玄清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她们科普一下这个阶级关系里独善其身的优良传统……
算了,这传统也不是什么好事,没看见那些弟子死得有多惨了吗。
殷玄清不免对长老也生出一股不满,想到自己的师父也是和这几位走得很近的德高望重老前辈,默默地靠近了司徒夏嫣,想着另求名师了。
一行人走回那个驿站,驿站倒是好端端的,不知道是不是跟谁交了保护费。
店里的店员一看到秦书雪,立刻认出来这是赊账借马的那位,再一看司徒夏嫣,确定了这是重云派的人。毕竟司徒夏嫣长成这样,看一眼想忘记都难。
店员热情地招待了几位,又特意挑了几匹好马,送他们上了路。长老们付账的时候发现秦书雪还欠着账,脸都气青了,可见真的很不待见这位弟子。然而原因司徒夏嫣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她不是那种懂得弯弯绕绕的人。而秦书雪只当是自己借的马太贵了,心虚地看向别处。
一路无话,赶到重云派后长老们就撒手不管了,把秦书雪往地上一扔,为首的那个转过头来跟司徒夏嫣来了一句:“带着她去找颜玉泽,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亲自请掌门出面,处置逆徒!”
司徒夏嫣用身体接住秦书雪,不可思议地看着长老:“她做什么了?有什么错?你要处置她什么?”连敬语都忘记说了。
“勾结妖人,叛乱门派,这还不够吗?”
“秦书雪没有这么做,她是来救我们的!”司徒夏嫣的小脑袋瓜真是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这几位长老气急败坏乱咬人。当然,她的看法是有一定正确性的。
“那你说,为何那男人可以把我们都杀了,却留她一命?甚至还因为她一句话放过我们?”
司徒夏嫣见他这么说话,张嘴就想反驳,可是确实无从说起。是啊,秦书雪怎么会认识那样一个显然操纵了整件事的妖人呢?她看了一眼秦书雪的脸色,因为缺氧还微微发青,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她相信秦书雪,可其他人绝对不会这么想。
殷玄清知道说也没用,拉着司徒夏嫣离开:“我们先走,治好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