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镜涵柔没有第三只手，拿铃铛就拿不了刀，秦书雪看准时机猛地一挣，半个身子直起来，虽然头皮扯得生疼，还是勉强能施展一点拳脚，不，拳拳了。她毫不犹豫朝镜涵柔脸上打去，然而还没碰到她的鼻尖，就被小跟班拦了下来。

    镜涵柔把铃铛随手一丢：“不知道嬴雍是怎么跟你说的，反正他跟我要铃铛的时候，可没有凶我。秦书雪，你早该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这世上别人对你的好，也不可能全给你一个人。”

    “你到底在跟我唱哪出戏，要毁你便来吧，说那么多干什么？”她说的话秦书雪一句都不可能相信，嬴雍对她的好虽然她不能接受，但是她眼睛又不瞎，一直帮助陪伴这样没用的自己，每次不小心看到他的眼睛，都会感觉里面盈满了喜悦，这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对自己的戏弄？一个人真的能演到这种程度，甚至连他自己都骗过吗？

    镜涵柔没再说下去，她并不是来离间这两个人的，又转回刚才的话题：“快点，猜，别让我着急。虽然不会让你死，但是我会让你活得很不舒服。”

    秦书雪冷冷地看着她，并不答话。

    “哎，你怎么偏偏就被那么多人护着呀？哈哈哈，觉得自己有掌门在就能平平安安吧？可惜，掌门实在太护短了，那几个长老都说服不了他。别的不说，其实你运气不是一般好呢。”

    听到这话，秦书雪眼神一变：“是你收买了那几个老头，从一开始就是你想要我死！”

    镜涵柔哼了一声：“死？我可没想着搞死你，起码不是让你现在死。你就乖乖地被我折磨好了。”

    “你留着我的命，不怕我告诉嬴雍？”

    镜涵柔笑了，笑得十分得意：“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如果我没看错，你是不会向男人低头寻求庇佑的，尤其是一个被你一再拒绝的男人。”

    他妈的真服了，最了解我的人竟是我的死对头！什么相爱相杀的剧情，不是镜涵柔你别直接说出来啊！最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了！

    ……不过其实不找嬴雍帮忙不是因为她多有骨气，最主要是因为他认识镜涵柔啊，镜涵柔还不怕他，显然威胁力度不够大。跟自己命比起来男人算什么，有了命再想气节的事不行吗？

    “你说错了，我不仅会告诉他，我还会夸大事实告诉他。”秦书雪咬牙切齿道。

    镜涵柔终于失去了耐心，让那两个小跟班抓住秦书雪的手，把匕首抵在上面问：“你猜不猜？我到底会干什么？”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秦书雪气急了眼，“一会儿就会有外星人开着飞船降落在这把你砸死，不然就是神秘力量突然把我带走，你满意吗？”

    镜涵柔不跟她废话，突然下刀，刺破了秦书雪的皮肤。她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拉，秦书雪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但还没喊两秒，嘴就被堵上了。她的鲜血流出来，因为急速的失血而浑身抽搐着，本来就贫血，这下不知道又得养多久了。

    “你学几声狗叫讨我欢心，我就立刻给你医治。”镜涵柔那张带笑的脸又出现在秦书雪眼前，她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溢出一滴泪水。

    她只是想活着，想好好过日子，做点什么喜欢的事情，去见一见这世上的风景，认识一下好的人，她只是想有一个世界里，自己能够变得优秀，有资格被喜欢，而不是像原来一样，每到晚上就失眠，只能看看小说打发时间等待第二天到来。每一天她都在努力地微笑，可是其实她也很累，她好羡慕那些漂亮开朗的女孩，可以不用讨好别人，不用把自己的心情藏起来就被人喜欢。只是她这样可笑可怜的想法，和丢掉尊严比起来哪个更重要简直无法衡量。既不是什么伟大的梦想，也没有什么必须活着的理由，她只是感觉到很累，自己的人生一如既往的烂，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秦书雪到底还是没叫出口，因为她头晕晕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

    镜涵柔啧了一声，这东西也太脆皮了，要是被抓住审讯，和直接杀了有什么区别。她手忙脚乱地指挥止血，自己在秦书雪的手腕上画了一个阵法。

    怎么镜涵柔也会阵法？这是秦书雪最后一个念头，她就听到镜涵柔模糊的声音：“别以为你会画几个阵法就了不得了，宫里有的是人会画，而且你绝对没见过，所以你知道了吗？你根本不是不可替代。”

    是啊，我从来就不是那种，独一无二的存在。

    秦书雪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是一个身披金色外袍的女子，坐在湖边的小亭子里独酌。亭子里开的是她没见过的花朵，她想伸手去捞，从湖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张脸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平白多了几分锋利，或许有人看不仔细，也会把她当成一个秀美的男子。她的额上有一个金色的印记熠熠生辉，哪怕是倒影也看得出十分明亮。秦书雪顿时没了心思干别的，端详着自己的脸，怎么都看不够。

    有个人向她走来，男人身穿黑色的铠甲，脸上甚至还有一道血痕，他激动地牵住秦书雪的手跟她说：“娘子，我今日带弟子征讨，大胜而归，妖界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了。”

    秦书雪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个夫君这件事非常不适应，她挡开男人的手，僵硬地说道：“那挺好。”

    男人见秦书雪这个态度，以为她不开心，向前一步揽住她道：“怎么了娘子，你是在生气吗？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你怀着女儿，要多保重身体才行。”

    靠，怀孕了？秦书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啥也没感觉到啊，而且这男人讲话是不是有点不科学，他怎么知道这是个闺女啊：“胡说八道什么，万一是儿子呢。”

    男人轻笑了几声：“我喜欢女儿，世上再多一个你这样的女子多好。是百姓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