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周一白往后躲开,“赶紧吃饭吧,饭好了。”
“我要去洗一下。”我拧了下眉,刚才吃了不少东西,这会没那么饿了,对清洁程度自然就有要求了。
不过我刚说完话,还没等站起身,我和周一白中间的米饭就被人一下子端走。
打开盖,刚热好的米饭还在冒着热气,可叉叔也顾不上烫嘴了,跟我刚才那狼吞虎咽的架势有一拼。
“叉叔,醒了啊。”周一白笑着看着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叉叔闷头吃饭,没空搭理他,我也就赶紧出去找了点水洗手洗脸。
等我回来的时候,叉叔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叉叔,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这收拾东西要去哪啊?”我站在帐篷门边,看着他问,“事情都解决了,咱们消消停停歇一晚,明天就回家了。”
“现在就回家。”叉叔看了我一眼。
周一白也看了看我,“现在?回咱大爷那,还是回工作室啊。”
叉叔的脸色不太好,“回工作室。”
周一白“嘿嘿”笑了几声,“我知道了,这事没办好,叉叔是没脸见咱大爷了。”他说着走过去,把叉叔手里的包拽过来,“叉叔,别急着收拾了,咱大爷说了,明天早上一起回去。”
叉叔的脸又黑了黑,顿了顿才问,“他真这么说?”
周一白点点头,“嗯,咱大爷还说了,这里面发生的事,具体细节,让我们问你。”
听他这么一说,叉叔的脸黑的有点五颜六色,半晌都没说出话。
“叉叔,马有失蹄呢,别觉得丢人,我和小天不笑话你。”周一白又道,“你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呗,失败的经验咱们也得总结,以后我和小天遇到了也能小心点。再说……这是不是又是神仙会设的圈套?”
叉叔摇了摇头,“这次的事,跟神仙会没关系。”
“没关系?”我有些诧异,“可是蜮不是不能自己形成,一般都是神仙会养的么?如果跟神仙会没关系,怎么会有牵魂蜮?”
“牵魂蜮?”叉叔看向我,“我晕倒之后,你们遇到牵魂蜮了?那牵魂蜮是怎么破的?我师叔可不会破这些,还有别人帮忙?”
周一白眼底迅速漫上兴奋,我知道,他最爱讲故事了。
于是转身又去找了点吃的,等我新热的一盒自热米饭热好,周一白也就讲到我们走到第二个拐弯的地方了,等我吃完,他才讲到他拿乌木匕刺牵魂蜮。
叉叔眼见着是急得不行,催了又催,周一白才终于慢慢悠悠地讲了我们怎么破了牵魂蜮以及唐大爷来了的事。
“你小子行啊。”叉叔看向我,“牵魂蜮都破了,真是没看出来,你这要死不活的体质,连辟邪神咒都能用,等回去好好练身体,争取下次念完辟邪神咒还有力气逃跑。”
“叉叔,你别岔开话题。”周一白继续追问,“你赶紧说说,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咱们这装备都买的这么齐全,你之前算卦也没说会出什么问题,你又说没有神仙会,怎么就栽了呢?”
叉叔这下倒是不岔开话题了,直接当成没听见,摸出手机,坐在一边去玩俄罗斯方块了。
周一白纠缠了一会,实在得不到答案,也就放弃了。
虽然我是连昏迷带睡了两天一晚,但跟周一白玩游戏玩到半夜,还是困得不行,放下手机就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倒是安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周一白叫我起床。
黄老板安排了车送唐大爷回去,顺便带上了我们四个。
叉叔从见到唐大爷开始,就臊眉耷眼的,走在他后面,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出声。
唐大爷一路上都没搭理他。
黄老板当然是看得出来唐大爷无论是辈分还是实力都在叉叔之上,一直找话试图跟唐大爷聊天,只可惜唐大爷对他爱答不理,他上赶着说十句,最多只能换回来一个“嗯”字。
所以等把我们送到唐大爷家,在门口下了车,眼见着唐大爷招呼黄老板进门的想法都没有,黄老板只能自己找台阶,又转向了叉叔,“叉大哥,那等回了金城,你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请你和两位小兄弟吃饭。”
叉叔应付了几声,低着头进了门。
我和周一白也跟在他后面进去。
周一白转身关门的时候,看了看还站在门口的黄老板,低声道,“黄老板这地方原来是义庄,阴气重,就不邀请你进来了,别忘了咱回金城吃饭的事啊。”
黄老板一听这话,估摸着就算是有人邀请他他都不会进来了,赶紧上车走了。
周一白关上大门,翻了个白眼,“瞧黄老板刚才盯着门板望眼欲穿的模样,还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呢。”
我们进门的时候,堂屋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迎了出来,“爸,你出去办事了?”
唐大爷微微点点头,就进了堂屋。
年轻人等着他进了门,才往外走了几步,看向叉叔,“五哥……”
他这客气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堂屋里唐大爷叫他,于是他又赶紧回去了。
叉叔直挺挺地站在院子里,连带着我和周一白都跟着尴尬。
没一会,唐大爷父子就聊完了,年轻人又走出来,“五哥,我爸说让我跟你去你那呆一段时间,我也是办完事刚回来,我去收拾下东西,咱们这就出发。”
“不急。”叉叔赶紧道,“你……”
“赶紧收拾完赶紧走。”堂屋里唐大爷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怪不得你师父死的那么早,我要是你师父,估计让你气得都活不到他那么大岁数。”
叉叔顿时就蔫了,也不敢多说话,对着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赶紧收拾下东西。
周一白忍不住低声道,“早知道这就要走了,那不如让黄老板等咱一会了,还能蹭黄老板的车。”
叉叔瞪了他一眼,于是周一白赶紧把嘴闭上了。
一直到我们出门,都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等年轻人关好大门,叉叔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下,这人正是之前叉叔向唐大爷借的人,唐大爷的儿子,唐隐。
唐隐看着叉叔难看的脸色,一边往前走,一边出声安慰了句,“五哥,我爸就是心疼乌鸦,听说你们来住的第一天,死了几只乌鸦,你也知道,现在养乌鸦越来越难,死一只就少一只,他平时还念叨你呢,肯定不是因为生气才想要赶你走。”
“哦。”周一白了然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我,“怪不得唐大爷要今早才回来,昨晚在那边住,就是怕你回来祸害他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