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
一见叶茴瘫倒在地,赵侑青立刻跑向纪蓁,拉过她的手,查看她是否受伤。
“有没有伤到哪里?你这是什么爆脾气,好好的非要在这里打一架,你说你真是......”
“我没事。”
纪蓁忽然在赵侑青的脸颊上偷亲了一口,成功的止住了他的碎碎念。
赵侑青僵在原地,摸着自己被偷亲的脸,无可奈何的叹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
“没办法,谁让我是色中饿鬼呢!”
纪蓁学着叶茴的调调,瘪了瘪嘴,深深叹了口气,却摆出了一副无赖样,气的赵侑青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纪蓁走到叶茴身边,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啧啧道:
“真是的,这么又爱打又不经打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施琅怎么教的徒弟,真麻烦。”
吐槽完毕,她将叶茴扶起来,半靠着自己。自己催动丹田,满提真气,缓缓输送进叶茴的身体里。
不多时,就听叶茴闷哼一声,张嘴又吐出一口血,这次血色略显暗沉,纪蓁探头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收了工。
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她对面,一脸不悦的赵侑青。
“干嘛?”
纪蓁不知道赵侑青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不高兴,而赵侑青亦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叫她师父施郎?这么亲切,你跟那个施琅什么关系?”
“哈?”
纪蓁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才领悟过来,原来是赵大公子吃醋了。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指了指叶茴,向赵侑青问道:
“你看她多大?”
赵侑青别过头,不看叶茴,闷闷道:
“男子岂可随意猜测女子年龄,实属无礼。你别闹。”
纪蓁笑了起来,表示赞同,继续道:
“那我告诉你,叶茴已经四十六岁了,她师父施琅,姓施名琅,琳琅的琅,不是郎君的郎!三年前来西北的时候就已经快六十岁了。头发半白了呢,可以当我爷爷了。明白没?乱吃什么飞醋!”
“这......”
赵侑青被纪蓁说的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
纪蓁挑眉,如娇似嗔的瞪了他一眼,扣上叶茴的脉,发现她总算缓过来,且有要醒来的迹象,便将人一抱,往屋内走去。并对赵侑青吩咐道:
“你把醉春刀带进来。”
赵侑青捡起地上的醉春刀,跟着纪蓁进了叶茴烤肉摊后的小屋内。
这个小屋十分狭小简陋,四面墙使用原木简单堆砌而成,为了防虫,用泥巴裹着草药厚厚的涂了一层,闻其来,倒是有几分草药和泥土的清香。屋顶上片瓦也无,只有厚厚的茅草勉强遮盖。
小屋的门,是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上面斜斜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然而纪蓁一眼就看出了这锁的不同之处,这个锁从上到下没有锁孔,只在底部有一条深深的刻线。
这是机关锁,传于墨家,是施琅的最爱,自然也教给了他的徒弟。
纪蓁微微一笑,手指微动,几下轻抹推挑,不过数息,便解开了机关锁,将叶茴抱了进去。
小屋内的陈设和外面看起来的一样简陋,一套破旧的木桌椅和一个张铺着草席的床,便是这个房间里的全部家具。
草席下,床板的长度长短不一,枕头更是用干草填的,唯有床上的那床被子还像点样,颇为厚实,里面填满了棉花。
只是的空间非常狭小,纪蓁将叶茴放到床上去后,人高腿长的赵侑青,在房间里依然显得十分拥挤。于是赵侑青主动表示在外面等着,让纪蓁千万别再和叶茴打架了。
纪蓁十分嫌弃的看了眼赵侑青,将人撵了出去。
一切安顿好后,纪蓁倒了半杯温水,扶起叶茴,将水送到她的嘴边,一点点的喂给她。
叶茴的求生欲很强,身体底子也不错,虽然实打实的被自己乱窜的内力反噬了,但纪蓁方才用内力帮她调息后已无大碍。纪蓁给她喂了小半杯后,她便悠悠醒转了。
只是一睁眼就看到纪蓁安然自若的坐在她的床上,她又激动起来,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差点别将自己憋死过去。
纪蓁赶紧给她输送真气,为她平顺心中浊气。折腾半天,纪蓁看着她苍白的脸,无奈道:
“你说你至于吗?好好的生这么大的气,这要是因为这种事下去了,见到你师父,我都怕你师父会揍你。”
“不许你提我师父!”叶茴这下已经把自己折腾的气若游丝了,却偏偏还嘴硬。
纪蓁都无语了,她将自己的指尖刃摘下,往叶茴手上一扔,道:
“你自己先看看这个,再跟我说话。”
叶茴疑惑的拿起指尖刃,来回看了看,忽然她发现这个指尖刃好像有些眼熟。她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前,将纪蓁的指尖刃放在醉春刀旁边,比对了一番后,发现,这两个武器,竟然是用的同一块沉沙陨铁打造。
“怎么可能?师父将那块沉沙陨铁送了你一半?”叶茴不可置信的看向纪蓁。
纪蓁点了点头,慢吞吞的走到桌前,拿回指尖刃,套在手上,对着微弱的灯光,欣赏了一会,道:
“早些年在京中,与施琅相识,一见如故。
他说他为了给他的小徒弟寻一个趁手的武器,在从西戎走到南越,花了好几年才寻到这块沉沙陨铁。今日于我投缘,就结为异姓兄妹,并将这沉沙陨铁切了一半,送我。
而我,送了他一块上好的犀牛角做成的刀鞘,上嵌明珠四颗,红宝石四颗,绿松石,六颗,蓝宝石十二颗,你可见过?”
叶茴当然见过,她不仅见过,施琅还特别告诉她,这是南越的小师叔所赠,无比珍贵,让她要好生保存。
她那时候以为,师父的师弟,必然是与师父一般,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却没想到,竟是个十来岁的少女。更没想到是那个年仅十八岁便名声赫赫,被她视作仇人的青岩郡王。
叶茴瘫倒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十分复杂,定定的看着纪蓁,说不出话来。
纪蓁却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蹲下,道:
“你不认我这个小师叔,也无妨,不过有一样东西你必须给我。”
“是,什么?”叶茴下意识的问道。
“岁岁忧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