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武当回来后,欧舟和江阳每日早起晚睡,各抽出一个小时勤勉太阳心经,一段日子下来,只觉得灵台清明,神思大进,学业更是一日千里。
每到周末在道馆的对练上,为了隐瞒日渐精进的神功,师兄弟二人并不使出太阳心经。只用寻常的练习法则,一招一式对练。
一花盛开不是春,百花盛开春满园。
欧亦然经过在行业内反复对比和甄选,接洽到了沿海一家知名拍卖公司。
在网上谈了一些细节后,拍卖公司用电子邮箱传来了邀请函和合同文本。
隔了两天,欧亦然便将这个结果告知了网上的买家,也告诉了雅量。
网上买家似乎急于得到错币,提出若是你撤拍的话,他将会考虑把价格提高一倍收购。
可是他越是这样急于求成,便越发坚定了欧亦然上拍的决心。
至于雅量那头怎么想,他自己不说,便也不得而知。
拍卖公司希望他抽个时间过去一趟,把相关的事宜定下来。
欧亦然原本想过去一趟,但云蕾不知处于何种考虑,建议他等等再说,因此就拖了下来。
这天,欧亦然再次接到网上买家的信息,要求见面一谈,他觉得这样未尝不可,于是给了对方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却并没有确定见面时间。
几乎就在同时,浦江岸边的一家跨国公司总部里,位于23层临江的一间办公室内,两名外籍男女正在密谈。
他们明面上是这家跨国公司的总经理和秘书,实则是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坐在大班椅上的约瑟夫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人头马和两个高脚杯,在杯子里倒了大约三分之一那么多。
他把一杯递给沙发上的秘书柯菲儿,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精致的面孔,高挑的身材,配以蜂腰翘臀,在她艳丽无匹的美貌下,不知倾倒了多少男人的心。
就在一月前,约瑟夫在微博上浏览时,无意中看到了欧亦然的那张错币,凭着精明的头脑,和对商业事务的敏锐嗅觉,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
那些留言正是他的杰作。数次提价得不到对方的积极回应,就知道有了变故。
现在,当他弄清了对方是个男性和所在地域后,就知道该怎么去操作这件事了。
约瑟夫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满面笑容地说:“mstk,为了能够顺利的得到这张令人兴奋的错币,干杯。”
柯菲儿立起身,湖蓝色的眸子里透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惑,脸上溢满了甜美的笑容,与她的上司碰了杯,笑道:“ys,此行定然不辱使命。”
“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同时期待着为你庆功。”
此刻在珠江岸边,花城著名大收藏家钱坤叼着一只粗大的雪茄,在办公室了踱着步。也在考虑着如何能够一举谋得那张错币。
他的灵敏和嗅觉一点不比约瑟夫逊色,他就是雅量提到的藏友,也是雅量的老乡。
他的背景较为复杂,看上那张错币的理由与约瑟夫大同小异。委托雅量收购不成,便知遇到了强劲的竞争对手。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网上的买家是什么身份,但他凭借自己的判断和精明,也大约猜到对方一定也是嗅到了错版币中蕴藏的巨大价值,才不惜高价频出。
为此,他专门制定了两套策略,一是自己动身前往凤城,通过雅量和欧亦然当面接洽,另一个是不动声色积极筹集资金准备在拍卖会上一举夺取。
不过他清楚,一旦上拍,变数大增。
为此,他准备先礼后兵,诱惑不成就动用手段,力争在上拍前拿下那张罕见的错版币。
两大利益集团,为了一张错币,悄然为欧亦然准备了几种方案迥异、目的相同的大网,都欲得之而后快。
这头,欧亦然也已经和拍卖公司订好了签约时间,不能延误,于是按商定好的日期订了两张机票。
夏紫凝花容失色,发式凌乱,衣衫不整的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着。
她一手扶着台面,一手用棉球沾着紫药水对着灯光擦拭着额头上的创伤。
无神的眼眸中无言的泪水像是一泓瀑布那样自眼袋中不断的涌出,流经脸颊汇聚至微翘的下巴尖,然后一颗颗的滴落到台盆上。
她的脚下,那只才被她收养了三个月的吉娃娃低声的呜咽着,像是为主人抱屈叫冤,又像是在安慰着这个形单影只的主人。
家里乱糟糟的,像是刚刚遭受了土匪的洗劫。
客厅中,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被砸出一个不规则的洞,像是一张咧开了的嘴巴,嘲笑似的张望着狼藉不堪的一切。
柜子上的花瓶碎在地上,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里面的工艺插花也未能幸免于难,虽也被狠狠的踩过几脚,此刻却在倔强的一点点的恢复着原状。
墙角的柜式空调虽然未遭明显破坏,但也是歪歪斜斜、别别扭扭的杵在那里。
细细望去,圆弧形的边上微微塌陷,其上还残留有细微的人肉皮屑。就在十多分钟前,夏紫凝的额角就是撞在了那里。
遥控器的散件到处都是,组合式布艺沙发东一组西一组的不成体统,上面的垫子几乎都到了地上,未曾吃完的削了皮的西瓜散落在垫子上又被狠狠踩过几脚,像是几颗踩烂了的心。
唯有那个厚重的大理石面的茶几,还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
虽说搁在上面的不锈钢保温杯歪倒在一边,被水浸透的几本杂志也被外力弄到了桌沿,果盘早就飞到了阳台上,几个鲜艳的富士苹果滚的也乏了,此刻静静的缩在角落里无语。
夏紫凝趔趄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米色沙发垫上被踩烂的西瓜时,由不住一阵心痛,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的确,那块西瓜像极了一颗踩烂的心。她稳住心神,费力地挪着双腿,缓缓的来到沙发上坐下,喘着游丝般的气息,眼眸死死的盯在踩烂的西瓜上,眨也不眨一下。
那只吉娃娃此刻卧在她的脚旁,可怜巴巴的看看屋里乱糟糟的一切,在抬头瞧瞧主人那张失去生气的脸,口中不时地发出一声呜咽。
夏紫凝呆愣愣的以手支颊,任眼泪洇透了膝头,久久的、久久的看着那颗破碎的心……
那只乖巧的吉娃娃明显是懂得主人的伤痛之处,虽是夜已阑珊,却一直不肯钻进自己的小窝里去。
……
眼泪流干的时候,一丝曙光透窗而入,射到了液晶电视机的那个破洞上。
夏紫凝眼神转到那里时,仿佛受到电击似的猛然哆嗦了一下,想站起来,却是腿一软,丝毫不受力的样子。
才意识到坐久了,压麻了腿神经。她立起腰,哀怜的叹口气,缓缓地伸展了双腿,用酸麻的手敲打着大腿根部。
俄顷,她感觉右臂的酸痛逐渐减轻,于是试探着去够脚下的苹果。
略显僵硬的手指捏住了,拿起来,也没擦一下,送至嘴边使劲的咬了一口,脆脆的响声中,清凉的汁液顷刻充满了口腔。
她的眼睛盯着电视机上的破洞,口中发狠的嚼着苹果,像是在发泄、又像在报复。
她把那个苹果想象成那个昨晚与她恶战一场猪狗不如的丈夫,食他的肉、饮他的血。
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东西摔门而去后,又去了那个廉价的路边店。
档次高的他消费不起,即使在这样的廉价店里他也只能要点水煮花生素烤串,就着啤酒狠狠的糟蹋他的胃。
这日子,终究是过到头了。而这桩婚姻,自始至终就是个笑话。
一个苹果吃完,她的思路也终于理清了,离婚已经成了必然选题。
她匆匆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下衣着,给刘雨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给公司代为请几天假。随后,带着满脸的落寞,去寻求法律援助。
办完这件大事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担哪样,浑身一阵轻松。而后又回来一趟,用一个大号旅行箱把衣物卷巴卷巴往里一塞,在小区外打了辆出租车,就回了娘家。
在家将养两天,调整了一下心态,周六上午,夏紫凝按照以往的习惯来到图书馆学习电大课程。许是习惯使然吧,她常常选择坐在三楼窗口的一个固定位置上。
窗外,是一个别致的小公园,亭台楼阁,曲桥流殇,情趣横生。学习时间一长,难免头疼眼涩。
此时,可以品着香茗,居高临下欣赏窗外美景。
与她有着同样思想的,是她此前的同事欧亦然,一个地地道道的馆虫。
所谓馆虫,乃是他的自称,盖因他是这里的常客,每周多数时间必来学习,周末无事也至。
他们在此邂逅半年了,来图书馆的目的相同,志趣相投,交往的契机便不期而至。
相处日久,渐渐的到也投机起来,话资难免要涉及到家庭和个人。
今日,欧亦然见夏紫凝言谈之间面含隐忧,就问她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夏紫凝想着有个人替自己拿拿主意把把关,对解决事情是有益的,于是就把事情的起因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
若放在几个月前,别说这样隐秘的问题,就是一些平常事情,她也是不会说的。
现在,欧亦然凝神听她讲完后,已经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凝眉思之良久,才缓缓说道:“说句不爱听的话,从你一开始说了你的婚姻状况时,我对你们就有了大致的预期。”
“哦?”夏紫凝气息一滞。
“直截了当说的话,可能会伤及到你的自尊?”
夏紫凝低了头想了一下,抬起头来时眼眸里已是充满了决然:“但说无妨。”
欧亦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说道:“首先,你们缺乏坚实的婚姻基础。”他定定地看着她。
夏紫凝神色一变,点点头示意继续。
“其次,实际上你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哦?”夏紫凝凝神看他。而他也在认真的看着她。夏紫凝神色变了几变,问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你给自己留了后路。”
夏紫凝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但一闪即杳:“我给自己留了什么后路?”
“你一直没有要孩子,是因为除了没有自己的住房之外,根本的一点在于你的内心里也未曾看好过你们的婚姻。”
“可笑,我怎么不看好我的婚姻了,不看好我怎么会嫁给他。”
“那是你曾经抱有幻想,加上你母亲失败的婚姻带给你的心里阴影,还有你继父如簧巧舌的助推。”
“胡扯…”夏紫凝呼吸急促,胸部起伏加剧。
欧亦然笑道:“既然是胡扯,你又干嘛生气呢?”
夏紫凝杏眼圆睁:“我生气了吗?”
欧亦然肩膀一耸,摊开双手一笑:“要是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吧。”
夏紫凝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说:“对不起。”
“没有自己的住房,如同一对没有窝的兔子,时刻处于风雨侵袭之下。曾经你对秦伟存有幻想,对大城市心生向往,但恰恰就是这么一点虚荣心,让你轻许了终身。”
夏紫凝气息不匀,脸色变幻不定,但她隐忍未发。
“后来,严酷的现实使你发现你的想法过于天真,可是木已成舟,后悔已晚。而你,只能哀叹命运的不公,却又无力挣扎。在万般无奈中,才维持到了现在。”
羞愤交加的夏紫凝不得不佩服欧亦然洞若观火的能力。短短数言,就把自己几年来的所思所想剖析的清清楚楚。
他像是一面澄澈的镜子,而自己如同一具没有衣着的裸体,浑身的毛细孔纤毫毕现。
想到这里,她忽的颤抖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抱在了胸前,无助的望着他。
欧亦然见她那样,试图缓解她的情绪,打趣道:“不用那么紧张嘛,光天化日之下,馆里这么多人,我能吃了你不成?”
夏紫凝四下看看,自己也觉不好意思,勉强笑道:“看不出你这人的凶狠,眼神忒毒了些。”这等于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欧亦然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赫然明白了,夏紫凝绝不是做作。她的确有着听之任之随遇而安的一面,若知道怎么办,依当今现实女性之所为,早就和秦伟分手了,又如何能够维持到了今天
“哦,”欧亦然想起夏紫凝曾经说过她母亲的状况,明白她的难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原来你的内心和你的外貌一样柔弱,可我有时间却看到了你内心的坚韧之处呢!”
夏紫凝苦涩的一笑,说:“我是个信命的人,命运既然安排走了这一步,就只能服从,强求是得不来的。我的随遇而安,和有时候表现出的坚强,恰恰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嗯,”欧亦然点点头,“可是实际情况却是,如今命运再次把你置到了风口浪尖上。遇到这种人,想躲也躲不过去了,你只能奋起抗争。”
“人说路有千万条,但在我的脚下,却只有这一条崎岖的山路啊!”夏紫凝惆怅道。
就在欧亦然准备启程前往半岛的前两天,夏紫凝遇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二大危机。
她的好姐妹刘雨桐不知怎么惹恼了公司老总,忽然间被炒了鱿鱼。
这且不算,那位老总怒气不减,更是迁怒于一直请假在家的夏紫凝,连她也一并炒了。
夏紫凝的心情刹那间降到了冰点。
她的母亲见女儿迭遭打击,不忍心看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便和夏紫凝的外公商量带着她回趟老家散散心。
夏紫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欧亦然的时候,后者想到了一件事,说不排除你母亲想让你在老家重新组合一个家庭的可能。
夏紫凝说那个可能性太小了。
欧亦然就问为什么那样说,夏紫凝言道老家别看是南方农村,却是非常的守旧,像她这种离过婚的女人,没有男人感兴趣的。
欧亦然问要去多长时间,夏紫凝说可能得等吃过桂花糕后才回来,大约要半年的时间。
欧亦然难免唏嘘一番,赶在夏紫凝临走的前一晚,和刘雨桐设宴为她饯了行,并送上祝福。
翌晨,夏紫凝便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那天的天气忒怪,先是降雨,不久凝结成雪花,沸沸扬扬飘飘洒洒,与争艳的桃李相映成趣。
雪花纷飞的站台上,一席紫色风衣的夏紫凝格外醒目,与刘雨桐拥抱后,夏紫凝与欧亦然握手道别,四目相顾,无言的祝福尽在一握之中。
夏紫凝转身走了两步,骤然回身,与欧亦然来了个极速拥抱,如兰似麝般在他的耳旁说道:“此一别远隔千里,还有见面的可能吗?”
欧亦然回抱了她,轻声说道:“千里虽远,友情不减,苍天开眼,祝你遂愿。”
有道是:凄雨冷雪花飘零,落樱缤纷别离情。
隔了一天后,就在欧亦然携云蕾乘坐的客机腾空而起不久,柯菲儿乘坐的航班也落在了滨河国际机场上。
她在网上预定了酒店,出了候机楼,就上了酒店的专车。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子也上了出租车。
五十分钟后,柯菲儿住进了凯宾斯基大酒店。
而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住在了柯菲儿的对门。
此处离欧亦然家不到两千米。
做为一名见不得阳光的职业经理人,柯菲儿可谓是驾轻就熟,她通过欧亦然的手机号码,轻而易举地搞到了他的详细住址,之所以没有先行联系,是自有她的逻辑。
她不打无准备之仗,她是想等系统的掌握了欧亦然的喜好、兴趣和家庭成员的详细情况后,再和欧亦然接洽。
但她却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没有想到欧亦然行动迅速,居然与她在机场擦肩而过,致使她的完美计划流了产。
至于钱坤,为了得到那张错币,他为欧亦然制定了软硬兼施两套策略。
为此他已经找好了两个心狠手辣的随从,不过他是在欧亦然到达半岛并且已经签好了委托合同的那天下午,才通过雅量联系到了欧亦然。
当钱坤得知那个消息后,后悔的在心里直骂娘,险些把吸了一半的雪茄砸到了那张费尽心机淘换来的白石老人的虾戏图上。
原本,他是想早一点和欧亦然见面的,不成想就在三天前,一名要员约他给自己的藏品掌掌眼,结果就耽搁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芸芸众生的心机再怎么深、如何能能算计,也躲不过一个缘字。
欧亦然乘坐的飞机因为天气因素,在中原机场经停过久,降落到流亭机场上时,已是晚间七点过了。
这比预定的十八点三十五分晚到了半个小时,此刻已是暮色四合、灯火通明。
当欧亦然和云蕾在海景酒店欣赏夜景之际。
凤城家门口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扮作快递员的柯菲儿,为了掩盖她那头金发碧眼,她戴上了黑色的假发,贴上了黑色的眼瞳。
当她拎着一个包裹摁响了门铃时,独自在家的欧舟从猫眼里看见是快递员打扮,也没有多想,就打开了屋门。
“请问这是张泉的家吗?”柯菲儿操着一口标准的汉语问。
欧舟见是一个漂亮的女快递员,心里就是一愣,心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送包裹的,并且还是个漂亮姐姐。思想仅是顷刻间,忙忙的回答道:“你走错了,我们家姓欧。”
“哦,对不起,打扰了。”柯菲儿一边道着谦,一边通过藏在领口的针孔摄像机拍下了欧舟的面容。
她下楼后既脱下了那身工作服,出了小区门也并未像正规的快递员那样跨上三轮摩的,而是径直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凯宾斯基酒店。
柯菲儿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然而她的一切举动,都落在了那个戴墨镜的神秘男子眼中。
海景酒店里,欧亦然看了会电视,去洗手间刷了个牙,换了睡衣,吃了几片感冒药,就躺倒了床上。
不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许是饮水多了的缘故吧,夜半时分,他上卫生间解了个手,再躺下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窗外呜呜的刮着风,海面上不时有汽笛声传了进来。
他起来拉开了窗帘,码头上的灯光使得屋里亮堂了许多。
就见海面上一艘灯火辉煌的客轮正在航行,他转身取出带来的望远镜细细观望。
此刻海面上起了雾,望远镜下已经看不到那架跨海大桥了。
云蕾不知做了个什么喜气的梦,咯咯咯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嚷的。等欧亦然想用手机给她录下来的时候,她却翻了个身,又不说了。
欧亦然回到床上睡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糊过去。
东部天际亮的早,按照平时习惯起床的云蕾开机看时,发现已经快八点了,就叫醒了欧亦然。
洗漱过后,云蕾通过手机进入美团查询,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当地名小吃,于是欢天喜地的和欧亦然出去品尝。
清晨的海湾虽然没有昨晚的风强势,可依然冷得让人打哆嗦,空气湿漉漉的像是下过一场雨。
云蕾开着导航,一路行来,只问了一个人,就找到了那家店铺。
店面不大,里面几乎座无虚席,墙上挂满了各种荣誉证书。
好不容易走了两个顾客,欧亦然和云蕾忙忙坐了下来。点了一大一小两碗特色牛肉丁豆腐脑,要了四个蕨菜馅包子。
远在凤城的小区门口外,化了妆的柯菲儿和中学生没啥两样,所缺的只是一身校服而已,她提前十分钟守在那里,等着欧舟的出现。
果不其然,欧舟是卡着点,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小区,朝着一路之隔的学校跑去。
柯菲儿昨晚已将欧舟的面容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于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没过上十分钟,她就弄清楚了欧舟所在的学校和班级。并通过进一步的打听,弄清楚了中午和下午的放学时间。
与昨晚相同,那个带着墨镜的神秘男子在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她的行为。
直到柯菲儿上了出租车,他也上了另一辆出租车。两辆出租车相继离去。
海湾这边,一大碗豆腐脑下肚后,欧亦然已是浑身冒汗,这在他是极少见的。他拿了纸巾擦过嘴巴,便去到外面纳凉。
云蕾独自努力的把剩下的包子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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