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狠辣男子第一个占了出来,指着江阳叫嚣道:“小子,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君越社的厉害。”
江阳招招手,不急不躁,激将道:“看你迫不及待想无常的样子,莫不是等着投胎不成?”
“八格牙路。”狠辣男子一声暴喝,临空高高跃起,一个饿虎扑食就往江阳胸口踢来。
江阳烦他出言恶俗,且面目可憎,于是出手毫不留情,隔空一指点出,使出太阳心经第七层境界,只听嗤的一声,击中狠辣男子足底涌泉穴。
恰如子弹射击那般,登时将狠辣男子足底打出一个孔来,鲜血宛如泉水般的,咕嘟咕嘟往外冒。
狠辣男子涌泉穴虽被射穿,锐气顿失,但惯性未减。身形又往前飞了两米后,才噗通一声摔落尘埃,屈身抱着脚哇哇大叫。
另一个同伴飞身近前,将他扶了回去。那男子足底的血迹,撒了一路。
板寸一惊之下,顿时心中骇然,心道,原来世间真有运气如剑之术。他自忖用指头在人体上戳出一个洞并非难事,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凭空一指点出,生生把人身上射出一个洞来,他却是万万做不到。
江阳悠然自得笑道:“远来的客人,怎么了,是害怕了吗?”
板寸男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说道:“难怪能一招击杀飞车党三位舵主,果然神乎其技,令人好生佩服。实话说,你这运气如剑之术,我也接不住。但我既然奉命而来,少不得也要拼上一拼。”
江阳笑道:“我们虽为敌人,但我并非好勇斗狠之人。你既然是奉命行事,就要拿出点真本事来,否则回去也不好交差吧!”
“你说的不错,我自然会拼尽全力,你有什么厉害招数,都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江阳说道:“我倒是想让你见识见识,只怕你看到后,命没了。”
“年轻人,休得猖狂,你能一招击败我的徒弟,却未必一招击败我。”
江阳笑道:“原来你是哪个狂徒的师傅。我就好奇了,师傅温文尔雅,举止得体,不急不躁,不卑不亢。但徒弟为何如此暴躁轻狂?”
“我那徒儿性如烈火,一点就着,但尊师重道,每逢战事,从不含糊。今日遭逢此难,我这个师傅自是脸上无光,少不得倾力一战,为他雪耻。”
江阳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师徒一体,徒弟遭难,自该师傅出手。你只需使出全力,我接的住算我运气,接不住活的话,也该你给徒弟报仇。”
他这话说的十分拗口,但理解起来并不难。
“我想赢你绝无可能,不过为了省点力气,我们不比拳脚,只拼内力,如何?”
“好吧,你即划出道来,我接着就是。”
板寸男子忽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关节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身体骤然间如同吹了气一样鼓胀了许多。亏得他着装比较宽松,才没有把衣服撑破。
江阳和欧舟不禁好奇的对望一眼。江阳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让身体变大?”
板寸男子似乎运功期间不能说话。他的另一个同伴说道:“此乃君越社长的独门内功,天蚕功。”
“天蚕功,有何妙处?”江阳奇道。
“你们中华有句古诗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师傅的天蚕神功,便是脱胎于蚕蛹作茧自缚之理,推想演化出来的。神功大成之后,未逢敌手,今日就让你等领教一下师傅的厉害。”
那徒弟喋喋不休、颇为自得的解释着。
板寸男子此刻运功已毕,两掌缓缓向着江阳推出,刹那间,一股千丝万缕的气息让人的呼吸顿时一滞,身体像是被根根丝线围裹束缚那样,极度不适。
江阳心知厉害,不敢怠慢,第七层太阳心经功力凝聚于双掌,庞大的内息缓缓吐出,与板寸男子双掌相接。
板寸男子身形一摇,面孔红白之色极速转换,紧绷在鼓胀身体上的衣服寸寸炸裂,每响一声,他鼓胀的身体就增大一份。
江阳气息渐趋畅通,那股被束缚的感觉消弭了。他的内息犹如海潮般的,一浪强过一浪,自掌心源源不断涌出,与板寸男子那种千丝万缕的内力相抗。
板寸男子催动天蚕神功与之比拼,紧绷在身体上的衣服在飞速炸裂,犹如蚕宝宝茧破丝现那般。
当他最后一片衣物炸裂之后,板寸男子的身体忽然间变得雪白如玉,犹如脱壳的蚕丝,丝丝缕缕浑然一团。
江阳忽觉吐出的内力如入虚空,毫无着力点。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惧。
一旁观战的欧舟也是迥然一惊,板寸男子身若丝团,以柔克刚,任你多强大的内力,没有了受力点,也是枉然。
在总坛议事大厅内观战的柯菲儿一见,也是大吃一惊,心知这样斗下去,江阳只怕无有胜算。
一念及此,于是立刻飞身而出。
此刻江阳思绪电转,心想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力既然毫无着力点,而对方似乎也并无内力攻来,不如忽然收功,等对方发动攻势的时刻,再催动内息与他一较高下。
想及此,忽地收功不发。
板寸男子以为对方内息后继乏力,心中大喜,即刻发力猛攻。
他的如意算盘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当可凑效。然而他却不了解太阳心经一旦修炼有成,内息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岂会在旦夕间耗尽。
江阳发觉对方内力如同重锤,轰然一下撞来,蓄势待发的劲力顷刻涌出,将那个重锤反弹回去。
板寸男子心头巨震,内腑已然受创,方知上了对方的当,亏了他临战经验丰富,及时将弹回来的内劲纳入四肢百骸,再次让身体变得柔软虚空起来。
江阳发现对方内力再次如丝如缕,变得柔柔弱弱毫不受力之时,也立刻收住内息,不做无为之功。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企图,想等消耗完了敌人的内力之后,顺势展开反击。
可是,他虽然知道了情况,急切间却也无法一击制胜。对方采取的防守反击之法,并且一度在他的身上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莫非就这样耗下去,拼个两败俱伤不成?
同期欧舟也找不到有效的应对之策。虽然他知道江阳并不会落于下风,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想着,江阳若是换作自己的话,以自己第八层境界的太阳心经,板寸男子只怕早已经灰飞烟灭。
可是三个人之中,最为震骇的还是板寸男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赖以成名的绝技天蚕心法,居然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一点不好使,非但如此,若非见机的快,自己定然已成重伤。
此刻,他的内伤已在渐渐加重,虚空如蚕丝的身体一旦出现了伤痕,便犹如附骨之蛆,从内里开始一点点的啃噬,逐渐加大创面。
他清楚对方若是再坚持一刻钟,即使不催动内力攻过来,自己也会重伤不起。他想收功,却又担心对方趁势攻击。苦于不能开口说话,因此只能硬撑。
江阳见他神色已无先前坦然,眉目间已有忧虑之态,眼睛里明显露出难言之隐。忽然心中一动,冲他眨了眨眼。
板寸男子此刻正在苦苦支撑,见对方眨眼,似有息兵罢战之意,并且主动收敛内息,心知对方并无伤他之意,于是就想慢慢撤回手掌,以示恭敬回报之意。
却不知此刻的他渐成强弩之末,内力已经耗去十之七八,内伤已成,掌力一撤,对方若有若无的内力顷刻而至,犹如水库决堤哪般轰然出击,他的内脏如遭雷击,身子宛如一颗被重重击打的排球,呼的一声倒飞了出去,口中的鲜血犹如箭喷。
“师傅…”板寸男子的两个徒弟飞身抢出去救援,然后还是迟了一步。
板寸男子宛如麻袋重重摔落尘埃。
此刻柯菲儿也到了江阳跟前,见板寸男子落败,芳心顿慰。笑道:“我以为你或许应付不了那人的天蚕心法呢?”
“漂亮姐姐,难道你有对付之法?”
“你忘记我的烈焰掌了吗,蚕丝最怕什么?”柯菲儿笑吟吟说道。
江阳不禁笑道:“当然是火了。”
“他的天蚕心法除了烈焰掌之外,并没有克星。你能侥幸不败,应该是他轻敌所致。”
“这位姑娘说的极是,若非我求胜心切,也不会有此重伤。但这位小哥的内功确实非同小可,绵绵密密,如大海之潮,滔滔不绝,实乃平生所见。”板寸男子说完,喘了口气,又吐出一口血。
欧舟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代尊师,今日之败,可曾心服?”
板寸男子喘了两口气,说道:“自打那位小哥隔空一指击穿小徒脚底之时,我便知今天败局已定。只是轻敌落败,心犹不甘。”
“好吧,那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你且看来。”欧舟说着话,一记第八层境界的太阳心经劈空掌击出,只见磨盘大的气团仿佛一轮太阳似的,发出一股强烈的呼啸声,击中十几米外的一块巨石,轰然一声,巨石已成齑粉。
板寸男子和两名徒弟骇然心惊,错愕对望,皆以为梦中。
柯菲儿似乎非要彻底击垮他们的心理底线,甩手一记第八重境界的烈焰掌,只见磨盘大的气团仿佛一轮火球,也击中了十几米外的另一块巨石,轰然一声,那块巨石依然化作焦黑齑粉。
板寸男子和徒弟们再次骇然,如见鬼神。
“你的天蚕心法,若是遇到我的烈焰掌,不知道能比那块巨石好多少呢?”柯菲儿不无讽刺的问道。
板寸男子面如死灰,冷汗淋漓,落寞的说道:“罢了罢了,此生休再提什么天蚕心法。你三人天纵英才,年少有为,此等武学成就,我就是再练五十年,也难望其项背。徒弟们,扶师傅回去吧,此生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