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贝达尔和莎雅儿发现耶娃丢失,如雷击顶,丧魂落魄的在疆外大漠附近苦苦找寻了一月有余,却是音讯全无。
夫妇两个只得回去,一边进行科研工作,一边想方设法继续寻找,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希望渐渐变成了失望。
时至今日,眼看二十年过去了,早就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了。
若非看到柯菲儿,母女间天生的哪种独特的情感引发了莎雅儿的思女之情,她是不会如此执着的。
夫妻二人当前所从事的生物电能研究项目,也是基于思女心切,试图运用科学技术手段,找到一种能够产生感应电流的生物电能,来帮助他们找到丢失的女儿。
但这项科学研究,却得不到所在科研院所的支持,没有资金的投入,科研便无从谈起。当前所取得的成就,那是夫妻二人利用工作之便,私下进行的研究结果。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最好诠释吧,谁料此项高端的科研技术,竟把他们送到了女儿身边。
当看到了网上的招聘信息后,夫妻俩个毅然决然辞了本国那所科研单位的工作,加入到水社山人工智能心脏血液循环泵电池生物电能研究所。
当日下午的某一刻,贝达尔被妻子缠磨不过,远远看到欧舟和江阳进了八阵图理疗室后,就留了心。
彼时师兄弟二人去八阵图理疗室看视那三名患者在紫珠的作用下,有无灵智反应。
师兄弟二人似乎对小男孩患者情有独钟,因为正是这个小男孩脸上的那抹无邪笑容,才使他俩蜚声国际。
小男孩的父母亲最近一直在和儿子积极沟通交流,而小男孩的卓越表现,也的确好过另外两名患者。
至少,经过半个月的沟通交流,他已经认得了自己的父母亲,并且能按照父母亲的教授,开口叫妈妈和爸爸了。
尽管那只是无意识的状态,也足够抚慰那对年轻夫妇的心了。
的确,无意识和下意识,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无意识,就会无记忆,你教一句,他跟着说一句,但是过后就忘了。
有意识,就会有记忆,会把前面教授的内容记住,再次见面会主动说出来。比如自主性的叫爸爸或妈妈。
因此,检验八阵图紫珠理疗室是否有作用,唯一的标准就是,看看患者是否出现有意识的表现。
鉴于八阵图紫珠理疗室里的环境特殊,里面不能有家属出现,值班医生可随意出入。因为他们每隔半个小时,就要进去观察患者的反应情况,做好每一项记录。
欧舟和江阳发现小患者在紫珠的作用下睡得很香,于是就去了第一个接受人工智能心脏移植手术的患者跟前。然而这名患者也是睡着的。
最后来到那名六十岁女性患者床前,赫然发现,她也是呈现出酣睡的状态。
“咦,莫非紫珠有催眠作用,三名患者怎么都是睡眠状态啊?”欧舟奇道。
“我们去值班医生那里了解一下情况,问问他们。”江阳建议。
欧舟和江阳于是出了八阵图紫珠理疗室。为了便于监控,值班医生办公室就在隔壁。
师兄弟二人进去,和值班医生要了检查记录,把三名患者的情况都看了一遍。
见小男孩中间醒过一次,可是另外两名患者始终处于睡眠状态。
欧舟脸色一变,说道:“这不对劲呀,平常时间他们也不是这种睡法啊?”
江阳也认为有异常,说道:“不如先把他们移到普通病房,观察一阵再说?”
欧舟点点头,于是叫了值班医生,又喊了两名护士,一起过去把三名患者推出八阵图紫珠理疗室,送回各自的病房。
又吩咐值班医生,按昨日的吊瓶配置继续打点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欧舟疑惑道:“师兄,前两位患者一睡大半天,这分明是昏睡状态。难道紫珠对身有残疾之人,只会促使他们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吗?”
江阳沉思片刻,似有所指说道:“这有点像刚出生之婴儿的表现,绝大部分时间,以睡眠为主。”
“婴儿是在睡眠中发育成长,患者多睡,对伤口愈合和身体机能恢复有莫大好处,但像这种一睡超过六小时,就很不正常了啊!”
“师弟,我们也是一边摸索,一边开展研究治疗,本身就会不可避免的存在一些问题。不过幸好,那个小男孩中途醒过一次。”
欧舟点点头,说道:“小男孩的表现是正常的。至于那两位嘛,就很不正常了。”
“这是不是跟年龄有关系呢?”江阳疑惑道。
“孩子的精气神相对于成人来说,的确要完美很多。但若说跟精神面貌有关系,还是有点牵强。毕竟,那两名患者近几日在普通病房里,就不会那样昏睡。”
“且看看他们下午什么时间能醒来?”江阳说道。
师兄弟二人正说着话,值班医生找了过来,说两名患者都已经醒了过来。
欧舟和江阳诧异的对望一眼,就起身去普通病房里看视。
第一名患者的眼神依然很空洞,仅能在无意中跟随说一些简单的短语。至于长度超过五个字的句子,他便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你,嘴巴虽然极力想说出来,但终究没有那么好的记忆。
人说福至心灵,患者如今移植了没有丝毫灵气的机器心,又如何会有福气之说啊?
那名女性患者的表现与前者大同小异。这样的结果看得欧舟和江阳心里直发沉。
最后去了小男孩的病房里。
年轻夫妇正在教儿子说短语,爸爸妈妈已经能够朗朗上口,三个字的短语教一句说一句,四个字的日常用语也还行,五个字的短语基本不能说出口。
欧舟鼓励他们继续努力。
随后就出了病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一坐下,欧舟就说道:“师兄,紫珠的催眠作用毋庸置疑,就目前情况而言,是好是坏还不好下定论。我想,自明天开始,三名患者每天接受三个小时的八阵图紫珠理疗室治疗,待我们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后,再做调整。”
“好吧,我同意。”
看见贝达尔和莎雅儿进来的时候,欧舟站起身笑问:“两位博士,有事吗?”
莎雅儿急切的问道:“上午那个叫做柯菲儿的女孩,你们知道她的身世吗?”
欧舟和江阳对望一眼,说道:“两位博士,坐下我们慢慢说。”
莎雅儿和贝达尔坐在沙发上,欧舟给他们面前各放上一杯水。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才说道:“柯菲儿小姐是一位孤儿。”
“孤儿,哪她的父母亲呢?”莎雅儿骤然站起了身。
欧舟冲她摆摆手,请她坐下,说道:“她自十岁那年被一伙马匪劫持,后来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把她救了下来。”
莎雅儿又站了起来,急切问道:“她是在哪里被劫持的?”
欧舟这次没有请她坐下说,直接回道:“疆外大漠附近。”
“啊,疆外大漠附近?”莎雅儿和贝达尔几乎异口同声叫道。贝达尔此刻和妻子一样,面容激动,语声颤抖。
欧舟和江阳对望一眼,惊异道:“二位博士,难道你们是姐姐的父母亲?”
“我们,我们十八年前在疆外大漠附近旅游之时,十岁的女儿丢失,至今未能找到。那个姑娘,很可能是我们丢失的女儿呀!”莎雅儿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
“亲爱的,我们还没弄清楚柯菲儿小姐的年龄和具体丢失时间,最关键的是,她的名字不叫耶娃?”贝达尔看起来要理智很多。
“哪么,你们知道柯菲儿小姐今年多大年龄,名字为什么叫柯菲儿?”莎雅儿语速飞快的问道。
“她今年二十八岁。”江阳回道。
莎雅儿近前两步急切道:“年龄是对的,地点也是对的,可她为什么叫柯菲儿,我的女儿叫做耶娃?”
“她说她被马匪劫持后,不小心摔了头部,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家在何方,也不知道父母亲叫什么?”
“啊?”莎雅儿激动的看着丈夫说道:“你听见了吧,她很可能是我们的女儿呀!”
“你不是说,耶娃左腋下有一颗黄豆粒大的红痣吗?”贝达尔说道。
“对对,我们的耶娃,左腋下有一颗黄豆粒大的红痣?”莎雅儿看着江阳说道。
江阳神色剧变,说道:“漂亮姐姐左腋下的确有一颗黄豆粒大的红痣呢!”
“她真是我的女儿呀,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莎雅儿激动的哭了起来。
江阳拿出手机,给柯菲儿打电话:“漂亮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父母亲原来就是莎雅儿和贝达尔博士,他们居然说出了你腋下那颗红痣的标记呢!”
那时候柯菲儿一大早吃过早点后,去了佳和医疗公司。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总经理的陪同下,在厂房里检查人工智能心脏生产线的安装工作。
一听之下,来不及给总经理说明情况,转身一路狂奔来到车前,驾了车就急急忙忙往回赶。
父母亲,这个久远的近乎遗忘的名词,再一次从她的大脑里如同火山爆发那样,猛然苏醒了,让她如何不激动。
佳和医疗公司到水社山的车程,在高速路上也得一个小时。
一路之上,她都把油门踩到底,什么限速超速这些制约,都不能阻止她飞到亲生父母亲身边的那个迫切的心。
她的疯狂举动,引来了交通监管局的注意,但交管局的车辆却不敢那样疯狂,因此无法追上她。
他们只得通过内线电话,呼唤前面的同僚,在路口进行拦截。
然而此刻柯菲儿满脑子都是莎雅儿和贝达尔的音容笑貌,哪管那些啊,对于停车接受检查视若无物。油门不减,直接呼啸而过。
交通管制局的多部车辆,于是拉响了警报器随后就追,可是柯菲儿把车开的就差长上翅膀了,他们如何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