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月怔怔的看着挡在他身前,用手牢牢抓住他的剑刃的云乘遥,迷茫道:“一只鸟而已......何必......”
万山月的剑是火系灵宝,用手抓着就像抓着烧红的烙铁,云乘遥手上冒着被灼伤的黑烟,可他依旧抓得牢牢的,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什么一只鸟,他是我徒弟的鸟,也是云青彦的鸟!你要杀他是还要和他们作对吗!”
万山月静静的看着痛的面目扭曲的云乘遥,觉得好笑,这废物自己没本事,想护只鸟都只能借别人的势。
他收起剑,从储物戒里拿出了治伤的药扔给云乘遥,冷声道:“自己擦。还有,我想说的是我从未和他们作对过。”
杀气敛起,鸦一“嗷”了一嗓子,躲到了云乘遥身边。
云乘遥边擦药边琢磨这鸟的胆子还是小了些,看来得把他扔到地狱磨炼几次。听到万山月的话便漫不经心道:“是吗?最早为了讨好蓬莱,你不还暗杀过云青彦吗?”
“就那一次,我也不知道他和顾司的关系。后来顾司过来警告过我,我就再也没去过,相反还帮他处理过些刺客。不信你......”万山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本来想说不信可以问顾司,可如今的顾司不过是个残魂,此生能否忆起那时的事还是个未知。
见这件事解释不清,他又企图解释另外的事为自己正名:“我从未背叛过昔日兄弟。当初圣域的那些人对我而言不过是同僚,就像现代人说的同事罢了,同事只是在一个公司做事的人和兄弟朋友无关。我在圣域不过是谋了段时间差事,混口饭吃罢了......”
“只是同事吗?当初若不是顾司拦我,我定要发悬赏让人把你给杀了。我可不认为顾司仅仅把你当同事。”
万山月沉默片刻后才说:“确实,他不是。像我这种散修,没有资源,只能靠练剑出头。圣域厉害的剑修比比皆是。我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他向我提供心法剑谱,我恐怕混不出头......”
云乘遥冷笑一声:“结果提供给了个白眼狼。”
听闻此言,面对各种语言攻击都不动声色的万山月像是破防了一般吼道:“我不是白眼狼!!!顾司提供那些资源给我不就是因为圣域缺人吗?他是为了我吗?他是为了圣域多个战力罢了!我境界提升之后难道不是兢兢业业的替他守着人界边线吗?我这一守就守了三千年,三千年的束缚还不够偿还那一本剑谱恩德吗?”
面对万山月愤怒的嘶吼,云乘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许久后才说:“你不会认为三千年很长吧。他也可以不提供给你,那样你不仅没有三千年,或许早早就碌碌无为的死去。你不愿意呆可以离开,但你不该背刺,害死他。”
“我没有背刺!明明六界大战之前顾司已经离开圣域了!他为什么要回来!是他自己找死,与我何干!”万山月捂着耳朵,大声喊着,他压抑太久了。
多年以来他都是孤身一人,那么多年他习惯了伪装,习惯了潜伏,习惯了将一切都压在自己强大坚韧的神经之下。
残魂复生,
那个目标太遥不可及,这一路上遇到的全是阻力。
他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他一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渡劫飞升封神,识破飞升真相之后搅乱六界趁机脱身。
除了他谁还能做到如此?
都说逆生死便是逆天道,如今残魂的生死他都逆了,天道算什么?
他生的洒脱自由,也一度以为他是不需要的朋友的,但这心魔消失了之后他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他突然发现在这茫茫天地之间他似乎没有一丝牵绊。
所以他牢牢的抓住白知乐,就像抓住了自己的根。
但他发现白知乐并不是他的根。哪有根不知道叶子的需要呢?
他也不知道,那么这世上无人知道了吧。
万山月又回归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