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管家分开后,秦箬带着秦子牧周大柱先是去了成衣铺。
大同乡的成衣铺,各家卖的衣服款式颜色都差不多。
冬天御寒的衣服以毛褐、绵衣材料为主。
有的店里还能看到几件裘皮冬衣,但基本不是普通百姓的消费目标,基本上无人问津。
秦箬走了一圈后,挑了一间看着差不多的成衣铺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店家正坐在柜台前打昏昏欲睡。
看到有顾客登门马上站来热情地迎上来,“几位小客官,想要看看什么样的衣服?价钱好商量。”
他没有因为秦箬几个穿得不好而怠慢,毕竟这年头收成不好,老百姓的日子都有些煎熬。
能卖出多少算多少,手上积压货年前没有清完,那就只等来年了。
“那件棉袄怎么卖?”秦箬随手指了指,架子上挂着的一件男款的湖蓝色棉袄。
“客官好眼光,这件棉衣用的细棉的料子。里面填充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棉花保暖抗寒,只需要有二百十六文。”店家笑着回答。
“阿姐……”
秦子牧一听店家,报了二百六十文的价格,吓得赶紧扯了扯秦箬的衣袖。
长合村人一般都不会买成衣,主要是觉得价格贵不划算。
一匹普通布匹的的价格,也就二三百文左右。可以做两套包括上衣和下装的成人衣服了。
村里人大多是自己买布匹缝制,再填充上柳絮、芦花、麻絮等物用以保暖。
原主也会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做衣服就勉强了。
秦箬做不来也不耐烦做这个。钱能花出去,就能赚回来。
秦箬可不愿做一个,吃穿上都要抠抠搜搜的人。
店家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马上从架子上取来另一件向秦箬极力推荐起来。
“这位小客官,这件复衣也不错。只是里面填充的是绵絮,但价格实惠只要一百二十文。”
就是一百二十文在秦子牧的眼中,也是个天文数字。
秦子牧后退了几步脸色涨得通红,连连对店家摆手。
虽然老夫人给的那个小荷包里足有一两银瓜子,秦箬也给了他自由支配的权利。
真要花上一百二文买一件冬衣他还是肉疼。
自从秦怀征走后,秦子牧已经三年没有添过新衣了,平日都捡着秦子宴不要的穿。
“就刚才那件你再减点。还有这套,那套,都要了。”秦子箬一锤定音,手指头快速地连指了几套衣服。
店家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秦箬一口气要好几套,顿时欣喜若狂。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店家的态度顿时更殷勤了。
一番论价还价后,最终那件棉袄以180文的价格成交。
秦箬给自己和秦子牧各选了两套冬衣两双棉鞋。外衫,中衣,里衣,里里外外都给配齐了。
转眼花掉了一两多银子,面对这样爽快的“大主顾 ”,店老板大喜过望主动给抹了零。
从成衣铺出来,秦子牧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刚刚嘴上说着不要,那是因为舍不得花钱。
但是新衣服谁不喜欢啊?更何况是一个三年都没有再添过新衣裳的小少年。
以往看着秦子宴买新衣,自己只有暗地里羡慕的份,没想这么快自己也能穿上新的。
秦子牧一会想哭一会想笑,心头百感交集。
秦若根本没有注意到秦子牧的情绪,她只有一个念头速战速决。
于是从衣铺出来后,她又直奔布庄买了两床新被子。
秦箬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一床秦子牧一床,至于秦老太和秦子宴,她可不操那个心。
买好被子后,接着又去了杂货铺挑了一口铁锅。
她是受够了这些天来,家里那一口陶质锅做的东西,不是蒸就是煮的食物。
大盛朝铁锅是真的贵,足足花了六百文。
秦子牧已经从成衣店秦箬的大手笔, 由最初的震惊变得麻木了。
周大柱手上虽然握着一笔,从谢府得来的“巨款”,也不敢放开手脚花。
只是买了少许的日常用品,跟着秦箬帮忙背东西。
最后一站去粮油铺的时候,秦箬一口气购入了一石精米,一石糙米,粗面细面各五十斤。
除此之外,还有十斤油,五斤盐,两斤糖,还有一些酱油类的调料品。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估摸着大雪将至,先囤点粮油总归是不会错的。
万一遇上个雪灾,物价必然会疯涨。
秦箬的大手笔,让粮油铺的掌柜笑得见眉不见眼。
客客气气地让店里的伙计,驾着马车将秦箬买的东西免费送到长合村。
毕竟大同乡周边的百姓来店里买粮油的,基本都是买糙米杂粮的多。
这年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精米白面这样的顶多买个一斗。
像秦箬这样的基本没有,等秦箬买好所有的东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三个人坐着粮油铺伙计赶的马车回长合村,回到村头时,已经炊烟四起。
村头此时还坐着一些在闲聊的人,当看到秦箬几人坐着载满物品的马车经过时,眼都瞪大了。
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羡慕又有嫉妒。
秦怀征夫妻相继不在后,那秦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村里人有目共睹。
现在这马车拉着一大车货物进村,想不让人注目都难。
大部人心里都酸溜溜的,秦家这是发达了?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鉴于早上张大花挑事被秦箬踢下驴车,又被秦老太揪着头发扇耳光的事情。
那些人心里酸归酸,大都只是远远看着,谁也敢凑上前去找不痛快。
远远地望着马车打自己面前经过,小声讨论上几句。
秦箬对于各色各样的眼神,视而不见。
这只是个开头而已,藏着掖着不累吗?
她既然敢这样高调,就做好了会招人眼红的准备。
趁着这些天得闲,那正好一次性收拾个干净。
权当……杀鸡儆猴。
说起来那个朱氏,还有那个王娇娇,是时候腾出手收拾了。
这些人一直在眼皮底下蹦哒,也够膈应人的。
整天陷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秦箬是真的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