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分,最后的光线被地平线吞噬,城市的灯光亮起 川城的中央日落大道上突然出现了很多车辆,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城郊。
以往都是荒凉无人的废弃游乐园被一道强烈的光线照亮,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突兀地伫立在破败的巨型海盗船前。
今天的废弃游乐场已成为森罗万象的舞台,已经有粉丝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灵魂旋涡另类的演出选址并不能阻挡粉丝们的热情,还有一部分是特地从邻市赶来的。
他们手里拿着漆黑的巨幅旗帜,脸上画着妖异的妆容,或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默契地穿着黑漆漆的服装,即使乐队的成员们混迹其中也无法被发现。
还有一部分拿着长枪短炮的人,是闻风而来的记者。演出还未正式开始,他们早已开启了器械设备,目光紧锁着在场的每一个“可疑”的人。
只要抓住灵魂旋涡的热度,就会带来巨大的流量,一旦有机会捕捉到乐队成员的真实面容,则会成为下半年的热门爆点。
林夕是被陆泽川急急忙忙拉过来的,当时她刚和季怀谦一起回家,就被陆泽川几个电话催促着出门。
“天啊,今晚灵魂旋涡的快闪演出你居然没有收到消息吗?”
林夕被这个消息猝不及防地炸懵了:“啊?今晚?”
“对,今天凌晨刚公布的消息。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出门前,林夕还问了季怀谦要不要去。
季怀谦摇摇头拒绝了:“抱歉姐姐,母亲请了家教,我今晚需要复习功课。”
林夕也没想过季怀谦会一起去,毕竟他平时的表现就完全对灵魂旋涡无感的样子,季怀谦学的是古典音乐,对这些比较极端的风格应该欣赏不来。
林夕一脸迷茫的来到星旅后,又马不停蹄地被陆泽川带到了灵魂旋涡的现场。
她身上这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还是陆泽川临时从宋栀舒的展览模特身上扒下来的。
林夕有些不好意思:“宋小姐不会生气吗?去商场现买也一样的。”
陆泽川大大咧咧地说:“她才不会对我生气呢,你就穿着吧。”
其实宋栀舒一听说是林夕要穿,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因为林夕今天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小白裙,陆泽川皱了皱眉头,“这哪像我们旋涡的粉丝。”
他开着玩笑:“我们粉丝都是一群阴暗的生物才对。”
八点整。
所有的灯光又在刹那间关灭,整个游乐园陷入纯粹的黑暗,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寂静下来。短暂的沉默后又爆发了极致的欢呼声,可容纳上千人的场地里,每个角落都沸腾着。
陆泽川带着林夕挤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离舞台不算近,但是视觉效果很好。
“我看了很多场,已经总结出规律了,离舞台太近看不到所有的成员,两边容易被音响炸耳朵,只有这里才是最佳观看地点。”
林夕不明所以,她是第一次观看现场演出,此刻也不禁有些激动。
随后,灯光又重新亮起,刺眼又夺目,将整个黑暗的世界照得如同白昼。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强烈的炫光陷入短暂的失明,林夕几乎要睁不开眼。
就在这个时候,舞台上瞬间出现了四个人的身影,场下爆发了更热烈的欢呼。
周围的记者们也严阵以待,闪光灯不断地闪烁,实时传播到媒体主页上。
直到金发的贝斯手的手指弹出第一个音,全场的灯光被换成迷幻的紫蓝色,乌压压的人群开始随着音乐躁动起来。
林夕是第一次切真实意的体会到粉丝们的热情,一旁的陆泽川也难以按耐炙热的胸腔,看着舞台上的眼神无比狂热,感觉他能随时冲上台一样。
在开场的旋律中,场下的观众里传来若有若无地疑问:“主唱居然没有出现?”
很多人都默契地陷入了这样疑惑。
主唱名为“水银”,兼键盘手;还有一个伴唱“碳酸”是灵魂漩涡的前主唱,现在担任吉他手。
现在台上只有金发贝斯手锡金的疯狂炫技,虽主唱没有出现,但气氛依旧火热。
“作为灵魂漩涡的前主唱,碳酸也很有实力,这首歌是水银还没有加入乐队时写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真让人怀念。”
伴随着行云流水的音符,陆泽川一边为林夕解说。
激光从舞台上方射出,很多记者不得已关上了镜头,激光的光线会损伤电子设备,所以灵魂漩涡能留下来的视频资料很少,他们的演出是看一次少一次。
林夕看向舞台上默契的四人,“水银今晚不会出来吗?”
“很正常,我们老粉丝都习惯了,他缺席演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每次演出不是缺这个就是却那个的,很少人齐过。”
场上的四人都分别展示了自己最拿手的炫技之作,全场的热情也被推到了高峰。
突然,舞台上传来一声巨响,舞台上瞬间被烟雾弥漫,一个带着诡异地银色面具的身影出现在白烟中。
“是水银!!”场下的观众再次骚动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Soul Vortex——emm——uh——”
伴随着水银低沉鬼魅的吟唱,在场的观众们诡异地安静下来。随即,贝斯手锡金加入了一段旋律,沙哑粗粝的声线和金属乐器完美融合,迷幻又神秘。
林夕的视角和听觉无一不被紧紧篡夺,陷入了奇幻的状态。
仿佛有什么黑暗的物质在阴暗幽邃的潜伏,如潮水一般将每个人的肢体裹挟,随着音符轻轻摆动,在声乐与光影中忘却了现实。
接着是紧密狂放的鼓点,撕心裂肺的高音将林夕的心脏提得高高的,他的现场充满了对黑暗、欲念与毁灭的强烈迷恋。
在一声低沉悠长的核嗓中,这首歌结束了。陆泽川还沉浸在刚才缺氧的状态中,恍然喃喃:“不愧是水银。”
舞台上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皮质长袍,领子开到胸口,拿着银色话筒的右手上纹着密集的线条图腾,还带着四五个戒环,走路时姿态散漫,仿佛这就是他的游乐场。
镶嵌着蓝宝石的十字架在耳垂下轻轻摇晃,银色的面具下是冷峻的面容,堪堪漏出一双灰色的眼睛和精致的下巴。
林夕用胳膊碰了碰陆泽川:“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陆泽川习以为常:“水银带了美瞳,每次颜色都不一样。”
舞台上的男人拍了拍话筒,示意场下的观众安静一下,他漫不经心地凑近话筒,唇角的弧度又痞又坏:“抱歉,我来晚了。”
与他唱歌的醇厚的颗粒感不同,他正常讲话时的声线居然意外的清润温柔,不过刚唱完一首难度极高的歌,他的声音还有些低哑,更显得醇厚迷人。
话音刚落,场下的欢呼更加震耳欲聋,“水银”是名至实归的人气之王。
陆泽川夸张地捂住心脏:“完了,我需要呼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