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有些呼吸困难,季怀谦每一次的触碰都会引起她的颤栗。
她只是掀开眼皮看他作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脑袋在她肩膀、锁骨上乱蹭,呼吸声又粗又重,像可怜的小兽。
“姐姐,你好香。”明明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的味道,他却觉得里面多了些什么。
林夕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发软,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变得紊乱,只有目光称得上冷淡。
她不会轻易动情,她更讨厌自己生理上不由自主的反应,酥酥麻麻的,就像未开化的动物最原始的本能。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不可以。”
林夕推开了他,语气没什么起伏:“我说,不可以。”
季怀谦这才慢慢直起身子,轻喘着调整呼吸。
林夕瞥见他此刻眼眶都湿润了,眼尾的红异常明显。
她以为他哭了,可他眼里分明是兴奋与沉迷,这是他陷入情欲时的模样。
天国的圣子堕落成了瘾君子,纯和欲只在一念之间,他沦陷的样子多多少少有些勾人。
林夕并不懂得欣赏,她只觉得他的眼神侵略感十足,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
被林夕拒绝在季怀谦意料之内,但季怀谦多少尝到了甜头,至少林夕现在不抗拒他的触碰。
他注视她的唇,天生的殷红,漂亮诱人,想尝尝是什么滋味,又怕林夕生气,迟迟没有动作。
林夕见他久久盯着自己的脸,眼神幽深,她抿紧唇又推了他一下。
季怀谦笑弯了眼,呼吸也放缓了,抓住她的手,无比虔诚摁在胸口。
“等我好吗?等我把工作弄完,我们一起去吃午餐。”
季怀谦拿起她的手,爱怜的放在唇边碰了碰,温热转瞬即逝,然后把她抱到沙发上正对着他坐着,确保自己在办公时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
林夕蜷缩身体,窝在沙发一角,皮毛大衣严严实实地裹着她的身体,这次她一点皮肤也没有露出来,吝啬得生怕季怀谦又看着她发情。
季怀谦的工作太过冗杂,而林夕没有心思去看那些他特意准备的书。
看着一副惬意的模样,只有林夕自己知道她无时无刻都在警惕。
房子里太过暖和,与窗外的冬日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林夕脑袋沉重,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窗外雪白的一切分不清是地面还是天空。
玻璃外时不时飞过的燕雀突然变成了将要起飞的飞机,于是柔软的白色绒毛地毯变成了漂浮的云,眼前场景开始顺理成章起来。
飞机上来往走动的空姐,昏昏欲睡的乘客,这个梦境变得越来越合理,身临其境的发生在眼前。
突然,飞机开始剧烈的振动,乘客率先慌了起来,突然掉落的氧气面罩,东扶西倒的行李,无序混乱。
机翼率先冒出火花,险恶用心之人在出风口安放了破坏装置,飞机在跨越海洋时在空中解体。
是辛甲泊到海城的航线,她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突然,或明或暗的光胡乱的飞射,眼前的场景瞬间被拆开重组。
这次她看到了一只浑身漆黑的猫,正躲在草叶下玩耍。
放置在花园里的食盆不知道被谁填满,埋成小山的猫粮泛着不正常的颜色,小猫的鼻尖嗅了嗅,只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
于是小猫儿舒舒展展的伸了个懒腰,欢欢喜喜的将脸埋到食盆里。
不!不要!不要吃!
会死掉的,不要吃!
“不!”
眼前的一片炸开,没有飞机,也没有小猫……
“姐姐,你怎么了?”
林夕回了魂,慌乱地看向季怀谦。
季怀谦在喊她,喊了两遍。
他紧张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来到她身边,仔仔细细地盯着她:“是做噩梦了吗?”
“嗯……”林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撑着身体坐起来。
不是梦,她没有睡着。
是她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这是她擅自停药的代价。
季怀谦用指腹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低声哄着:“不要怕,只是梦而已,忘掉就好了。”
林夕眨了眨眼,季怀谦的面容恍惚了一下又恢复清晰。
幻觉消失了,但难以逃离的梦魇还压在她的头上。
“我饿了。”她说。
季怀谦连忙点头,将她抱起来:“好,我们现在下去吃午餐。”
林夕乖乖的抬起手,圈住他的脖颈,右脸贴在他的胸膛,整个人柔若无骨地攀附在他身上。
季怀谦有一瞬的惊喜,他意想不到今天的林夕如此主动、听话。
两个人下楼了,仆佣们早就习惯他们这一周无时无刻粘在一起的样子。
午餐仍旧是由小栗负责,这也是林夕和小栗唯一能接触的机会。
只有一日三餐的时间,林夕才能短暂地看到小栗。
小栗比她要自由一些,可以在季家大宅和南楼之间自由出入。
而林夕能活动的地方只有季怀谦眼里的方寸之地。若是季怀谦要出门,她就只能待在房间里。
将餐盘一一摆好后,黛安和小栗一起退出了餐厅,给季怀谦和林夕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小栗很懂她的喜好,全做了她爱吃的食物,虽然寡淡,好在营养丰富。
“今天午餐比较简单,你经常吃药,胃不好,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
季怀谦知道林夕喜欢香味重的东西,但她的药有很大的副作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季怀谦只能想方设法的去改善,想把她的身体养好。
季怀谦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见不到姐姐的那段时间,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去很多很多地方,甚至想和你有好久好久的以后,但我只敢躲在人群里远远的看你一眼,然后转身走掉。”
季怀谦又说了好些话,但林夕一字不回,一句不回。
一时间,餐厅只有银制刀叉碰撞在餐盘上的轻微回响。
“没关系的,只要你现在还留在我身边就好。”季怀谦妥协般地笑了笑,给林夕切了一块苹果。
林夕接过了那一块苹果,季怀谦有些惊喜,这是林夕愿意重新接纳他的信号。
“姐姐想听我弹琴吗?”季怀谦是怕林夕无聊,想说些什么供她消遣。
只要气氛别这么凝滞就好了。
季怀谦放下了刀叉:“姐姐很久没听我弹琴了吧?姐姐不愿见我的那段时间,我写了一首歌……”
他似是哀求,又包容拒绝,把最脆弱的内里剥开给她看。
“我想弹给你听,好吗?。”
“可以。”林夕点点头。
季怀谦表情有几分雀跃,拉着她的手,将她往后花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