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去拿,我在这等你就好。”黑衣少年抬手擦了擦脸道。
木北了然,他仔细看了眼面前的黑衣少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一张憨态可掬的脸,眼里却透着一股冷意,极其违和。
见木北看着他,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态,可眼神分明透着一股狡黠。
“老板,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抱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少年笑得一脸腼腆,仰头看他:“老板,你搭讪错对象了,我是男生。”少年随即又道:“不过,你长得好像我……哥哥。”
木北笑笑,不说话,他叫莫大壮过来看店,他自己跑去楼上的储物间重新配置了一瓶遁隐。
出售的遁隐,是被稀释过的夜听兽魂液,虽然稀释过,可效果还是一样,只是持续时长不同罢了。
木北刚下楼,就看到莫大壮满脸通红,一见到他就像见到救星似的,立马跑了,木北心中惊疑不定,少年见他,笑得一脸无辜:“你家伙计,当真胆小,我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他就吓跑了。”
“你说了什么玩笑话?”木北一脸正色道。
少年扬眉,掂了掂手中的遁隐,爽快道:“我说,晚上找你玩好吗?”
见少年走了,莫大壮才走过来,他看着木北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没外人。”
莫大壮听了,立马凑上前来,小声道:“我怀疑刚才那人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木北反问。
莫大壮脸上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随即用力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木北刚准备睡觉时,莫大壮抱着被子站在门口,他高大的身影将整个门都挡住了。
“我晚上,可以在你这打地铺吗?”莫大壮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拒绝,又道:“我睡觉不打呼噜,很安静,绝对不吵你。”
木北叹了口气,他看了眼自己狭窄的房间,又看了眼莫大壮,“这里太小了,实在没地方给你打地铺。”
莫大壮抱着被子,不说话,脸上的失落一览无余。
“你要想睡,就睡我床上吧,我去你房间。”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去我房间,我怕。”
莫大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整个人惶恐不安。
“别站着了,先进来坐吧。”
木北把人叫进来,两人坐在床上,他看着他道:“说吧,怎么回事?”
莫大壮低着头,一言不发,作为一个大男人,主动跑到另外一个男人房间来打地铺已经够丢人了,他怎么还能跟人家说,刚才做噩梦了?
“害怕并不丢人,是人总会有害怕的时候。”木北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
“你也会因为做噩梦而害怕吗?”
木北点头:“会。”在他父母刚去世的时候,他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醒来时总能看到他小叔坐在他旁边守着他。
想到这,他对莫大壮说道:“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睡。”
莫大壮裹着自己的被子,躺在木北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木北却整晚没睡,他画了一晚的兽魂符。
一大早,跑去陈老三的包子铺,准备买几个包子回来,没想到居然没开门,店门口站了好几个人,都是一大早来买包子的。
“陈老三,你今天还不开张?”有人重重拍了下门。
“你说,会不会出啥事了?”
“能出啥事,估计是睡过头了。”
“不可能,陈老三开了这么多年店,哪次因为睡过头不起来的。”
“哎,你还不知道吧,昨晚陈老三跑去杏花楼找他的相好,海棠,估计累过头了,睡迷糊了。”
“瞎说,陈老三怎么可能去喝花酒。”那人不信,绕到店门后面,那里是陈老三平常住的地方,他瞧见窗户开着,就趴上去,往里一看,吓得魂都掉了。
“死……死……人……”
陈老三死了,被吸成人干,死得不能再死了。
破风堂的人来了,将陈老三的尸体带走,把陈老三的包子铺和房子一起封了。
木北回到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大壮见他两手空空,疑惑道:“你不是去买包子了吗?包子了?”
“没买成,以后也买不了了。”
莫大壮愣住:“什么意思?”
“陈老三,死了。”
莫大壮拔腿就往外跑,没多久又跑回来,“死了,他怎么会死了?”
关于陈老三的死因,大家议论纷纷,他们把陈老三的死和之前在大街上出现的那起案子联系起来,毕竟两人死状都一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厉害,能将一个人吸成人干了?
破风堂那边给出的说法是,意外。
“什么意外?连续出现两次,怎么能算意外?”
木北心里听得不是滋味,没想到,昨天来店里的那个黑衣少年又来了。
“老板,你这还有隐遁吗?有多少都拿出来,我全要了。”少年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放在柜台上。
木北扫了他一眼,道:“没有了。”
“哦,那这个就当做定金,等什么时候好了,我再过来取。”
木北拒绝了:“你请回吧,以后都不会有了。”
“为什么?”黑衣少年不解道。
木北笑笑,没有解释,只将金子推回去。
黑衣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收回金子,起身往外走。
木北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对方会缠着他不放,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着实让人意外。
莫大壮等那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过来,他不解道:“你为什么不卖给他?”
木北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更多的是一种直觉,他做事情有时候会这样。
黑衣少年刚走没多久,风夜澜来了,她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太对,见到莫大壮有点意外。
“你请人?”
“嗯,他叫莫大壮。”
木北介绍了两人认识,又吩咐莫大壮看店,他带风夜澜到会客室,他给她倒了杯茶。
“喝吧,出事了?”
风夜澜点头:“我爹回来了。”
木北惊讶不已:“风叔回来了,这不是好事吗?”
“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风夜澜看了他一眼道:“我形容不出来,但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我怀疑……他不是我爹。”
木北顿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所以,你来找我是?”
“我想让你帮我看看,确认下。”
“风叔是你父亲。”
“我当然知道,就因为他是我爹,我才如此谨慎,我得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爹。”
“我和风叔不过几面之缘,你和他朝夕相处,都没法确定,我一个外人就更难确定了。”木北解释道。
风夜澜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放下杯子道:“木北,我知道你身上有许多秘密,你不说,我也不想问,可我知道你眼睛很厉害,所以还请你帮我这个忙,好吗?”
少女眼神柔软,带着无助和一丝脆弱,在她眼里,他就是那唯一的希望,这孤掷一注的信任让木北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