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烟抬头看了眼店的名字,走进去时就看到一个短发的年轻人正在费力搬一具火尾兽的骨架,少年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在对待一件珍宝一样。
“请问,莫大壮在吗?”
木北抬头,就看到一个五官明艳,气质灼灼的少女,少女的额上有个火焰形状的印记,看起来像一朵火焰花绽放在她眉间。
少女是漂亮的,可她浑身却笼罩着一股忧郁的气质,明艳和忧郁,同时呈现在一张脸上,会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和反差感。
“他走了,请问你是?”
“我叫火烟,莫大壮是我表哥,请问他什么时候走的,走去哪?”
“昨天刚走,他应该回家去了。”
“回家?”少女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准备离开。
木北瞧她脸色不太对劲,道:“你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下,待会再走?”
火烟看了看她,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见她执意要走,木北也不强留,他继续做他手上的活。
他把刚做好的百骨粉,装进药瓶,摆在柜台,没多久,一个白衣少女就过来了。
少女叫白采薇,是他的老顾客了,她来他店里三次,第一次,多给了他钱,他还给她她不要,第二次他不在,莫大壮接待了她,她将他店里所有的百毒粉都一买而空,还定了一百瓶,第三次便是现在。
木北除了知道她叫白采薇外,其他的对她一概不知。
“老板,来拿货。”
“你数下看对不对,五十瓶百毒粉、五瓶遁隐,还有十张兽魂符,都在这了。”
白采薇将货物清点完毕,全部收进空间戒指,付清尾款,便走了。
木北清点了下账目,发现这个月赚了很多,他拿出利润的六成,单独放在一起,这是给风夜澜的,等她过来的时候,他会给她。
风夜澜许久没来木北这了,所以当她收到木北给的钱时,才想起这回事,没想到他当真守信用。
许久没过去看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风夜澜来到店里时,店门开着,人却不在,她走进去,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的储物间,却被面前的情形吓一跳。
木北直直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木北?”风夜澜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任何反应,她慌忙叫人将木北抬回风家。
风溯恒找了许多厉害的医者来看他,都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是什么问题,大家都束手无策。
“这是哪?”
木北醒了,可他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木北拼命回想,他只记得自己在算账、分钱,然后又跑去储物间,画兽魂符。
他又研究出来一种新的兽魂符,正画得起劲,没想到,突然,心脏传了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拿着一个千斤重的铁锤在他胸口狠狠一击,他直接痛晕过去了。
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还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道亮光划破黑暗,那光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他被笼罩在光里,他身体可以动了,他起身,沿着光走,走到尽头,发现许许多多的门,有些门是开着的,有些是闭着的,有些半开半阖,他不停往前走,从那些门前经过,没想到从朦胧中,他看到一个黑衣男人的背影,停在一扇门面前。
“是你?”
木北诧异,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临风了,没想到这次会在这里碰到他。
临风二话不说,拉着他走进一扇门。
木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门内了。
门内什么都没有,是一片虚无。
木北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存在,他感觉到的是整片虚无,他即虚无本身。
他曾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变成一颗颗游离的珠子,在他四周飘来飘去,每一颗珠子里都是一个事件,一个过去与当下。
他在这些珠子当中穿梭,他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本能地追逐,总有一颗最大最亮的珠子在前方,这是他的感觉。
很快,所有的珠子一颗颗破裂、消散,周围再次变成一片虚无,寂静,连寂静都不存在。
没有任何存在,因为已经没有我了。
待他的自我再次重聚时,他最先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过来,过来。”
他丧失了思考,轻易地被那若有似无的声音蛊惑,他朝它而去,他终于看清楚他了。
他看到无数个他,离开他,去往无数个世界,在每一个世界消亡、重聚。
他看到临风,变成了他,他亦成了临风。
“重启。”声音低沉又清晰,他陷入了沉睡。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又无聊、无法理解的梦,他不停陷入沉睡又醒来的梦境轮回中,每一次醒过来,他都看到临风,他在看他,他亦在看他。
“想起来了吗?”临风问。
木北一脸茫然:“什么?想起什么?”
他忘记了什么?他该记得什么?
临风叹了口气,站在他面前,伸手,直直插进他眼睛,他心跳漏了一拍,在这一拍的间隙当中,他听到临风的声音:“那就回溯源之地吧。”
轰——
木北听到世界坍塌的声音,他跟着临风走在一条长长的通道上,通道的尽头是深渊。
他走在深渊里,看到迄今为止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没有五官,像是一团可视化的巨大的墨团,墨团的边缘是无数细小的手,墨团在缓慢移动,每只手都在不停地向前抓取,抓取一切,墨团逐渐变大。
木北定定站着,那手碰到他身体,他听到无数哀伤、痛苦的声音,他的情绪被侵蚀,快乐、幸福都不在,他好想融进墨团,成为它的一部分,全身心地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
在他靠近墨团时,他身体发出一阵激烈的白光,一声惊雷落在他头顶,他瞬间清醒,挣扎着离开墨团。
那墨团在惊雷的打击下,迅速缩回去。
一颗银色的珠子缓缓落在他手上,雷龙珠?源源不断的白光从它里面出来,墨团似乎很怕这白光,再也不敢向前挪动一寸。
“给我。”临风朝他伸手。
木北将雷龙珠放在他掌心,只见银光一闪,那那颗珠子被临风扔在了空中,他迅速结了个阵,雷龙珠便是阵眼所在处。
无数道银光结成一个蜘蛛网般的罩子,将墨团罩住,它被困在里面,动弹不了。
“雷龙阵困不了它多久,你必须得快速成长起来,去找到你的本命魂兽,它会帮你一起成长。”
木北呆呆看着他,“本命魂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