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月末,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残月凄美而又悲凉的挂在空中。
李时晏站在静雅院的正厅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个许久不见的故人。
嘎吱一声,门从外面推开,天羽提着一个满身伤痕的血人进来,将人扔在地上,迎面跪下:
“属下天羽参见王爷。”
“起来吧!”
李时晏看向地上那蜷缩一团的人,眸中带着冷意,不甘最多的就是恨意,他淡淡地开口,语气熟稔地像是从前。
“玉禾姑姑,可还记得本王?”
地上的血人,用力地爬起来,面向李时晏跪好,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李时晏,哆嗦的说着:
“殿下,太子殿下饶命啊!”
听到这句话,李时晏轻笑出声:
“姑姑忘了吗?拜你所赐本王早就不是太子了!”
玉禾爬向李时晏,想抱住李时晏的腿求饶,李时晏一脚将她踢开,眼中满是嫌弃:
“玉禾姑姑这是在做什么?”
玉禾连忙爬起来跪好,不停的磕头求饶,她知道她今晚必死,可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断的求饶:
“殿下,是奴婢对不起你,但求求殿下放了奴婢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那本王当初又何其无辜?本王的母妃又何其无辜?”
李时晏声量提高,满是怒意,他想起了他的母妃,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子,她对待所有人都很好。
可是好心并没有换来好报,而是背叛,比如说眼前人,母妃最信任的贴身丫鬟
是她将毒药亲手喂给母妃喝的,那毒药那么疼,母妃在床上疼了一天一夜,最后被活活疼死。
她那么美的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因为疼痛大声吼叫,她一生都是体面的,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母妃走的时候才如此痛苦。
李时晏越想心中怒意上升,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正在这时季芸到了静雅院,她让天月去通传一声:
天月知晓王爷今夜有事,恐不会见王妃,但他还是进去通传了,到时王爷不见她,也好跟王妃复命。
“王爷,王妃来了,想求见王爷。”
李时晏笑了,只是他的笑容十分可怖,他想她既然想来,那就让她来。
“让她进来吧!”
天月看着地上的血人,有些不明白王爷的做法,但他一向服从命令。
“王妃,王爷让你进去。”
季芸一听,有戏,今晚稳了,她将篮子里的酒壶拿了出来,猛地喝了一大口。
辛辣刺激着她的舌尖,然后喉咙,胃感觉都被火热的液体包裹着,她强忍着不适,转身和红烛说道:
“红烛你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留在静雅院了,明早你又过来。”
红烛有些不解,可季芸催促她回去,她也只能回去。
季芸心想这是她第一次勾引人,又喝了酒,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被红烛听到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她肯定得害羞得钻地洞了。
季芸挺了挺胸,怀揣着紧张,激动和不安进去了,希望这酒有用,待会儿能克服自己的恐惧!
可她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地上的那个血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她不停的磕头求饶,每磕一下,地上的血印就多了一些。
季芸靠着门边站定,心里不停的打鼓,这是怎么一回事?李时晏在做什么?
李时晏看到她的模样,一张精致的小脸,一袭诱人的衣裳,她今日打扮得十分妖娆迷人,可惜她来的不是时候,可惜他看透了她的伎俩!
“王妃,这么晚来本王这里,有什么事吗?”
“臣妾想来看看王爷。”
季芸尽量镇定的说着,可一句话还是磕磕巴巴,嘴唇都在颤抖着。
突然李时晏拿起天禄手中的剑,一剑刺向玉禾的右肩。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季芸吓得尖叫出声,她的背紧紧靠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
她在心里默念,这女人一定是坏人,李时晏不会莫名其妙杀人,一定是这样,她给自己疯狂洗脑。
李时晏还用力的在玉禾肩膀里绞了一圈,玉禾的叫声撕心裂肺,响彻整个院子。
把季芸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那剑拔出来的时候,血液哗地喷出,李时晏离得极近,脸上都被溅到了几滴血。
季芸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她在太师府做的梦,现在的李时晏与梦中的恐怖模样,相差无几。
“王妃,看到本王这个模样,心里可害怕?”
季芸鼓起勇气的将心里话说出来,可依旧是磕磕巴巴:
“臣妾不害怕,王爷不会乱杀无辜的,此人一定是做了错事,王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李时晏听闻,脸上的笑意渐深,似是冷笑,似是讽刺,更似是嫌恶。
又将剑刺进了那女人的左肩,疼痛让玉禾吼叫声都堵在喉咙,大张着嘴巴无声的呜咽。
李时晏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季芸。
“王妃忘了吗?那天晚上本王也差点杀了王妃,那王妃又做错什么了呢?”
说完笑出了声,眼睛紧紧的盯着季芸,像要将季芸看穿。
季芸面对这样的李时晏,心里慢慢绷不住了,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像一颗颗晶莹的小珍珠,她颤抖着嘴巴,用力的解释着:
“王爷,那天晚上是臣妾的错,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今晚特意来赔罪的!”
季芸哽咽着说着,她想她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好害怕李时晏手里的剑突然刺向她,她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