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回了春华院,在院子里踱步,心里就是不安,她实在没办法,她看向天禄,小声地问道:
“天禄,你可知天青如今怎样了?天枢那晚将他带走,之后便没了他的消息,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天禄二十五六的年纪,做事极为细心,也善于察言观色,他早就知晓天枢对天青的感情不一般,他也知晓王爷对王妃很是看重,为此他很恭敬的说道:
“王妃请放心,天青不会有事的,许是王爷派天青去做其他事了,暂时回不来府中。”
季芸闻言,心中的焦躁并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
天青是王府里唯一一个对她忠心且随时随地为她考虑的人,若是他因为她出什么事,她也原谅不了自己。
她又转向红袖,轻声问道:
“红袖,你有天青的消息吗?你这两天可曾见过他?”
季芸看红袖也摇了摇头,心中更是担忧。
李时晏不敢问,天枢又没机会,别人又不告诉她实话,她觉得在这王府里,她孤独得可怕,就像是槛花笼鹤。
李时晏回来时,看到季芸呆呆坐在榕树下发呆,他换上一副笑颜,柔声问道:
“宝儿,在想什么?”
一句话将季芸放空的思绪拉回,她看着李时晏,慢慢将眼神聚焦。
她想赌一回,她拉着李时晏的手,轻轻摇晃,眼神里是清澈干净又无辜。
“王爷,天青去哪儿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我连累了他,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换作平时李时晏可能会生气,可如今天青的境地,他有些愧疚,只能用谎话来将此事遮掩过去。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所以将他派出去做事了,估计几个月内是回不来的。你放心吧,他很平安。”
季芸看着李时晏笃定的模样,只要他平安就好。
她将自己投入李时晏的怀抱,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想他应该不会骗她吧。
李时晏轻轻拍着季芸的,不敢让她知道真相,只能一瞒到底,温柔的说道:
“过几日我让天枢贴身保护你,从此以后让他听你的,可好?”
“嗯。”
季芸随意的应答着,她想无论是天枢也好,还是天星天月也好,他们永远都只听主子的命令。
而她永远都是主子的附属品,他们不会把她真正的当主子。
深秋的雨水掺杂着丝丝寒意,不知不觉秦玉昭已入府一个多月,而她日日都来春华院请安。
季芸多次拒绝,最后看她始终坚决,也不再劝。而李时晏对秦玉昭的态度依旧冷硬。
在这一个多月里,季芸也从未见到天青,她也曾明里暗里向天枢打听过,得到的依旧是天青外出办事的结果,最后识趣的她也不再问。
她与李时晏倒是相处愉快,李时晏事事宠着她,哄着她。
当然,自李时晏尝过人事之后,三天两头缠着季芸个,在逐渐探索中,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完美契合。
同时在琼华院的沈靖舟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天天跟在季芸身边的小奴才天青不见了。
他看着李时晏日日夜夜宿在春华院,他就头疼,他私下里也劝过李时晏多次,希望能去秋月楼看看秦玉昭,可结果都不如他意。
如今季芸身边有李时晏的人保护,想对她做点什么还比较困难,他只能先将注意力放在天青身上。
他想利用天青,彻底让李时晏对季芸失望,他才有机会杀了季芸。
“沈三,沈五。”
沈靖舟朝着空气中喊了一声,一息之间,两个黑衣人就从空中蹿出,跪在沈靖舟面前。
“属下在。”
“你们去跟着王妃身边的天枢,务必找到一个叫天青的人。打探清楚他在哪儿。”
两人领命退下,沈靖舟想最后是天枢带走他的,那就只有天枢知晓他在哪儿。
秦玉昭那边,日日皆是好脾气地去讨好李时晏,终是一无所获,高傲的她越来越沉不住气。
她不明白她与季芸相比究竟输在了哪儿?为何李时晏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无奈只能去找沈靖舟,在王府里,也只有沈靖舟会无条件的帮助她。
“舅舅,这一个多月来,王爷终是不曾看我一眼,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王爷终究是铁石心肠。”
秦玉昭第一次在沈靖舟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样,李时晏的态度,将她曾经以为轻而易举的事情,变得难于登天。
沈靖舟也不曾想到,李时晏就是那么坚决,他甚至为自己曾经的狂悖感到羞愧。
“玉昭,你别急,舅舅如今在找一个人,找到了也许就能挑拨阿晏和季芸的关系。”
“舅舅,找谁?可需要我哥哥帮忙?”
“不用,是跟在季芸身边的一个奴才,他俩关系匪浅,但却在你进门那天,他消失了,本侯怀疑这其中有秘密。”
“玉昭,你不要着急,舅舅定不会让季芸嚣张太久的。”
秦玉昭得到沈靖舟的保证,她心里虽然难受,但依旧强打起精神,还是日日去春华院请安。
季芸对于她雷打不动的性子,真的佩服至极,她都在心里自我怀疑,如此这般是不是对秦玉昭不公平?甚至同情起了秦玉昭。
十月下旬,天气越发冷了,季芸养了两个多月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而李时晏在季芸的投喂下,也长了些肉,变得更加迷人。
季芸坐在榕树下,看着落叶飘零,她又想起天青,在那段被囚禁的日子里,只有他每日想法子逗她开心。
他们都说他外出办事,可她总是不信,她想再问一次,看着站在旁边的天枢,她笑着开口:
“天枢,有没有天青的消息,他何时回来?”
天枢以为,王妃和王爷如今这般好,恐不会将天青放在心上,没成想她依旧挂念天青。
他英俊的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声音里带着试探。
“回禀王妃,前不久王爷放了他自由,他早已离开京师,王妃以后就不要再问他了。”
“什么?离开了?”
季芸完全不信,李时晏不会这么好心,那天枢为何这样骗她?
她直勾勾的看着天枢,只见天枢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他接着说道:
“王妃是王爷的女人,就要恪守本分,心里只能有王爷,天青一个奴才,不值得王妃放在心上,属下只能说他如今过得很好,也很平安。”
“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天青,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会怀疑王妃对王爷的忠诚,所以王妃以后不要再问了。”
季芸从天枢的话语里听到了威胁,她的心倏一下泛起寒意。
果然这王府里除了天青,没有一个人会告诉她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