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顾问部会议室。
七十多个人到场了。
所有的金牌猎头顾问，还有部门的小领导，各种组长，秘书，主任主管等等。零零总总加在一起七十多个人。规模不可谓不大。
当然最为耀眼的还是徐靖和张亮。
一个是副总，一个是经理。
放在以前的话，这算是猎头顾问部的一二把手了。
但此刻，两人都不太淡定了。
张亮紧张自然是不必多说，之前多次在谢安面前炫耀，各种挖苦。现在人家成了公司副总裁，如果对他做点什么，完全正常。
令人诧异的是，连徐靖这个久经职场的老油条，竟然也感到几分紧张。
谢安虽然年轻，但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太不正常了。
很多行事风格，完全不按照套路来的。
上次在红颜酒吧被谢安抢走三千万订单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现在这位顶头上司即将第一天上任，徐靖心中不太淡定的。
总感觉谢安会搞自己……
察觉到周围员工的议论声，张亮凑到徐靖身边，低声道：“徐总，谢安这家伙刚上任，不会就给我穿小鞋吧？”
徐靖强装淡定，“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我也拿不准。不过，他既然是韩明和苏总提拔上去的，应该不会乱来。明面上，公司会有职场的规则。大家不会公开践踏。”
张亮捏了把冷汗，“那暗地里呢？”
徐靖一愣，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张亮没说话了，双手搓在一起，掌心都出汗了，额头也涌现出细细的汗珠。
徐靖看了一眼，安慰道：“别慌。你好歹也是公司公开提拔上去的部门经理，部门二把手。谢安不会让你太难堪。”
听闻这话，张亮这才松了口气。
就这时候，张标从外面走了进来。
唰！
整个会议室的人立刻一紧，纷纷坐直笔挺，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张标是个秘书，但人家后台硬啊。
谁不知道张标是谢安的死党，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谢安的意志。
咳咳！
张标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谢总在忙，十分钟后来。大家准备准备发言。每个人都必须发言。”
留下一句话，张标就溜了。
十分钟……
每个人都要发言。
这就搞得大家压力更大了。
过不多时，两个人进来了。
韩明和苏玉卿。
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韩明在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不必客气。
然后公司的一二号人物走到人群末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笔记本，打算做会议记录。
这一下，大家的压力更大了。
有一种回到高中课堂上公开课，全校老师领导都来教室里听课的味道。
时不时，员工都回头看向公司一二号人物。
只见韩明和苏玉卿神情平静，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
会议室外面。
谢安其实根本不忙。
他找了个靠窗的空位置坐下来，一边抽着烟一边打开视频监控的app。开始横扫最近几天徐靖办公室内的情况。
很快，谢安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码头李兵之死，就是徐靖和张亮搞出来的。幕后主使应该是张金虎。或者说，张金虎背后还有人。
第二，陈艳张金虎和徐靖联合开设了一个新公司，也是做猎头生意的。原来打算几个月后开始启动，现在提前到了两周后启动。一旦启动，可能就掏空整个金瑞公司了。
而第一点，可能就是第二点的原因。
看完之后，谢安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目光逐渐变得凌冽起来。
好狠！
徐靖，张亮，陈艳，张金虎，林泉。
竟然想一举掏空整个金瑞公司。
冷美人应该察觉到了不太对劲，这才紧急提拔谢安为副总裁。
很及时。
但，怎么应对是个问题。
林泉徐靖加在一起，联合他们手下的心腹。占据了猎头顾问部七成以上的收入。绝大部分的客户都在他们手上。
离开他们，金瑞公司还真的不行。
下手太重，不行。
下手太轻，也不行。
不容易。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
张标走过来提醒，“老谢。时间到了。”
“走。”
谢安收起手机，起身而去。
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吵杂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安身上。
谢安入座首席位置，开口第一句就是重磅炸弹，“今天开会，不表扬，不歌功颂德，不粉饰太平。只说问题。标子，你来开个头，说说猎头顾问部的问题。”
这种事，必须有人开头。
开猛头。
不然得到的都是假话空话。
对谢安来说，纯属浪费时间。
张标张口就来，“我觉得，猎头顾问部身为公司的核心部门，结构太庞大了。官僚气太浓厚。”
谢安很满意，“那该怎么办呢？”
张标按照早就设定好的剧本表演，“需要精简部门人员和结构。另外需要设立更严格的末位淘汰机制。”
啪！
谢安带头鼓掌：“好，说的好。不管对不对，这样的态度，才是正确的。”
也就只有谢安一个人鼓掌。
很尴尬。
忽然，角落的位置上传来两个掌声。
谢安好奇看过去，看见了冷美人和韩明。
我去……
大领导竟然来了 ，我都不知道。
有大领导鼓掌，其他人便纷纷跟着鼓掌。
掌声过后，谢安继续扔重磅炸弹，“第二个谁来发言？说假话空话的就算了，我需要听实话。虽然实话往往很难听。”
很快，有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举手。
谢安示意对方开口。
青年道：“我叫彭翔。进入猎头顾问部很久了。确实结构太庞大复杂了，运转效率很低。很多有能力的人得不到重要了。老人霸占位置不放，任人唯亲。导致最近业绩增长乏力。就是没发挥出大家的积极性……”
讲话的同时，张标已经把彭翔的资料送到了谢安身边。
一看吓一跳。
很厉害的一个人啊。
业绩一直都在张亮之上，但却在公司没有什么存在感。
彭翔发言结束，谢安照旧鼓掌肯定。
韩明和苏玉卿两个人自然跟着鼓气。
有了这样的开头，一上午的会议开的很顺利。
虽然有不少人仍旧歌功颂德，猛拍徐靖张亮林泉的马屁。但超过半数的人都指出了部门存在的问题。
臃肿，效率低，老人占着位置，新人上不去……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会议才宣告结束。
谢安做了详尽的记录。
大家都以为会议要结束了。
谢安却开口，“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吃午餐，半个小时后，继续回到这里开会。我有重大决定宣布。中场休息！”
众人：……
徐靖：……
张亮：……
有你这样开会的？
一个上午还没结束啊？
大家虽然心中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纷纷离开会议室去吃饭。
谢安趁这个时间走到末尾的苏玉卿身边，“苏大老板，我有点建议。，要不去你办公室聊聊？”
苏玉卿爽快答应。
谢安让张标去食堂弄点午餐过来。
就着午餐在苏玉卿的办公室吃。
韩明，苏玉卿和谢安三个人都在。
韩明很高兴，“谢安，你今天的讲话非常深刻。这样的谈话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过了。你这个副总裁，很有才华。苏总提拔你上来是合理的。”
谢安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苏玉卿道：“谢安，你有什么建议。直接说吧。”
谢安道：“我这个建议会比较大胆，但的确可以解决部门存在的问题。”
韩明一脸的期待：“你说。”
谢安目光一沉，“让徐靖主动休假。”
韩明人傻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