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
李民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从国外回来干的第一笔生意就是红木。
现在国内倒腾红木生意的人不多,这个时候出手绝对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前几日这批红木因来历不明,没拿到批文,被卡在了关口。
要是货拿不出来,损失惨重。
唯一能寄予厚望的,就是厉景逸。
他向上关系稳定,有人罩着。
向下门路广,资金雄厚,谁都得给他面子。
虽然不明说,其实他就是京南的首富。
“逸哥,崔三的话也不全错,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跑到头上拉屎,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
厉景逸和旁边那女郎始终保持着距离。
那女郎见李民暗示的眼神射过来,马上就变得娇滴滴的,要依偎厉景逸的肩膀。
“厉总,我在楼上订了一间房,今晚不回去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声音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
厉景逸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眼底带着一丝狠厉。
和那女郎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不给她任何冒犯的机会。
“哦,你确定?”
女郎媚眼如丝:“当然了,可以不撑……伞。”
厉景逸扯唇勾笑:“点~蜡,手铐,脚镣,皮~鞭,黑面罩,铁笼子……你喜欢哪一样?”
吓得那女郎噤若寒蝉,脸色大变。
“我、我不会……”
上次就有个客人提出玩这个,差点……
女郎借口上洗手间,赶紧拿起小坤包溜了。
第二巡,崔三带头又开始敬厉景逸酒。
许星竹直接走进去。
厉景逸没有看见她,是崔三最先看到她的。
崔三笑着站起来:“哎哟,嫂子,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赶紧走过来,佯装热情迎接。
许星竹也不跟他客套,径直走向厉景逸旁边的空位上。
“你怎么来了?”
厉景逸看着她问道,他突然有些心虚,幸好刚才那女郎被他吓跑了。
否则看到他旁边坐着一位妖娆的女人。还不知道她怎么想呢。
许星竹笑应:“路过而已,听一楼总台的人说,你在上面吃饭我就过来了。”
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厉景逸又怎么可能相信。
李民叫服务员给她拿来一套新的餐具。
酒满上后,李民主动敬她酒。
“嫂子,请我哥吃饭忘了请你,对不住了,我自罚三杯。”
说罢,真的连干了三杯。
53度的白酒,一口一口地闷。
许星竹感慨,生意人真是不容易,拿命在拼。
“嫂子,我的酒已经喝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他坐下时酒杯跟着往下倒,以证自己已经把酒干完了。
许星竹看着眼前的小酒杯,那晶莹透明的白酒就跟毒药一般。
令她的胃一阵反酸,想吐。
“不好意思了李总,这酒我不能喝。”
崔三早看这小贱人不顺眼了,她来了就不能给她轻易地走。
“嫂子这就不懂事了哦,人李总连干三杯,表示对你的尊重,你一滴没喝,怎么也说不过去。”
许星竹最讨厌饭局,还有饭局上各种劝酒的王八蛋。
上一辈子,刘西城当了副县长之后,应酬也很多。
每每都喝的烂醉,他这个位置都是喝了不少酒喝来的。
有几次对方携家眷出席,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参加。
第一次饭局,被临县的政府班子的成员轮番敬酒。
那会儿她不懂得拒绝,喝了第一杯又来第二杯,喝到酩酊大醉,酒桌上的那些人才放过她。
而刘西城那混蛋跟献祭老婆似的,看着旁人起哄劝酒,也不阻止。
如今再看这个场合,噩梦重现。
厉景逸拿起她桌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兄弟们承让,我老婆不喝酒,这杯我替她干了。”
崔三端起酒杯,朝她走过来。
他拿的是小钢炮,一杯小钢炮的量能抵十个小酒杯的量。
“嫂子,我敬你。”
当着众人的面,崔三咕噜咕噜地吞酒。
许星竹听见他喉咙的异响。
这人真是死要面子,再多喝一小杯,他就要吐了。
“我喝完了,嫂子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我跟逸哥可是发小,和他同穿一条裤子,我敬他是我哥,你是我嫂子,今天在场那么多人,可是给足了嫂子面子。”
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
带着威胁的语气,大有她不喝就不罢休的味儿。
许星竹突然捂嘴,冲向包厢里面的洗手间。
随后一阵干呕的声音传来,厉景逸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过去看,见她出来时脸色苍白。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许星竹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向饭桌。
厉景逸跟上来。
见她跟众人谦谦地道:“不好意思了各位老板,刚才闻着味儿一阵难受,有了孕吐反应。”
旁人一听,炸开了锅。
尤其是厉景逸,呆若木鸡。
随后又马上反应过来。
“唉,我老婆身子不好,刚怀孕一个多月,闻到酒就吐,医生说绝对不能碰酒。”
崔三等人深信不疑,总不可能强迫一个孕妇喝酒吧。
饭局很快就散了,各回各家。
事情没谈妥,崔三和李民都很恼火,不过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厉景逸喝了酒不能开车,许星竹找到一处电话亭,叫老张过来开车。
两人坐在后座。
厉景逸看向她的侧脸,柔柔弱弱,没想到心思倒是深沉。
“怀了谁的孩子?”
老张心里一阵突突,妈耶,这也太刺激了吧。
少爷当着少夫人的面,问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么说婚前少夫人就已经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珠胎暗结了。
一般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吧。
许星竹回眸,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这不是为了骗他们随口胡诌的吗,你看那几个人哪个像好人,那死崔三一个劲儿地劝你喝酒,还让你把我扔了,他对女性极其不尊重。”
“李民也是,没那个资质进口红木,做了犯法的事情,还想让你替他兜底,这种害我丈夫的的损友,我干嘛要喝他的敬酒。”
厉景逸突然靠近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她一回头,差点亲上他的薄唇。
“你在外面偷听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