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天色暗沉,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飘浮着明亮蜡烛的变形课教室里,邓布利多正在为一年级新生授课。现在是学生们实操魔咒的时候,邓布利多和蔼地看一眼下方的学生们,抬手点点栖息在讲桌上的福克斯的喙。
堂下的海格在课桌底下将攀在桌脚的阿拉戈克变成一个只小巧的火柴盒,然后四下环视一圈,小心翼翼地把阿拉戈克捧上讲桌。正待他松了口气抬头时,正撞进一双明蓝色的眸子。
邓布利多笑道:“格兰芬多加五分。”他的话音刚落,福克斯倏地振开翅膀飞出窗外钻进雨幕。
禁林内,我趴在地上咬牙承受着剜肉断骨之痛。雨声和雷声充斥在我耳边,屏蔽了我的所有感官。我闭眼感受着自己愈发剧烈的心跳声,渐渐的,出现了另一道微弱的心跳声。这道心跳变得清晰起来,其频率也加快,直到与我本来的心跳声一致、共鸣。
我的脑海中显现出一只白色渡鸦的模样,它有天青色的眼瞳和泛着月白光的尾羽。
等到身上的痛楚消失,我才敢睁开眼睛。幸亏有之前变成过麻雀的经历,如今再次变成一只渡鸦并没有让我太过惊慌。我叼起遗落在地上的魔杖开启走地鸡模式躲进旁边的树洞下,远远望见一抹火红正向这边俯冲而来。
我放下魔杖,高兴地叫了两声。福克斯湿漉漉地跳进树洞,展开翅膀示意我跟着它学习飞翔。我学着他样子扑打翅膀,树洞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万幸有它的教导,我很顺利地掌握正常飞行的技巧。
接下来的时光,我们打算在这等雨停了再走。因为麻瓜研究学的考试是与下午最后一堂课同时进行的,耗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我是属于三餐缺一餐都会抓狂的人,谁也别想阻挡我干饭!
眼见雨势没有变小的征兆,我只好恢复人形,告别福克斯后往城堡的方向狂奔。冰凉的雨滴掉在头上时,凉意直接叫我一个激灵。
跑上雨廊的时候,我迎面遇上面色铁青的阿布拉克萨斯。他口中轻斥一声,抬手来抓我,却被我反身一扭溜走了。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绝壁十分精彩。怎么会遇见他?尬死我得了。
我三步做两步爬出雨廊从另一个台阶跳上雨廊,结果被半路截出来的里德尔抓住了命运的脖颈。
“怎么,法逻小姐也有雨中啜泣的习惯吗?”里德尔不悦地蹙眉,褪下身上的外袍将我自上而下裹得严严实实。
我受宠若惊,赶紧挣扎起来,面目狰狞地吼道:“劳烦您老人家担心了,我不用!”
里德尔冷下脸来,咬牙切齿地说到:“你确定吗?”见我缩成鹌鹑不敢说话,他满意地摸一下我的头,“去吧。”
我像是得到赦免令一般,边溜之大吉边打了一个喷嚏。
“娜茨!”
这时,阿布拉克萨斯急切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置若罔闻,调至飞行模式下楼。
七月初,芙伊拉带着我的o.w.L.考试结果落在了书桌上,此刻的我正在给费曼回信。话说对方总是给我寄来一些木料,我也不能就这样不回礼吧?
我站起身来,在桌前踅来踅去。突然,我想起来费曼曾在信中提及自己遇到过一个案件。这个案件的线索因为时间原因受到影响,无法作为充足证据给嫌疑人判定罪状。
我从床头柜翻出时间转换器放入信封,并另起一页注明了它的详细用法和禁忌,全部交由刚歇下来的芙伊拉叼走。
接着,我拆开手边的成绩单:6个o(优秀),4个E (良好),1个A(及格)魔药学果不其然地拿到了p(差)。
嗐,还好啦,我可能天生跟魔药学有缘无分吧哈哈。据说学生在o.w.L.考试中不及格的科目在六年级就不用上课了?我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在购置坩埚上花费一大笔开销了。
我再美滋滋地拆开学校专门给每一位参加完考试的学生量身下达的通知,上面表达了对我拿到11个o.w.L.的贺喜,接着严厉批评我low得一塌糊涂的魔药学,并强制要求我重学魔药学,在明年重新参加考试。
我:“……”啊,啊啊啊,你干嘛啊~人家真的不想学魔药学了啦!
我严重怀疑学校独独批评了我,因为我后来观察别人在谈到自己不用上某某课的时候露出的是非常轻松的表情。
如今练成了阿尼马格斯,我可太轻松啦,出入寝室变渡鸦,上课恢复人形。我自从体验到了飞翔的感觉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到课间休息时间总要拉上极其不情愿的芙伊拉绕着城堡飞一圈。
我强烈反抗学校要我重修魔药课的命令,一到魔药课就在寝室睡大觉。直到一日我在睡梦中被一通猛啄啄醒了,睁眼跟福克斯大眼瞪小眼。
福克斯见我醒了,开始发动猛烈攻击。我大呼饶命,只好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飞到魔药课教室窗口上旁听。
斯拉格霍恩斯认为o.w.L.考试已结束,没有天赋的学生也被筛除了,于是开始加大课程难度。我看着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爆破声和青烟,乐得“嘎吱嘎吱”叫。
斯拉格霍恩斯郁闷地看着这群所谓通过了考试的“高材生”们,然后快步走到我面前。我“呜哇”一声停下无情嘲笑,摆出“淑女内八”的姿势乖巧地看着他。
斯拉格霍恩斯愤恨地伸出手指猛戳一下我的头,一把把我抓上讲台给我讲解一本厚到可以一板砖拍死我的魔药书。这鸡同鸭讲的场景直接把下面的学生们逗笑了。
我发觉自己应该是上错了课。我要上一至四年级的魔药课,而不是在五年级的魔药课堂垂死挣扎。斯拉格霍恩斯对我这个渡鸦学生可太满意啦,哄爷爷哄奶奶地叫我不要缺席自己的所有魔药课。
我:“……”wtF!
魔药课结束后,我火急火燎地飞出教室。这些学生们也是平生第一回看见渡鸦听课这样的新鲜事,皆用目光追随着我的动向。
芙伊拉正降停在城堡的一个塔尖,我飞过去挤在她身边。与此同时,戈加叼着一只死老鼠飞过来,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我。
我一脸懵逼,搞不清是什么情况。眼见戈加张开铁爪要狠狠往我身上抓来,我赶紧抱头鼠窜入了城堡,怎料又一头撞进刚出魔药课教室的阿布拉克萨斯怀里。
戈加落在芙伊拉身边,将口中的死老鼠放下,又用爪子将其扒拉到“咕咕”叫的芙伊拉脚下。我脸色惨淡地看着戈加边装糊涂边把芙伊拉庇荫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即刻伸长脖子炸起全身的毛朝戈加叫唤起来。
奶奶的,你这破鸟竟敢打我家乖乖的主意?!老娘把你天灵盖掀啦!
我厉声叫起来,向戈加扑去。阿布拉克萨斯的反应比我要快,伸手攥住我的双脚。
“凡事应讲究先来后到不是吗?”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抬头看着阴恻恻的阿布拉克萨斯。他眯眼盯着我说到:“我不允许你打扰它们。”
我麻痹地被阿布拉克萨斯倒提着下楼,却在路上遇到了被追随者夹道欢迎的里德尔。我注意到阿布拉克萨斯和里德尔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偷偷撑起来看着兴致缺缺的里德尔。
里德尔侧目看我一眼,“马尔福,这是什么?”
阿布拉克萨斯将我提起来。我头上冒了冷汗,用一种极其痴傻的目光与他对视。里德尔伸手要来抓我,却被阿布拉克萨斯躲开了,“一只变异的渡鸦罢了,我也是第一次见白色的渡鸦。”
里德尔意味深长地扣起我的鸟头,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兴味,“确实少见,不过这样的毛色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我:“……”tamader,你个崽种。
阿布拉克萨斯与对面的人对视片刻,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公共休息室,他把我丢给自己的跟班后就赶去上课了,下一节是神奇动物保护课,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飞向禁林边缘。
为了在阿尼马格斯形态期间也能随身携带魔杖,我已经用一根绳子捆住它套在脖子上同化成了我的羽毛。
在禁林中安稳落地后,我变化人形,从折叠袋中取出神奇动物保护课所需要用到的妖怪书朝外走。
天色正好,阳光从树叶间隙漏下,在地上洒满了陆离的圆形大小光斑。空气中糅杂着松木和泥土的气息,与温暖的阳光相得益彰。
我向前迈的脚步一顿。只见土坡边的潺潺流水中正站着几只瘦骨嶙峋的黑马,黑马的脊背上曳下一双同样骨瘦如柴的肉质翅膀。它们正温顺地站在方没马蹄的溪水中,低着头悠哉地饮水。
这是夜骐。也许是因为我在美国变成麻雀时见证过那些未成年巫师的死亡,所以才能看见它们。我静静观察着这优雅与世无争的美丽生物,脚下不停地赶向课堂。
身后传来一阵纷沓的马蹄声,我回头,一只夜骐宝宝嘶鸣着向我奔来,亲昵地蹭我的手。
我有点局促。不是,我可没什么东西招待你啊!
突然,夜骐宝宝转头,兴奋地跳起来,正好接住一块从天而降的鲜肉。我回身,远方已然站着提了一个铁桶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
教授故作生气地叉腰,“法逻小姐,快要上课了,与它玩耍也要注意时间哦。”
我乖巧地点头,摸一摸再次蹭我的夜骐宝宝,跑上前去,跟着教授进入课堂。穆迪虽然惊讶我会和教授一起从禁林里出来,但还是热情地迎上来与我打招呼。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也对我笑脸相迎。
自从那场魁地奇比赛后,许多格兰芬多的学生因为我的勇为都对我改了观。况且连他们最崇拜的穆迪级长也与我交好,他们也没有理由再仇视我。并且,我的血统暴露,连斯莱特林的所有学生都自动站到我的对立面。
于是,我真的成了万红丛中一点绿。
反观自家学院,学生们皆臭着一张脸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毕竟我方还有一个扣分狂,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下了课,阿布拉克萨斯无视向自己献殷勤的同学,径直朝我走来。我面上不显,心里早就狂叫不止。
穆迪跻身挡在我面前,“马尔福,你做什么?”
这,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我记得当初费巴逼问我时,阿布拉克萨斯也是像这样挡在我面前的……
我偷偷抬眸看向隔着穆迪同样看我的阿布拉克萨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居然在他眼里看见了错愕和恼火。
阿布拉克萨斯突然展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要跟娜茨·法逻说一些关于斯莱特林的事,与你格兰芬多的级长落不着半点关系。”他伸手拉住我,粗暴地将我扯出来。
穆迪不甘落后,也出手扯住我,“谁不知道你们正想着法儿找娜茨麻烦,我不信你。”
我夹在他们中间,头都要裂开了。我现在能做什么,我只想轻扣一个“9”,为什么不是“6”?因为“6”翻了!
我自认倒霉地用一种我自认为很和气的语气安抚道:“嗐,多大点事儿,别伤了和气。”
二人分外眼红,心有灵犀地从兜里掏出魔杖来开始对轰。我见机抱头鼠窜,“不是,你们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很为难呐!”
我跑到看味道的红方旁边叫到:“天呐,你们还在看戏,还不快拉架?!”
他们安抚我不要担心,说格兰芬多人不畏麻烦,有什么怨都是当场了结的。
我又转向绿方,结果被直接赶走了。他们的说法是斯莱特林人绝不丢脸,在什么事上都要找回场子。
我他哔——
两方亲友不靠谱啊,我默默淌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