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那是一天中最温柔的过渡时刻,天空像一位娴熟的画家,以深邃的蓝色为底,慢慢挥洒上一层淡淡的金黄。太阳缓缓地滑向地平线,仿佛是舞台上即将谢幕的主角,将最后的光芒倾泻在大地上,留下一片金色的余晖。这个时刻,万物都被柔和的光线轻轻包裹,仿佛被赋予了诗意。
忙碌了一整天的薛麟远总算回到了温馨的家门,疲惫的身躯裹挟着淡淡的夜色。他在附近的饭店精心点满了一桌佳肴,琳琅满目的菜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三人围坐桌旁,唐潇潇沉浸于美食之中,嘴角挂着满足的油渍,那份陶醉的模样仿佛在诉说着食物的美妙。
黄焖羊肉:色泽诱人,肉质细嫩且毫无腥膻,每一口都散发出醇厚的香气,口感如丝般滑软。
糟肉:以其独特的风味让人回味无穷,香而不腻,每一口都是味蕾的盛宴。
陇上香酥鸭:外皮酥脆,内里香软,味道渗透至骨,每一嚼都充满弹性,美味程度难以言表。
扣肘子:鲜香四溢,肥美而不油腻,肉质饱满,汤汁浓郁,让人食欲大开。
他们边品尝美食,边交换着这几天的情报。
李大勇说:“我这几日遍寻了市井的黄包车夫,又暗访了黑市交易,却依旧一无所获。”
薛麟远也分享了他的进展:“特高课似乎已揪出了军火失窃的罪魁祸首,好像是鬼子内部运输联队的几个士兵,但我怀疑就是被鬼子推出来来的替罪羊。我们的特工总部也处决了几名死刑犯,声称他们是军统的成员,是杀害杨主任的真凶。”
知道内情的李大勇,他的嘴角,如同被春风轻轻拂过的湖面,悄然升起一道微妙的弧度,既是对智谋得逞的微妙自得,又是对世事洞明的淡然一笑。
唐潇潇显得有些心虚。她的目光闪烁,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犹豫和忐忑。
她放下筷子,爆出一个惊人雷的:“我今天发现了谢子龙的踪迹,同时也确定了物资的确切位置。”
这话一出让在座的两人不禁愕然,他们辛劳奔波却无果,她这个每天像个街溜子一样吃吃喝喝的人找到了。是他们起床的姿势不对,还是他们出门迈脚的顺序不对。
李大勇问:“谢先生现在在哪里?物资在哪里?”
接着,唐潇潇便娓娓道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听唐潇潇说完,李大勇和薛麟远都沉默了。
他们对谢子龙先生充满了崇高的敬意与深深的惋惜之情。他们对那个无良的告密者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假如不是谢子龙先生的贴身随从谢启顺无情地背叛,这位英勇的人也不会遭受日军的追捕,更不会在追捕中受伤,伤口感染因害怕去医院暴露了行踪而延误了宝贵的治疗时机,最终导致了他无可挽回的离世。
“妈的,狗日的小鬼子,狗日的谢启明,我一定要杀了他。”李大勇气爆了粗口。
“谢启明是一定要杀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去龙虎山拿回物资”薛麟远提醒道。
李大勇沉思片刻道:“这样,我跟洒洒明天去龙虎山一趟。”
“洒洒也去?”薛麟远有些不太满意。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不用小孩子了吧!小孩子就应该在他们的保护下健康成长。
李大勇有些无语,这是担心唐潇潇?别看唐潇潇是个孩子,那可是个武林高手大佬的存在。担心唐潇潇还不如担心那些土匪。
“叔叔,洒洒可厉害了。”她可是天下第一唐潇潇,得了蜀中唐门的真传。
“行吧!大哥,龙虎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还是带着游击队一起去。”薛麟远提议道。
李大勇连忙拒绝:“不用,去多了人不好,我还是相信谢先生的,他托付的人应该可以信任。”
“就算谢先生托付的人可信,你们也需要有人帮你们运物资。这样吧,你们叫游击队的人在外面接应,你跟洒洒一起去。”
“这是个办法,我去联络游击队。明早就去龙虎山,免得夜长梦多。”
“可以”
一夜无话。
龙虎山的土匪,多是因生活所迫,或是不满社会不公而聚集在一起。
他们在崇山峻岭之间设立关卡,劫富济贫,既有几分侠义之气,又带有浓厚的野性与狡黠。
他们熟悉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利用复杂的地形与官军周旋,一次次从险境中逃脱,成为了当地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龙虎山的大当家谢琨,传闻他孔武有力,义薄云天,他的队伍虽是山贼,但行事有原则,绝不滥杀无辜。谢琨是谢子龙的远房堂叔,当年谢家家道中落,族人分崩离析,谢子龙的父亲远渡重洋,而谢琨而落草为寇。
次日清晨,天边微露曙光,李大勇和唐潇潇踏上了前往龙虎山的路途。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山风呼啸,松涛阵阵,仿佛在低语着山林的秘密。
终于,在黄昏时分,他们抵达了龙虎山的寨门。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如雷,震破了傍晚的静谧,回荡在山谷之间。
一位身姿挺拔的守卫矗立于古老的寨门前,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汉阳造的中正步枪,枪身泛着冷冽的光,与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相映成辉。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犀利,紧紧地锁定着眼前这群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注视。
\&我们是受谢子龙先生所托而来,\&李大勇回应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然后继续说:\&麻烦这位英勇的小哥,能否帮我们通报一声,就说谢子龙先生叫我们来的。\& 这句话里饱含着尊重,显示他们对谢子龙先生的尊重。
守卫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严肃的表情掩盖。他并未立即放行,而是转身走进了寨门深处,消失在一片暮色中。
李大勇和唐潇潇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片刻后,寨门吱呀开启,谢琨亲自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期待。他审视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唐潇潇,这个看似稚嫩的孩子,身上却透出一股难以忽视的气质。
“谢当家”,李大勇上前见礼,接着说:“楼船夜雪瓜舟渡”
“风掣红旗冻不翻”
这是谢子龙设计的提货暗号,只有暗号对了,谢琨才会把货物交给对方。
唐潇潇也行了个江湖礼,“谢当家,这谢叔叔留下的遗物。”说完从怀里取出信件。
这封信,是谢子龙生前的唯一凭证,也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它的存在,如同一座沉默的丰碑,铭记着谢子龙的一生。
谢琨轻轻接过信函,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的边缘,仿佛能通过这薄薄的纸片触摸到侄子的温度。
他的眼神深邃而凝重,里面蕴藏着无尽的回忆和哀思。信封上的墨迹虽已淡去,但那熟悉的笔迹依然清晰可见,每一个字都像是谢子龙临终前的低语,诉说着未竟之事。
信封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信纸微微泛黄,岁月的痕迹在纸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谢琨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字,心中涌起的情感如同波涛般翻滚。他闭上眼,思绪万千。
良久他才抬起头,隐藏起眼里的情绪,看向李大勇说着:“跟我来。”
在谢琨的带领下,李大勇和唐潇潇穿过错综复杂的山寨,来到了一处隐蔽的仓库。堆积如山的物资安静地躺在那里,每一件都承载着谢子龙的期望和牺牲。谢琨叹了口气,沉重而又坚定地说:“这些,都是子龙要我保管的。”
与此同时,外围的游击队员和29团排出的一个营按照计划,悄无声息地接近,准备接应。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山林间,为这场秘密行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李大勇、唐潇潇与谢琨的队伍共同将物资安全转移,29团1营在远处接应,顺利完成了这次任务。
唐潇潇等人看着满载而归的物资,心中既欣慰又沉重。谢子龙的牺牲没有白费,他的遗愿得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