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叶小红被皇甫广达的大手摸了一把,心里并不恼。
她是个风月场上做惯了的老手,知道皇甫广达对她余情未了,正中下怀。
如今薛护卫因被李十郎坐了冷板凳,没了油水可捞,每月俸禄也少了一大半,因此家里用度捉襟见肘,她自己又是个排场惯了的人,连自己手里那点私房钱也拿出来花了。
薛护卫的正头娘子,叶小红让下人们喊她大夫人,因为斗不过她,自己索性什么都不管,让叶小红去打理家务,反而落得一身轻松,暗地里看她的笑话。
叶小红也是个志向远大的妇人,她想:“眼看坐吃山空,我正愁没个进益,谁知这孙子皇甫广达自己闯了进来。他是个有钱人,我如何肯轻易放过?”
于是逼着薛护卫隔三差五地请皇甫广达来家里喝酒吃饭。
等到家里那些下人们都见怪不怪,渐渐地她就避开薛护卫,私底下请皇甫过来幽会。
两个人之前本来就是姘头,也不用装,直接天雷勾地火,摸索上了。
皇甫广达于银钱上是个十分大方的人,他得了好处,自然给了叶小红许多银两。
那薛护卫后来也听见风言风语,说了叶小红几句,让她不要和皇甫广达走得太近。
叶小红反而骂他:“真是好心当做雷劈,我不过是为了这个家好过,帮你周旋周旋,好寻觅个前程,你反倒怪上我了。
难道他不是你拉回来的?他要来找你,我难道把他拒之门外不成?”
薛护卫挨了一顿骂,没了脾气。
他本来不爱叶小红,二来他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也是拜她所赐,晚上连睡觉都不想进她的屋。因此并不十分追究,乐得个清净。
皇帝老儿把那些大臣们的谏议筛选了一遍,还是觉得都不妥当,于是罢免了原有的将领,任命太子李高为大都督,李十郎为副都督,又增派了十万兵马,去前线抵御夏侯煊的进攻。
李十郎是个战神,他的到来令皇军士气大振,夏侯煊的进攻受阻,无法扩大战果。
两军势均力敌,都收兵不出,暂时相持,各自在三十里开外安营扎寨,以待良机。
京都之危得以解除。
那日慕容光华在大理寺办公,突然想起有一封要紧公文落在家里,偏偏跟他的仆从去茅房大解去了。
皇甫广达早已站立一旁,守候多时,他上前对慕容光华说:“大人还是让小的替你走一趟吧,你的仆人今日拉肚子。”
慕容光华便答应了,让他去宰相府找二奶奶取来。
皇甫广达来到宰相府,说慕容大人让找二奶奶。守门的听了,心知是找碧罗的,便让一个小厮领他进院子,去春阳院找碧罗。
半路上正好碰见冬雪从万寿堂找金针说话回来。
小厮对冬雪说道:“姐姐,这位是大理寺的皇甫官人,二爷差回来拿一封要紧公文。正好你带去春阳院,说与碧罗姨娘,那公文二爷放在姨娘的梳妆台上了,让她取来给他。”
冬雪只得答应了。
皇甫广达跟在冬雪后面,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说让找二奶奶去,怎么你们又说是姨娘?”
冬雪听了,捂嘴笑道:“二奶奶和姨娘是一个人。”
“这话更让人糊涂了。”
“也难怪你糊涂。我们二爷只娶了一个姨娘,本想明媒正娶,封为正妻,老太太不许,说门不当户不对,只让做了姨娘。”
皇甫广达见冬雪仅仅是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便已经美的不像话,心想这姨娘该有多迷人,才会俘获了京城第一美男慕容光华的心。
不一会来到春阳院,冬雪让皇甫广达在大厅坐了,吩咐人安排茶水,自己进去找碧罗。
只见屋里空空无人,她自己不敢擅自做主,便问一个媳妇:“姨娘去哪里了?”
那媳妇答道:“姨娘刚才带了个小丫鬟出门去了,说是去竹林居找紫桐姨娘叙话。”
冬雪正要叫人过去竹林居喊人,却听见有人说道:“姨娘回来了。”
冬雪上去把碧罗迎进大厅,指着皇甫广达说:“这是二爷差回来的皇甫官人,说让取一封要紧公文。”
皇甫广达早站了起来,先是躬身低首,后来听到碧罗的声音,觉得十分熟悉,便抬起头来。
碧罗刚说出:“请官人稍候,我立马取来给你。”
冷不防看见皇甫广达的脸,不由得怔住了。
好个安宁公主,她不过略一惊慌,便即刻恢复了常态。
她假装并不认识皇甫广达,微笑道:“平时跟二爷出门的不是张华么?怎么今日派你过来?你也不是我家的人呢。”
皇甫广达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碧罗,思绪乱飞,神智不清,并没有听见她的话。
碧罗便对冬雪说:“好生让人陪着,你跟我进屋取公文就来。”
一时拿了公文,碧罗让冬雪一人出去大厅给皇甫广达。
皇甫广达还在那里发呆,连喊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冬雪只当他见了碧罗,被其美色所惑,因此心神飘荡,不以为意,把公文递给他就让人送他出门去了。
碧罗因为陡然见到皇甫广达,着实吓得不轻,自己坐不稳,斜靠在软榻上,心神不宁。
今天真是撞鬼了,居然遇见了他。
看他样子,大概也是认出了自己,要是他去跟慕容光华说了,我岂不是大祸临头,必须要想个办法除掉他。
碧罗在那里托腮沉思,思索铲除皇甫广达的计策。
冬雪进来笑道:“二爷也是,怎么打发这样一个猥琐的男人过来家里。我见他两只眼睛滴溜溜在姨娘身上直转,不是什么好人。”
碧罗笑道:“那你就让二爷赶紧把他打发了,留这样的人在身边,终有一日反遭其祸。”
“我说了,他可不会听。奶奶的话才好使呢。”
皇甫广达虽然认出了碧罗,却也不敢声张,自己闷了几天,那日过来找叶小红办事,便把见到碧罗的奇事给她说了。
叶小红听了,计上心来,说:“千万别告诉她丈夫,你若去说了,我们的好处就没有了。”
“何以见得?”
“真是蠢材!你想想,你我二人找个机会悄悄威胁她,说如果不想宰相府里面的人知道她的丑事,就必须听我们的话,给我们办两件事,否则我们就宣扬出去,说她嫁过人,还生了三个儿女。她必然就屈服了。”
皇甫广达忙问:“你让她给我们办哪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