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杨花花是真的走霉运,林二狗被抓后,她一个人守着店,生意也不好,张雪梅又来说了一番,把她们贬低得一无是处,她都后悔来城里了。
眼看就到了林二狗出来的日子,她提前一天就给林天佑发了消息,他林二狗和张洪梅是一天出来,她要带着张洪梅的儿子去,让她在儿子面前丢尽脸面,她的出现,给她的家庭造成了不晓得冲击,她必须要维护自己的家庭。
林天佑知道马上就要交看到自己的妈妈了,早早地就起床,梳洗打扮一番,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他妈妈的样子,家里甚至没有一张她的照片,他不知道父母之间是怎样走向离婚的,林志平不愿意提,他也不问,但是,对面母亲的渴望,应该是每个孩子内心最大的需求。
他走时,林志平还没有起床,林志平也没有发现林天佑和平日有什么区别,他早早来到和杨花花约定好的地方,就这离监狱不远的地方。
杨花花没有告诉林天佑张洪梅为什么进了看守所,两人远远站在路对面等着他们出来,杨花花有点慌张,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即将的重逢。
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林天佑没有往前走,杨花花也没有往前走,每一个人,都需要面对的勇气。
“二狗,你去哪?”张洪梅笑道。
林二狗看了看她,说道:“真没有想到,我们会一起进了看守所,哈哈!”
“哈哈,没想到啊,我都是这里的常客了,无所谓。”张洪梅笑道,她现在干的营生,被抓很正常。
“我也是二进宫了,也无所谓!”林二狗笑了起来。
“要不再去我那坐坐!”张洪梅邀请道。
“改天,今天得回家来。”林二狗转身,看见对面的杨花花,她有点紧张起来。
“你老婆来了,我忘了 ,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我也和花花打个招呼吧!”张洪梅笑得很妖娆,朝杨花花走过去,林二狗想拦她,却拦不住了。
张洪梅走过去,笑着看着杨花花,说道:“哟,花花,来接林二狗啊,我真想不到,你最后会嫁给林二狗。”
“嫁给林二狗怎么了?不也过得好好的吗?”杨花花说道。
“呵呵,花花,你觉得你过得好吗?”张洪梅挑衅道。
杨花花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过得不好?”
“花花,男人心在不在你那里,一目了然,你看看林二狗,他是安分守己的人吗?你守着他有意思吗?不如早点放手。”张洪梅说道,她可听说了,林二狗现在混得不错,开起了超市,林二狗就是她翻身的机会。
“人嘛,大鱼大肉吃多了,总会想尝尝野菜的味道的,但是总不能天天吃野菜吧!”杨花花说道。
“呵呵!”张洪梅尴尬地笑了笑,看向旁边的林天佑,说道,“这是你儿子啊?还挺帅的。”
杨花花笑了笑,看了看林天佑,又看了看杨花花,说道:“张洪梅,你觉得你现在这把年纪还干这种行当,你不觉得丢人吗?”
“笑贫不笑娼。”张洪梅笑道。
杨花花拉了拉林天佑,说道:“天佑,这是你妈!”
张洪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向林天佑,说道:“你叫他什么?”
杨花花拉了拉林天佑,说道:“洪梅姐,怎么?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这孩子心心念念地想着找妈妈,我好人做到底,带他来看看你。”
张洪梅突然慌了,她的儿子,林天佑,一直都是林志平抚养着,林志平不让她去看孩子,她也没有脸看孩子。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看见林天佑,刚才她对着杨花花说的笑贫不笑娼,这句话本是想让杨花花知道,她不会顾及其他,林二狗她抢定了,没想到,杨花花居然把她的儿子带来了。
“天佑,你……你怎么……”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林天佑看着从看守所出来的张洪梅,还说什么笑贫不笑娼,这么多年,他想过的母亲,是温柔的,美丽的,像张雪梅那样的,有时他多希望张雪梅是自己的妈妈,每次看着张雪梅带着肖辰月和肖辰星来花田村,他都羡慕不已。
可是,现在,他自己的妈妈具象化了,就站在他面前,居然是一个从看守所走出来,大言不惭的女人,他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你怎么进看守所了?”林天佑问道。
张洪梅看着他,说道:“天佑,妈妈……”
“妈妈,你配做一个妈妈吗?你为什么要生我?”林天佑问道。
“天佑,妈妈是爱你的,只是你爸爸,他不让我看你。”张洪梅伸手去拉林天佑,林天佑一把甩开,说道,“我今天就不该来这里,不应该看到你。”
说完,林天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张洪梅忙追了上去,也不敢靠近,默默跟着林天佑,现在的她,已经老了,她也想有家人,但是,林志平对她恨之入骨,压根不准她看孩子,孩子甚至不知道谁是他的妈妈。
今天,孩子突然出现了,也知道了她,她所有的不堪都被他看见了,她好害怕,害怕孩子以后再也不认她。
“你不要跟着我!”林天佑说道,“你当时选择了离开,我以为,你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没想到,你选择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爸虽然残疾,但是他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他比你强多了。”
张洪梅一直跟着,对于儿子的指责,他无话可说,错了就是错了,这些年,当她被无数恶心的男人蹂躏,她是多么想念和林志平在一起的踏实日子。
虽然林志平也不爱自己,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林天佑,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但是,她没有脸回去,花田村里,有太多她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她这辈子,就毁在自己的滥情上,如果她选择了一个男人就好好过日子,那她也不会落得今天的田地。
林天佑一直往前走,张洪梅就一直跟着,直到林天佑打车离开,她还愣愣站在原地,良久,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些年,她被拘留,被男人打骂,被世人唾弃,她都从来没有哭过,现在,看见自己的儿子,她再也忍不住了。
杨花花看着慢吞吞挪向自己的林二狗,拿着手上的柏树枝朝他拍了拍,说道,“走吧!回家吧!”
林二狗没有说话,他看不出杨花花的表情,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她这样平静地接自己出来,让他很惶恐。
这些年,他作为杨花花家的上门女婿,不管干什么事,都是听杨花花和杨石岩的,进了城,他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在打牌的地方意外遇到了张洪梅,他给张洪梅钱,张洪梅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杨洪梅那里,他感觉到了上帝般的待遇,有钱真好。
杨花花进城后一直忙着店里,忙着孩子,其实他已经和张洪梅厮混很久了,杨花花硬是没有发现,况且杨花花对他也是冷冷淡淡,两人早就不同床共枕了,如果不是这次被抓,他敢打包票,他就是天天和张洪梅在一起杨花花也不会发现。
杨花花和林二狗回到家,杨花花奇迹般地没有发火,一进家门就递给他一套崭新的衣服,说道:“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上吧!”
林二狗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他边洗澡边想,杨花花到底在想什么,她这样不打不骂的,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洗完澡出来,杨花花说道:“二狗,今天你出来了,我们去外面吃顿饭庆祝庆祝吧!”
“好!”林二狗小声说道,“叫上鸿飞一起吧!”
“不要叫他了,他学习忙!”杨花花说道。
“好!”林二狗说道。
两人去了一个西餐厅,杨花花和林二狗坐在那里,觉得格格不入,他们本就不是来这里的人。
“花花,我们在这里吃饭,我不习惯!”林二狗看看旁边,说道,“我们还是去吃个家常菜吧!”
杨花花冷冷地说道:“二狗,你是觉得我不配来这种地方吗?”
“不是,花花,这有什么好吃的,要不我们去吃火锅。”林二狗建议道。
“林二狗,你好好看看这里,这里坐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座城市,就是最底层,如果我们不努力,只会让人看不起。”杨花花说道。
“谁敢看不起我们!”林二狗大声说道,这些年,因为在乡镇开超市赚了些钱,他整个人其实都是飘的。
“前两天,张雪梅来找我了,她说让鸿飞离她女儿远点,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她女儿们面前凑,不是看不起吗?”杨花花问道。
“张雪梅?她厉害什么,她还不是因为嫁了个有钱的老公,有什么了不起的。”林二狗不屑地说。
“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并不是让你去找人家为什么有钱,我是要告诉你,如果我们自己不争气,谁也看不起,不但看不起我们,就连儿子也不被人看得起。”杨花花说道。
林二狗最讨厌杨花花的说教,他嘴上应承着,说道:“花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刚来城市,要在城里做生意,是需要人脉的,我做的这些事,并不是我本意,但是你知道的,别人都做你不做,你是无法融入的,你相信,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让我们家在城里立足的。”
杨花花虽然不相信林二狗说的这些,但是还是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今晚就从吃西餐做起,争取早日成为人上人。”
林二狗听了杨花花说的话,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他这辈子娶到杨花花算是撞了大运了 他还是蛮珍惜的,只是男人嘛,谁没有点花花肠子,他觉得他只是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样,没有什么问题。
吃完饭,杨花花还是给杨鸿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林二狗已经回家了,让他放心,杨鸿飞此刻正在苏梨的出租屋里,嘴里叼着一根烟,半躺在床上,旁边叼着苏梨。
“回来就好,嘛,你还有钱吗?给我打一点。”杨鸿飞说道。
“前两天不是刚给了你吗?鸿飞,你花钱也要节省一点儿,现在生意不好做。”杨花花说道。
“好吧!我自己想办法!”杨鸿飞说道。
还没有等杨花花再说话,杨鸿飞就把电话挂了,杨花花愣愣地看着电话,杨鸿飞现在花销很大,她有点支撑不住了。
“怎么了?”林二狗问道。
“没什么,就是鸿飞说没有钱了。”杨花花说道。
“那你给他转点吧!大城市和县城不一样,消费高。”林二狗说道。
杨花花叹了口气,看了看手机卡上的余额,这些日子,她们不但没有赚到钱,还连以前的本钱都压在货上面了,再这样下去,只能回家把房子卖了。
但是她一直都是富养儿子的,想了想,还是给杨鸿飞转了1000块钱。
杨鸿飞看见杨花花转过来的钱,笑了起来,你不逼父母一把,你永远不知道父母能多有钱,杨鸿飞想。
他用脚踢了踢旁边的苏梨,说道:“有钱了,走,出去吃好吃的。”
苏梨往外挪了挪身子, 说道:“不想吃。”
杨鸿飞一把拽起苏梨,说道:“必须吃,你不想吃也看着我吃。”
苏梨试卷挣开他,说道:“杨鸿飞,你就是个疯子。”
“对呀 我就是个疯子,你苏梨不也是疯子吗?不是你教我怎么成疯子的吗?你他妈喜欢林健却和我睡了来刺激他,苏梨,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你听见没有?”杨鸿飞抓住她的头发,笑着看着她说。
苏梨也不反抗,是呀,现在的她, 除了和杨鸿飞待在一起,还有谁会愿意要她呢?
她确实是一个疯子,一个思想畸形的人 她不知道怎么爱 怎么表达爱,所以,她才成了今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