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微蹙眉:“什么原因?”
工作人员把户口本给傅斯年看,指了指傅子宁的名字:“你们还有个小孩,还需要一份有小孩抚养权切割的那种离婚协议书。”
傅斯年站起身,走了出去。
工作人员为颜洛曼递来纸巾,好奇问道:“因为他有私生子才离的?”
颜洛曼擦着鼻涕眼泪,摇头。
“美女,别哭了,好男人到处都是。”
颜洛曼心头一酸,傅斯年是好男人,但不是好人。
离就离,谁怕谁?!
颜洛曼做了个深呼吸,又拿纸巾擦拭了脸上的泪水。
工作人员见傅斯年走来,便没有再安慰颜洛曼。
傅斯年填写了新的一份离婚协议,傅子宁的抚养权自然归他所有。
颜洛曼不用支付抚养费。
傅斯年签完字,颜洛曼也利索签了字。
工作人员还在打印回执单,颜洛曼站起身就走。
傅斯年缓缓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各种证件和回执单,起身离开。
待傅斯年离开后,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讨论:“上次还是这个男人不想离,现在看来肯定是找到好的下家的,啧啧,好看的男人是挺不靠谱。”
“可我要是能和这样的男人结一次婚,我就心满意足了,不亏。”年轻的小妹妹感慨道。
傅斯年走出大厅后,保镖走过来汇报:“少夫人已经离开了。”
傅斯年没有说话,径直上了车。
颜洛曼一回到家,安宁莎就迎了上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斯年哥哥呢?”安宁莎没看到傅斯年的身影,又换了一副嘴脸。
颜洛曼厌恶地撇开了视线。
虽然知道傅斯年和她离婚可能和安宁莎没有关系,但还是厌恶。
“你对我什么态度?!我可是斯年哥哥救命恩人的妹妹!”安宁莎趾高气昂。
颜洛曼一言不发,抽出房门上的钥匙,把安宁莎关在门外。
安宁莎不依不饶,“咚咚咚”死命拍着门。
颜洛曼拿被子盖住了脑袋,她该硬气让安宁莎滚出自己的房子的,可……
她死死捂住嘴巴,泪水顷刻落下,可如果安宁莎和傅子宁都不在这里住了,那傅斯年是不是也不会回来了?
真的好可悲好可恨!
她甚至在后悔,后悔昨天应该理他的,可只要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在那种时候就原谅他。
甚至她现在都不该原谅他的,可他竟恶人先告状,他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咚咚咚!”安宁莎还在说着什么,仿佛颜洛曼不开门,她就能一直敲下去一样。
颜洛曼很累很困,并没有因为安宁莎的狂吠而受影响,她沉沉睡了过去。
天黑的时候,颜洛曼又被安宁莎的声音吵醒。
她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走出去。
傅子宁刚回来就被安宁莎像拎小鸡一样拎到茶几处。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逃课了?”安宁莎一副傅子宁亲生母亲的做派。
傅子宁尽管有七岁了,可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很瘦弱很矮小。
傅子宁看到颜洛曼后,眼里有掩饰不好的喜悦。
尽管他在收敛,可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喜怒并不好隐藏,不仅颜洛曼看到了,安宁莎自然也看到了。
安宁莎死死咬着牙,拿着一把长长的尺子狠狠打在傅子宁的掌心:“我让你不专心!”
傅子宁小小的身体被痛的微颤,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颜洛曼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关注,安宁莎刚刚的行为不仅是在警告傅子宁,更是在提醒颜洛曼,她要是敢对傅子宁示好或对傅子宁好,那那些重重的手板都会落在傅子宁身上。
颜洛曼打开冰箱,本是因为饿了来找点东西吃,可看到了啤酒,她便拿了一罐,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胸口堵住的那块被冰的更堵了。
“你到底有没有点当妈妈的意识?居然当着孩子的面喝酒!是想带坏傅子宁吗?”安宁莎又把矛头指向颜洛曼。
颜洛曼背对着他们,浅浅扯起嘴角,她其实刚刚升起了一点当妈妈的意识,就被傅斯年彻底掐灭了希望。
她看得出,傅子宁是喜欢她的,她也在想,如果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宝宝,是不是会做的更好。
可……
如果长得不像傅斯年,那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好了。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听不到我说话吗?”安宁莎被颜洛曼的冷漠激怒,手拿尺子就冲了过来。
颜洛曼刚转身,就看到那把又长又厚的尺子朝自己落下。
她下意识抓住了安宁莎的手腕。
房门解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安宁莎立刻就哇哇大哭了出来,也顺势松开了手中的尺子,她口齿不清道:“姐姐如果这么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姐姐为什么要动手打我?呜呜呜……”
颜洛曼今天的脑子有些迟钝,她是听到了解锁的声音,也知道肯定是傅斯年回来了,她也懂安宁莎突然大哭的原因,可她竟一时忘了松手。
她呆呆看着傅斯年出现在她们眼前,也木讷看着傅斯年面无表情朝她们走来,她这才很迟钝地松开了安宁莎的手腕。
安宁莎立刻便扑进了傅斯年的怀里:“哥哥!我们回傅家好不好?姐姐是真的不喜欢莎莎,莎莎好怕……呜呜呜……”
颜洛曼微微张嘴,出口的声音哑到像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没有。”
她愣愣地看着傅斯年,又沙哑着嗓音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傅斯年双眼微微泛红,淡淡看了她一眼,低头安慰安宁莎:“没事了。”
安宁莎泪眼婆娑抬头望着傅斯年:“哥哥,带莎莎回家好不好?莎莎不想住姐姐家!”
颜洛曼又下意识说了句:“我没有。”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解释,她只是怕傅斯年真的带走安宁莎,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傅斯年身体微震,依旧没有再多看颜洛曼一眼,只声音柔和对安宁莎说:“我现在还没有房子,只能暂住在她家,莎莎不要任性,好吗?”
颜洛曼听了傅斯年的回答,莫名松了口气,俯身把啤酒罐放进垃圾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卑微地怕发出声音,会让他们觉得她在赶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