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季总的车就到颜洛曼家楼下等着了。
司机开车,颜洛曼和季总一起坐在后排。
一路上,季总都没浪费时间,把颜洛曼做的十份报告书上缺少的,方向不对的,都一一讲解。
并拿了一份资料给颜洛曼。
“这是近十几年来,最成功的一次投资案例,你可以分析分析,看看人家成功的点。虽然不建议学他的冒险精神,但可以取他的优点学习。”
一路上,颜洛曼都在看这份资料。
看到最后,颜洛曼赫然发觉,这个项目是在傅氏旗下。
她拿出手机百度。
这个项目是傅斯辰的成名作。
她不敢相信,微张着嘴巴。
良久,她又在心里骂傅斯辰,那个混蛋,和她住了那么久,就不说多教点她赚钱的门道!
随后,她又意识到。
傅斯辰或许根本就没有被逼到穷途末路,十几年前他经手的这个项目就是一直在暗中周旋,并且无人注意,却突然之间被他拿下。
当时的傅家在A市甚至还排不上号,却因为这个项目成为了A市龙头。
季总时不时看颜洛曼一眼,在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很丰富。
季总问:“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
颜洛曼合上文件,问了个另外一个问题:“我最近有在了解政策发展,也听说A市可能是试点城市,您是打算拿下那个项目?”
江玲他们也想拿下的那个项目。
而季氏是不愿和他们合作的那几个总裁之一?
季总也没瞒着,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会很忙,听说江氏和傅氏在期待傅斯辰的回归?”
颜洛曼尴尬了一瞬,她倒是忘了他们让她回傅家的目的了,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暴露江玲他们那边的安排。
季总看出颜洛曼的心思,笑,“没什么好隐瞒的,现在是信息战,不可能像十几年前那样搞个突然袭击,我们知道他们那边的打算。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对策。下下个月陆老就会来考察,为了这一天,我们准备了一整年,和江玲他们临时抱佛脚的不一样。”
颜洛曼看出季总仿佛有十足的把握:“你们怎么会提前知道这个项目会启动?”
“新闻。每一天的新闻,然后再预判。要是等到落在文字上的政策下来,那就晚了。”
颜洛曼情不自禁向他竖起大拇指。
经过一天对那个公司的尽调,季总同意了颜洛曼的建议,把该公司划出了名单。
临分别前,季总说:“有时候也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们尽量做有把握的事,至于冒险,那得是你身经百战后才该考虑的事。”
“那我一年内就身经百战呢?”颜洛曼迫不及待问。
季总笑了:“年轻人还是注意身体。”
“我会的。”
季总把颜洛曼送到机场,他的司机负责送他回去。
颜洛曼回到d市,又辗转坐高铁回了县城,最后坐小车到了外婆楼下。
今天没有昨天的疯狂,不过还是有想蹭流量的几个小博主守在楼下。
他们和大妈大娘大叔大爷们围成一圈,嗑着瓜子,摆起了龙门阵。
“这个房子以前还是刘静香她老公单位分配的名额,后来她家发了,搬走了,这才把这老太婆接到城里来住的。”一大妈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讲。
另一大娘又说:“这老太婆心真的是偏的!我孙女昨天还回来说,过年前刘静香把自己买的三套房都给卖了,为的就是给小的那个补贴。我就说怪不得刘静香怎么一个人在娘家过年!”
一个博主说:“大娘,这些消息网上都传开了的,不仅卖了房,连婚都离了。唯一的女儿还好有工作,不然恐怕还得流落街头,刘静香这该算是愚孝了吧?”
大娘仿佛被吓到:“这老太婆的心是黑的吧?女儿被逼离婚了,都还护着那小的?”
另一个博主也插话:“何止啊?听说那外孙女嫁的可是豪门!要不是这黑心母女,人家过得可滋润了!这种人真是可怕,就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等她们对付完家里人,以后还不定对付谁呢!”
突然,从四楼上扔下一个花瓶。
“啪!”的一声,在空地处成了碎片。
所有人一哆嗦,吓得连忙搬起自己的小凳子,远离这栋楼。
颜洛曼自然知道,他们在楼下的聊天内容,四楼都听的清楚。这个小区隔音效果不好,这也是为什么颜洛曼小小卖个惨,闹出了这么大一个动静。
这是因为他们家隔壁住着一个大嘴王婆,紧抓时事热点,传遍大街小巷。
“你们这些不懂母慈子孝的东西,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要是把我妈气病了,我要你们好看!”
小姨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很快,楼下的大妈大娘大叔大爷们不干了!
“高空抛物!报警!”
说着,还真有人拿出了手机报警。
小姨又缩回了脑袋,应该是躲在外婆怀里嘤嘤嘤了吧?
不一会儿,便听到外婆怒斥的声音传来:“刘静香!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你要是死不了就给我滚回来!告诉所有人,这都是你自愿的!我们是拿刀逼着你了?还是拿枪指着你了?!”
楼下的看客们嗑着瓜子,一副没救了的样子,说:“就知道欺软怕恶,昨天他们家亲戚来了,那叫一个怂的。”
今天新来的博主好奇道:“他们还有怂的时候?”
“我给你调出来,王婆这两天在家都录着音呢!不然你觉得她会不来八卦两句?”
录音的内容大概就是,让外婆好好对刘静香,别晚节不保,也丢了家族的脸面。
外婆一个劲说是,她会的,就把所有亲戚打发了。
外婆有个死穴,就是上头还有个年迈的大嫂,这些都是她大嫂派来劝她的人,要是不听,那下一次就是直接在刘家坟前罚跪了。
可人一走,外婆就警告小姨,以后不许给老家的人开门。
立刻变了一张嘴脸。
所有人听完后,一阵唏嘘,“这可能就是劣根性吧!年轻的时候被欺压太久,老了有了点权力,就恨不得把所有的权力都使出来。”
“斯坦福监狱实验,这老太太没想到还能让我联想到这个实验。”
众人懵,都看向一个大学生样的博主。
那位博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还是说:“其实从人性的角度出发,这刘静香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她给了这老太太无尽的权力,老太太有了要她生要她死的权力,你们想想,手握权力不用,是你,你能忍得住?”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
颜洛曼却听懂了,她说的对,太过听话对双方都有坏处,一个无限放大权力者的欲望,一个无限卑微到任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