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两口子就跟他说,那人有狂犬病,所以才会乱咬人。
并且,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他们还骗乐乐,说这病传染,会死人的,但只要守住秘密不说出去,病就会好了。
小家伙真信了,立马就把嘴捂住了。
后来乐乐出院,夏家又请我们过去吃饭,以表感谢。
乐乐爸还递过来一个红包,我回去数了数,竟然有五百块!
这五百块对于他们这样的一个农村家庭,已经是笔巨款了。
师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退回去又显得有些矫情。
于是,我们俩每天就早起去挖草药,打算给乐乐熬了喝,让他补补气血。
那说到找草药,也有一个小故事挺有意思,我先简单的跟你们说说。
梨水村这边有个林子,树多草盛,里边儿藏了不少好药材。
起初老夏说里边儿有蛇有蜈蚣,都带毒,让我们不要进去。
可师父说只有毒物才知道什么地方有宝贝,于是拿了根竹竿就带我进去了。
师父拿着竹竿在前面敲敲打打的边探路边采药,我在后面跟着捡漏。
以前我流浪的时候,天天在山里乱窜,对草药还是熟识的。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株又大又肥的黄芪,于是立刻蹲下来去摘。
但我没注意到那黄芪的大叶子下边儿趴着一条红黑色的大蜈蚣。
在我拔那株黄芪的时候,其实我就觉得特别沉,但我以为是土厚,还使了使劲。
结果黄芪拔出来的瞬间,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大蜈蚣,便缠到我的手背上了!
妈呀我现在描述起来还浑身起鸡皮疙瘩呢……
我其实是不怕虫子的,但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蜈蚣!
大家去网上搜搜南非的那种巨人蜈蚣,跟那个差不多大!
那蜈蚣将我的手和那株黄芪一起缠住,蜈蚣的大鳌部分恰好趴在我的虎口处。
只要我一松手,那蜈蚣受了惊,兴许就会给我来一口!
师父看我没跟上去,回来找我。
见我蹲在地上不动,立刻就意识到我出事儿了,赶紧赶过来看我。
当他看到我手背上的那条大蜈蚣的时候,也倒抽一口冷气,说你怎么招惹上它了?
我当时都快哭了,我说师父您这话说的,我没事儿惹它干什么!
它藏在这株黄芪下边儿,我没看见……
师父怕我一害怕惊到那条蜈蚣,于是就安抚我,转移我的注意力。
他说你眼力比师父强,这么粗壮的一株黄芪,师父刚刚都没有看到呢。
说着,他四处看了看,然后从一边的草丛里拔了一株艾草。
艾草是蜈蚣的克星。
蜈蚣、蛇、壁虎这类毒物都不喜欢艾草的味道,所以以前在农村,家家户户都喜欢在家里熏艾来除虫。
恰好这个时候的艾草也黄了,师父拿火柴一点就冒烟了。
浓浓的白烟顺着风向飘向我这边,那蜈蚣起初没什么动静,倒是把我熏的够呛。
可我不敢使劲儿咳嗽,我怕咳嗽的厉害了会吓到那条蜈蚣。
忍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师父又加了一株艾草点上,这回的药效是刚刚的两倍。
这回那蜈蚣坚持不住了,终于慢慢从我手上爬下来,然后往草丛深处去了。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见那蜈蚣临走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但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陷在一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中,我没想太多。
那天我吓着了,师父没在外面待太久就回去了。
那蜈蚣虽然没咬我,可它爬过的地方,却又红又痒的,完全肿起来了。
师父给我用草药洗,还带我去医院看了下,外涂内用的药都拿了,可用了也不见好。
当天晚上,我难受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直狂挠手背,挠的到处都是血都停不下来。
师父去找老夏,问村里有没有治疗蜈蚣毒的特效药。
老夏一听那蜈蚣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说他在这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蜈蚣。
这蜈蚣是成精了吧!
老夏这话点醒了师父。
师父又带我去了趟那片林子,四处翻找半天,但是也没有再找到那条蜈蚣。
师父让我仔细想想,那天在蜈蚣爬到我手背上之前,有没有什么异象。
可我回忆了下,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就是拔了株黄芪,估计是吵到它睡觉了……那谁知道它在下边儿呢。
那蜈蚣也是黑红色的,黄芪叶子一挡,就只剩下黑色了,跟那湿土一个色儿……
我没看出来呀!
听到这里,师父问我,说那蜈蚣是刚好盘到那株黄芪下边儿么?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刨土的时候它就爬我手上了……
我看着师父的眼睛,突然也想起了那天蜈蚣离开的时候回头看我的那个画面!
我说会不会是它先看中了这株黄芪,但被我抢了啊?
师父说很有可能。
那株黄芪肥大的不正常,估计不仅仅是那蜈蚣看上的,有可能是被它用精气灌养很久了的!
人家养大的草药,被我抢了不说,我还用艾草把它熏跑了……
这事儿搁谁谁不生气啊!
所幸这株黄芪因为太过稀有,师父将它移栽了,还活的很好。
我们将它重新放到那个蜈蚣守护的地方栽好,顺便还在旁边放了一丸用香灰搓的丸子。
那香灰是从祖师爷的供案上扫下来的,是带着功德的。
放在黄芪身边,也算是给那蜈蚣赔罪了。
回去的时候我问师父,您怎么确定这蜈蚣一定会回来呢?
师父说因为黄芪根须发达,跟蘑菇一样,拔了一茬儿以后还能接着长。
那蜈蚣一定也知道,所以它一定还会回来接着养的。
到了傍晚,家里的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我跟师父对视一眼,一起过去开门,就见一个穿着黑红缎面儿棉袄的老太太,胳膊上挎着个篮筐,站在门外。
师父说老姐姐,您有什么事儿么?
那老太太低下头瞅了瞅我的手背,说我想拿草药跟你们换点儿粮食。
师父一听立刻去将厨房剩下的半袋子小米提了出来。
那老太太见状就放下篮筐,然后提着粮食袋子走了。
老太太一走,师父就将那篮筐里的草药煎了煎,给我喝了。
说来也怪,喝完以后我就觉得心静下来了。
手背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没有了。
第二天伤口就结痂了!
我跟师父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到底是不是那蜈蚣变得,但这事儿真的太过巧合,由不得人不信。
这是个小插曲哈,这事儿过去以后我跟师父还是会每天出去采药,没再碰见什么事儿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还没享受几天,我们俩就在村门口撞上了一个凶案现场。
这个村子的村口,有个磨盘。
现在很多老人还在用这个磨盘来磨豆子。
结果一天早上,我跟师父照常早起去采药,结果刚一出村口,就见那个磨盘上趴着一个男人。
他人已经没气了,两条胳膊还在磨盘上,但两只手已经被石磨碾成肉泥,沾的到处都是。
我们虽然很快报了警,但那天大雾,路况不好。
警车还没到,案发现场周围已经被村民围上了。
有胆大的村民凑近瞧了瞧死者,惊呼这不是祖 家的那个小痞子么!
我问什么小痞子啊?
那人跟我说,死的这个男人名叫祖力辉,是村里有名的小混混。
他刚跟我说完,祖力辉的爸妈就接着信儿赶过来了。
打老远我就听见他们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要让凶手偿命。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在听到那两口子的声音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像是对这两口子有些惧意似的,还十分自觉的给让出了一条路。
祖力辉的妈妈光是看见祖力辉趴在那里的背影时,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也顾不得要保护案发现场,冲上去抱着儿子的遗体就开始嚎。
一边嚎还一边骂自家男人,说你这个王八蛋啊,都是你造的孽啊,你没个当爹的样儿,你把我儿子教坏了啊……